第六十四章螳螂捕蟬(二)
「什麼東西啊!」直到進入廠房,李闖依然不停的罵道。
向天成與聶世昌在前面走著,後面的柴源與田野不停的觀察著四周,正在小聲理論著什麼?李闖見沒人理他,便跑到了吳天浩身邊絮叨,吳天浩沒有辦法,只能順著李闖的話說到:「他們不是東西,你別罵了!」
「嗯,你說的對,他們不是東西!」李闖再次肯定的說道。
「你啊!說真的,你現在還用得著槍!」吳天浩對無奈的對李闖問道。
「那不一樣,知道不,男人只愛三樣東西,槍,車,女人,槍才是排第一!」李闖說道。
「哦,為什麼?不都說人人愛錢嗎?怎麼到你這就變成這三樣東西了,而且竟然把槍排在了第一位!」別說吳天浩還真不知道,便對李闖問道。
「男人嘛,第一要的當然是面子,槍可是地位的象徵!」平時都是自己請教吳天浩的份,今天吳天浩竟然問起自己,李闖非常自豪的說道。
「呵呵,也對,男人嘛,都愛面子,即使沒有錢也要面子!」吳天浩笑著肯定道。
「既然有了面子,當然不能掉檔次啊!有了汽車這就叫檔次加拉風,而且車越好越拉風!」
「那女人為什麼排在最後呢?」吳天浩笑著問道。
「如果你有了前面兩樣,女人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有地位又有檔次男人,當然窮不了,如果是個窮光蛋,又怎麼可能有地位與汽車呢?是不是,所以說才把女人排在第三嘛!」
聽著李闖的這段「歪理邪說」吳天浩不禁苦笑,不過雖然是歪理,但是也並不是說明了一個事實,如今的社會,沒有錢不行,沒有地位不行,沒有權利不行,如果佔了三種其中的一種,那麼就可以橫著走,如果三種全佔,那麼完全可以不用走,想做什麼無非就是上下嘴唇動一動的事。
距離午夜只有五分鐘了,就是剛剛向天成在路上遇到的王老大與孫老大都已經到了,可是這次會議的發起人李平信至今還沒有露面,可是這裡面除了向天成與聶世昌之外,又有誰敢職責他呢?就是這次會議,那些小幫派又有幾個是真心想出席的呢?幾乎不都是懼怕李平信的勢力才過來的。
在巨大的廠房正中間,有一巨大的會議桌,似乎在h市稍微有點名號的人都已經到了,整整九個地盤的老大。
這九個人其中是有三個與聶世昌交好的,如果非要分出派別,那麼他們是屬於向天成與聶世昌的一邊的,在向天成到場後,便與向天成一一見面,表示友好。
另外一個老大是偏向李平信的,此人正是來時路上遇到的王老大,而剩下的五個老大都是在向天成與李平信之間中立的,雖說是中立,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他們就是牆頭草一類,見風使舵的傢伙。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在三方割據的夾縫中生存的幫派,當然是兩面逢源,不然又怎麼會活到今天。
一般的情況下,娛樂城或者夜總會之類的場所分兩種情況,一是某個黑幫直接照看,並不參與管理,二就是乾脆就是某個黑幫開設的娛樂場所。
但是後一種情況相對較少,大部分黑幫都樂於前者,因為前者不需要什麼投入,每個月收取營業額的百分之三十的保護費,是屬於不勞而獲的路子,所以何樂而不為。
可是這九個幫派卻恰恰屬於後者,他們每人都沒有過多的娛樂場所,有的僅僅是一個兩個,他們不像普通娛樂場所的老闆一樣把保護權交給黑幫,每月叫給黑幫保護費,而是自己有自己的手下,自己來看自己的場子,可是就憑一個兩個場所能養活多少人呢?他們之中最大的不過手下數百。
按理說他們這樣的勢力根本不夠向天成他們三個幫派塞牙縫的,可是他們卻有著自己的優勢,他們的優勢其實就是或多或少有靠山,依靠自己場子地區內的大型幫派,就如與聶世昌交好的兩家幫派,其實就是附屬於聶世昌的,可是在名義上卻不是。
而那些並沒有依靠大型幫派的,也就是剩下那五家,也幾乎都是在市裡甚至省裡有靠山的,依靠著政府方面給他們帶來的優勢,當然,他們的靠山肯定不會像王世文與聶世昌關係一樣的可靠,不然他們又怎麼僅僅會是一個小型幫派的老大呢?他們最多無非是就是用錢來買人際,所以算上去,他們交給政府那幫人的錢甚至要高過交的保護費,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也許他們自己也不清楚,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像李闖所說的一樣,他們想要擁有獨立的名利與地位。
談判相約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李平信仍舊沒有出現,還要繼續等下去嗎?在場的那些老大們很明顯已經有些急躁了,可是又都不敢說話,只能在這裡硬挺。
站在向天成身後的李闖有些按捺不住了,什麼時候自己這樣等過一個人,小聲對向天成說道。
「天哥,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那個李平信不是大老遠的逗我們玩吧!」
向天成微微一笑,說道:「你急什麼?他越晚來越好,懂什麼?不過你催催也好,不然我們也太憋屈了!」
聽見向天成這樣吩咐,李闖一下子來了精神,興奮的晃著膀子往廠房門外走去。
在這種幫派的聚會中,能坐下的,只有各幫派的老大,除了向天成之外,那些老大基本都是帶了十多個人,有的甚至帶了二十幾個,就連聶世昌也不例外,他們都各在各自老大的身後,黑壓壓一片,而向天成帶來的只有四個人,倒是有些鶴立雞群的感覺,李闖的這一動作當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對不起,會議還沒結束,請不要隨意走動!」門口的那名黑旗黨幫眾發現李闖走了過來,對李闖說道。
「沒結束,我操,都還沒開始呢?」李闖對那人罵道。
「對不起,這個我們不清楚,從時間上看,會議已經開始!」那個看門的人還蠻有耐心,對李闖再次解釋道。
「你他媽找揍是不是!」李闖說罷就要抬起手要揍那個看門的。
「呦,李兄,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何必和那些小的置氣呢?來來,進來說話!」一個聲音從廠房門外傳來。
而當聲音傳來後,兩名看門的齊聲對門口方向喊道:「平哥」
既然那幫看門的叫「平哥」,那麼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誰。
