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天慈不可思議的看著天祺,縱使她有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娘親,也接受不了仲天祺如此大膽的決定。他當真要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嗎?
她握著他的手腕,微微發抖,「哥,再等等。」
也許會有奇跡發生,也許恩心能和毒素作鬥爭,保住她的孩子。
就在她天人交戰的時候,仲天祺何嘗不想奇跡發生呢!他恨不得中毒的是自己,恨不得能替她吃下那份小產的藥,恨不得.恨不得.終究,他還是沒有勇氣把藥粉放在恩心的食物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掌,無力的垂下去。
「哥,你別著急,我這就去崇雲閣問問娘和乾娘的消息。」她抓起地上的紙包,頭也不會的衝出房間,抓來一個侍衛,「我現在就要知道太后和將軍夫人的行蹤。」
那人著實是被天慈嚇著了,雙腿打顫,「公主,真的沒有任何消息。」
太后向來行蹤詭秘,偶爾在崇雲閣的記錄上消失幾天,也是常有的事。況且他們的跟蹤技巧都是太后傳授的,所謂師祖,他們也沒辦法追查啊!
天慈噎住,知道自己過分了。悻悻的收回手,「下去吧,時刻注意。」
每天都算計著時間,天天站在門口期盼恩賜帶著兩位解毒高手從天而降,可每天回應他們的只有空空的大門和失望的心情。
度日如年,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又等了兩天,老大夫的頻頻搖頭,終於擊潰了仲天祺的最後防線。「天慈,把藥給我。」他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瀾。
可瞭解他如她,怎麼能不懂他內心的翻江倒海。
「哥,我不能!」
「再不動手,別說孩子,連恩心都可能保不住。」他手裡的紙包,已經被搓破,白色的藥粉,卻如同是吞噬他軀體和靈魂的魔鬼,讓他不敢直視。仲天祺終於還是狠下決心,把藥粉全都倒在恩心喝得粥裡。
「你去餵她吃飯吧!」他端著碗的手不停的抖,恨不得立刻把碗摔碎。
仲天慈也是腳步千斤重,挪了幾下,才坐到恩心的床邊。
房間裡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他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雙手握拳垂在身側,一雙眼睛充血快要爆裂開。
「哥?」天慈不忍的回頭再次呼喚。
「快點!」他氣急敗壞的吼她,然後扭頭不敢看。
勺子裡的粥是毒藥,卻又不能不給她吃。勺子還沒碰到恩心的嘴唇的時候,門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大將軍回來了!」
天慈手裡的碗啪的掉在地上,兩個人才如夢初醒。
「人在哪了?」
「正在趕來的路上,大將軍傳話說還要兩天應該可以到。」
兩天?仲天祺再次陷入絕境。不是他不想等,而是恩心的身體,根本已經等不下去了。他坐在她身邊,雙手撫摸她已經凹陷下去的臉頰,「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孩子的。」他彷彿是自我催眠一樣,然後,再次舀了一碗粥。
「天慈,你出去吧!」
「哥!」天慈急忙撲上來,「哥,你不能這麼做。等娘來了,一定有辦法。再等兩天。」她哭著乞求,可仲天祺彷彿就像是聽不進去一樣。
他頹然的垂下雙手,把碗交給天慈,「我出去一下。」
沒有人能體會到他現在的心情。他不敢冒一點點風險,和失去恩心比起來,失去這個孩子,也許他們還可以再有。
「誰要動我孫子!」杜北渾厚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險些把寨子裡的人嚇死。
「什麼事?什麼事?」他們四處張望,卻連一個人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