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本來也不想如此苛求天慈,吃過了飯,還專門交代廚房重新做了一份給她端過來,結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恩心跟易一的話。其實這句話本來沒什麼的,只是恩心這孩子向來心高氣傲,就算是要問,也只會問她這個師父,而不是和她還不算太熟悉的易一。
她自然是不明白恩心所想,索性就站在門口繼續聽聽。
天慈一直沒心沒肺,看著他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也只有她一個人能想出來這樣的言語來形容,因為換做旁人,都能看出來兩個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易一師兄,你覺得我這個方子怎麼樣?」她炫耀似的拿出來一個半成品,是治療肺癆的。
易一皺著眉頭,仔細鑽研,又把每一味藥和劑量都仔仔細細的研究,然後若有所思的搖頭,「不太合適。」他指著她用的一味藥,「這藥性太烈,常年肺癆的人,不見得能承受的住。」說著,他研磨動筆,換上一味更溫和的藥劑,「這樣就好多了。」
儘管她咄咄逼人,可是易一依舊謙遜有禮,讓她覺得好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恩心紅透了一張臉,尷尬的抿起嘴角,然後假裝無意的瞟一眼快要陷入沉睡的天慈,輕咳一聲,「我先走了。」
雖然沒看見恩心寫的方子,可杜北也知道這一次,易一是做對了。治病救人,下毒解毒,這都是很高深的學問,不是單單學會了看病開藥就夠了。
她突然十分滿意自己把兩個女孩子帶來雪山之巔的舉動。也許,溫爾的易一才是天慈的良人。
她站定在門口,等著恩心出來,兩個人打了個照面。「乾娘!」
「跟我來。」
恩心這個脾氣,跟她娘親小桃真的是一模一樣。有的時候沒心沒肺,有的時候又極度腹黑,甚至杜北覺得自己都不見得是對手。
兩個人坐在充滿藥香的煉藥房,一呼一吸,見見平息了心中的躁動。
「我一直覺得你是這四個孩子中最能繼承我的衣缽的人。」她回頭把放在架子上的草藥只給她看,「包括天祺都算上,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根本不知道這世界的堅信和困難。如果不是這一次,你覺得你們會心甘情願的和我學醫嗎?」
杜北的話有些嚴肅,壓迫感讓恩心不自主的點頭,「我明白。」
「你們倆我從小看著長大,所以自然樂得看見你們幸福。只是他是帝王,你要充滿鎧甲才能和他匹敵,而不是動那些小聰明。」
恩心一聲不吭,因為她知道杜北說得對。
從小的耳濡目染,讓她知道自己的這個乾娘是不亞於乾爹的女強人。手段凌厲、思想**,天下沒有幾個男人是她的對手。
「乾娘,我知道錯了,我會好好學。」
「乖!」她恢復一臉慈愛的笑容,摸摸她的額頭,然後把目光放在她的肚子上,「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娘親越強大,孩子才有靠山。」
這番談話過後,恩心再無暇估計易一和天慈的互動,因為她全心全意要把自己練成杜北那樣的女人,成為和仲天祺並肩的女人!
「易一,快來啊!」一大早,天慈就扯著嗓子喊,把正在練功的易一直接叫到門口,不過同時來的,還有一身風塵僕僕,鬍子拉碴的孟恩賜。
「恩賜哥哥,你怎麼來了?」她沒心沒肺的疑問,讓恩賜一顆心碎成一瓣瓣。虧他在收到恩心的信號之後,先下手為強,直接警告上齊。可沒想到,他一心為她,她卻依舊故我的自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