李平信,z國籍日本人,生於河北省,現如今h市黑旗黨老大,幕後靠山是日本富士組,祖父乃當然侵略軍官……向天成腦中重複著田野給他的資料,其實不光他,就連吳天浩他們也在想著這些。
說來也很富有戲劇性,天幫與黑旗黨交戰已經快三個月了,雙方的老大竟然都沒有見過對方,在這麼多老大之中,也許就只有向天成他們沒有見過李平信,就連聶世昌也多多少少碰過幾次面,這種感覺有些像一對已經有了孩子的夫妻,可是他們卻至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面一樣。雖然他們肯定無數次見過對方的照片,甚至有可能晚上睡覺都會夢見,可是這並不影響雙方的好奇心裡。
從李平信踏入廠房一直到他坐下,他的眼神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向天成,而向天成的目光也始終注視著李平信的一舉一動。
陪李平信進來的只有兩個人,女的年紀非常年輕,甚至比向天成還要小很多,最多不過十七八歲,而另一個,是一個身高非常矮小的男子,剛剛到李平信的肩膀處。
誰說向天成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李平信,其實不然。雖然向天成的目光是在李平信身上,可是他真正的關注的卻是李平信身後的那兩個人。
他們兩個不是普通人,如果向天成感覺沒有錯的話,李平信身後的兩個人應該是修行者,不過他們的修為並不高,甚至還沒有李闖他們的修為高。雖然他們兩個人並不可能對向天成他們構成威脅,可是既然有兩個修行者出現,就要提防是否會有第三個,會有第四個,甚至是功力深厚,卻隱藏在暗處的修行者。
「天哥……」吳天浩也發現了兩人的不同,俯身對向天成小聲問道。
向天成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李闖他們,吳天浩點頭表示知道便不再多問。
李闖他們三個人陸續在吳天浩的暗示下慢慢的瞭解到了事態的發展正如向天成之前所預料的一樣,正在按照向天成的計劃有序發展著。
李平信的樣貌沒有絲毫的特點,四十來歲的年紀,中等的身材,從外表上看,他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沒有黑社會會普遍帶有的殺氣,唯一能算上是特點的也就只有他臉上的那兩撇鬍子。
「來人,把酒拿上來!」在李平信坐穩後,李平信對身後的那個矮子說道。
可是矮子卻沒有動,仍舊站在李平信身後,李平信面容上有些不悅,再次對那名矮子說道,聲音有些提高。
「我讓你去拿酒,難道沒聽見嗎?」
直到李平信再次說完,那個矮子才慢慢轉身向門外走去,動作還算很快,不過當那名矮子回來時,卻不是他拿著酒,而是另一個人,那個人放下酒後便離開了。
面對這麼奇怪的事情,向天成不禁有些皺眉,老大的吩咐手下辦事,手下卻不聽,而手下顯得更像一個老大,這能不奇怪嗎?
就是這些問題,不光向天成發現了,就是聶世昌也發現了,對向天成投來疑問的目光,可是向天成只能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來,我李平信剛剛遲到這麼久,實在對不住,自罰三杯!」李平信站起來說道,說罷,便連續喝了三杯酒以示懲罰。
喝過之後李平信便開始了一堆的廢話,完完全全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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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晚上,千禧酒店,向天成,李闖,聶世昌,李新。
「向老弟,三天之後在h市郊的談判,你說李平信他會有什麼陰謀呢?」聶世昌小心的問道。
「這個不好猜測啊!總之我認為不會這麼簡單,阿闖,你說呢?」向天成對他身邊的李闖問道。
「這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什麼會談,什麼談判,沒準都是李平信那狗日的下的套!」李闖一副肯定的表情說道。
聽見李闖這麼直接的話,聶世昌當時還有些不相信,便對向天成問道。
「向老弟,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這未免有些開玩笑了吧!」聶世昌說罷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可理解。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向天成沒有解釋,而是反問道。
「這……這次會議可是咱們市裡所有老大的集會,他怎麼可能這麼做!」聶世昌問道。
「難道聶兄還不明白,李平信這次不光光要針對咱們兩人,而是整個h市!」向天成再次給了聶世昌一個驚雷,可是聶世昌仍舊有些遲疑,再次問道。
「整個h市,他李平信有這麼大的膽子!」
「他有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我不知道!」向天成回答。
「那我們就不去參加就好了,還去幹什麼?」聶世昌倒是很樂意把自己置身事外。
「我也想不去,可是事實是如果我們不去,第一,在強壓下小幫派很有可能會加入李平信那邊共同來對抗我們。雖然他們的勢力不大,可是在名聲上我們卻是很被動,影響了我們兩幫的聲譽,對納入新人非常不利,沒有了後續的人員,吃虧的還是我們,第二,那麼假如我們沒有去,李平信仍然按照他的計劃,那麼他豈不是會將他們的地盤全部劃入囊中,兩種可能吃虧的都是我們!」
聽完向天成的分析,聶世昌有種當頭一棒的感覺,當即問道。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讓他李平信這麼簡單就佔了優勢!」
「那當然不可能。雖然對於李平信是次機會,但是對我們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呢?」向天成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