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一雖然繼續住在縣衙裡,卻把最大的房間讓了出來。臥房和書房之間只有一扇屏風相隔。
杜北始終沒有弄明白為什麼仲承澤把雲一派到寧城這樣的小地方,儘管虎子山上的土匪確實算作隱患,可讓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來打土匪,未免大材小用了。
想到這裡,她看著雲一不禁多了幾分探究。
在小地方做地方官,也算是舒坦日子。只是杜北想錯了,皇帝派雲一來,當然有他的目的。而她,也從上任第二天開始,就不曾休息過。什麼等著封城的事情一過,她就請辭離開去京城,更是妄談。
「大人,有人擊鼓鳴冤。」寧城群龍無首很久了,突然聽說上來一位縣令,大家爭先恐後的前來。杜北看著桌上呈上來的狀紙,無非就是雞飛狗跳的芝麻小事。
「李強!張二嬸家的雞丟了,你去幫忙找一下。」她把狀紙扔在被她招進衙門的前任土匪李強手裡。
「這裡還有王家的狗,把陳家的孩子咬上了,你帶著去看大夫。」
她三言兩語,把這些瑣事分攤下去,留下自己一個人和看的目瞪口呆的雲一。「杜大人,難道這些事情你不親自處理?」
「所有事情都由我來做,就算我有三頭六臂也不夠用。就比如將軍,你指揮打仗的時候,難道沖在第一個成為敵人的靶子嗎?如果你出事了,整個軍隊就毀了。」她扭頭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嘴巴,教育別人的毛病還是沒改。
雲一顯然已經被她說服,「那大人留下的這些事情,該有誰來做?」
「這些還算是大事,當然是我自己。」
其實,在她看來也不是大事。只是不能全都交待出去,自己回後院睡大覺吧!杜北可沒想當一個昏官。
「來人,把陳大帶上來。」府衙上一共就三個人,全都被支出去幹活了。師爺只好親自迎接,「陳大,大人叫你!」
身體壯碩的陳大腳步厚重的走進府衙,「小的拜見大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杜北還以為地震了呢!
「你有何冤情?」
「小的是城裡的屠戶,可是前兩天,有個大戶來買肉之後,小的錢袋子就丟了。大戶家的下人死活都說沒偷,可是小人一天買肉的錢,都不見了。」
這點兒錢,杜北還沒放在眼裡。「師爺,跟著陳大去把大戶家買肉的下人都帶來!」她靠在椅子上,雙腿翹在桌上,閉目養神。
雲一正氣凜然的看著她,心生鄙夷。其實,他帶著仲承澤特殊的命令來守護寧城,選一個縣令,也是迷惑眾人的說辭。可他想選一個看得過去的人交差應付,沒想到千挑萬選,這人頻頻出奇制勝,就是這禮節差了一點。
「大人,人帶來了!」
杜北聽見聲音,連忙把腿從桌案上拿下來。她的內力,其實早就聽見了腳步聲。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迷惑在場的人。這樣的草包,肯定不會斷案。
「你們兩個人去陳大那買肉的?」
「回大人,就是小的們!」兩個人跪下,規規矩矩的說。
「行了,把你們錢袋拿出來,本官看看。」
師爺親自從他們兩個人身上搜出來兩個小荷包,錢不多。
「師爺,去端兩盆清水來!」
「大人?」師爺納悶,「大人是要洗臉嗎?」
杜北斜著眼睛看他,「你瘋了吧!本官是要斷案,洗什麼臉!」真是不明白這群人怎麼想的。
兩盆水放在兩個人面前,杜北也走下官椅,親自把錢袋的銀子和元寶扔在水裡。她等了幾秒鐘,終於面露喜色,「看見了吧!」她盯著其中一個假裝鎮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