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勺子去東暖閣頒布聖旨的種種尷尬,仲承澤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感同身受,他躲在御書房不敢出去,無非就是怕碰見杜北不領情的把聖旨再扔回他臉上。
可他左等右等,等來的是雨妃大鬧一場,居然讓杜北成功的收下聖旨。如此看來,雨妃也算是功臣了。
她匍匐在大殿下面,不敢抬頭看神遊天外的仲承澤。
哭聲婉轉,一會兒低沉,一會高昂,真的快要譜出一曲歌。
仲承澤心情好,也不在意她的噪音,等她哭得口乾舌燥,嗓子乾啞的時候,自然就老實的閉嘴。大殿上空蕩蕩的,就算是她的啜泣聲,都顯得格外大聲。
「皇上?你當真是不心疼臣妾了嗎?」她不甘心自己處心積慮的留到現在,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夜夜難眠,陪著他聽他講兩個人從相識相愛相守的故事。雨妃是嫉妒杜念雪的,就算離開,也一併帶走了皇帝的心。她不敢狂妄的想取代她在他心裡的位置,可為什麼一個只見了幾面的人,就能讓她苦心經營的局面打破。
她一步步麻雀變鳳凰,再也不想淪落成麻雀被別人恥笑!
「我什麼時候心疼過你?」他說的絕情,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
仲承澤對她的好,僅限於她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傀儡雨妃,安靜、聽話,也算是他的知心人。可當她的野心變成了他的枕邊人的時候,他心底唯一的好感就灰飛煙滅。
雨妃愣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直接跌坐在地磚上,帶著乞求和不確定,弱弱的開口,「皇上?」
冰冷的聲音,吝嗇的眼神,哪裡還是那夜和她癡情纏綿的男人!
她指甲扣在石板的縫隙中,手背青筋爆出,一張美若天仙的臉,早就扭曲不堪,「皇上,你對臣妾連最後的憐惜也沒有了嗎?」她不能輕易放棄,否則死的更快。
仲承澤手中的筆根本沒停下來,「你以為你做的事情,朕看不見?你當朕是瞎了嗎?」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不是怒吼,也不是挖苦,只是淡淡的陳述事實,卻讓雨妃從頭涼到腳。
「皇上?」
「還要朕一件件都擺在你面前?」
他被糾纏的失去耐心,如果雨妃不在,恐怕這個時候他該在東暖閣偷偷摸摸的瞧瞧那對母子了。
她絕望的撫摸自己扁平的小腹,「臣妾告退。」
從跪坐的地方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門口。她仰著頭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推開門,還是清高不可一世的雨妃。
既然皇上明顯偏向那個人,那她就只能做的比那個人更好才行。
東暖閣西廂房
天祺生怕杜北暴怒之下,會把聖旨撕了燒了,所以一直在懷裡抱著,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他也不讓任何人碰。
「來,張嘴!」她餵了一口米糊,看著他懷裡礙眼的東西,滿臉嫌棄,「也就你當著它是個寶,要是我,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娘,這是聖旨,是要供起來都不過分的。」他肉嘟嘟的小手撫摸金絲的綢緞,愛惜的不得了。
這可是他們一家子團聚的功臣,天祺當然要珍惜。
「對了,既然我是皇后了,那我可以帶你出去吧?」自從進宮之後,她才知道仲承澤對天祺幾乎是喪心病狂的過度保護。
「當然了,不過還是要請示我爹,宮門口的守衛都是他的人。」
杜北歎了口氣,她已經在為生日宴過後的逃跑做準備,若是還要報備,那跑出去也會被抓回來。「那如果我們翻牆呢?」
「娘,難道你不知道我爹在牆外挖了一條河?」他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