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北煞有介事的看著仲承澤一動不動。她太瞭解他了。別說是這些女人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就算是動了他的東西,憑他那個小氣勁,早就發火了。如今他居然能安安靜靜的看完一齣戲,只有兩種可能,要不他不敢動這兩個女人,要麼他知道這件事,或者說是他授意的。
他堂堂一國之君,害怕根基不穩的兩個宮妃,說出來沒人信。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沒有什麼想解釋的?」說了這麼久,杜北口乾,剛拿起茶杯,這才發覺已經喝乾了。
「別生氣,來,我給你倒茶。潤潤喉嚨。」狗腿的樣子,跟他身邊的太監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個女人沒想到賣力的演出,居然會毀在皇上身上。
「行了,各自回去,關禁閉。」趁著杜北還沒發火,他趕緊把人轟下去。「唸唸,」人走了,他才敢無所顧忌的叫她的暱稱,「別生氣,日子太無聊,玩玩唄!」
「玩?」她一隻手推在他的肩膀上,讓她和自己保持距離,「你覺得很好玩?你讓我選的這些宮妃,都是你的人吧?你把她們選進宮,就是為了讓我玩?」
雖然今天毀了兩個人,仲承澤可不能輕易認輸。「不是我的人,只是凌妃和冰妃密謀的時候剛好被我聽見,這才讓他們陪著朕演一齣戲。」他舉起手掌,「我對著老天爺發誓,真真的只有這一出。」
「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張嘴。」她不屑的挖苦一句,「行了,你自己把這裡收拾好,我回去休息。」
皇后下令讓皇上留下來打掃衛生,誰都不能幫忙。於是,椒房宮出現了另一番別開生面的景色。身著龍袍的偉岸男人,手裡拿著掃把,對著地上的垃圾露出苦惱的笑。「孟寶,這個怎麼用?」
「我來吧!」孟寶站在門口,是被杜北留下來監工的。
「那怎麼行,要是被唸唸知道,我就更慘了。」他十分確信,她能想出更難堪的方法懲罰他。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他吧!
杜北回到房間,睡意全無。當她得知冰妃和凌妃是仲承澤拉進宮來湊數的,是為了陪她鬧著玩的,蒙在她心頭多日的雲霧突然全都散去。她整個人都輕鬆許多,呼吸也順暢了。「小桃,回去休息吧!」
「娘娘,真的讓皇上掃地?」
「你覺得我是在逗他玩?」因為輕鬆,平日裡沒有表情的臉,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五個皇妃,如今被關起來三個,只剩下雨妃和晶妃,時時刻刻警惕又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寢宮,哪都不敢去,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得罪權傾後宮的皇后娘娘。
因為杜北的教訓,仲承澤可算是安生兩日。
「孟寶,還有什麼辦法嗎?」比起他,孟寶就更慘了。仲承澤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著他烏青的眼睛,一看,他就想笑。因為他隱瞞小桃,所以回家被家法處置。
「皇上,就算有辦法,你也別告訴我。我這兩隻眼睛可還沒好。」他匆匆的退到門口,「皇上,我外面等你。」
剛打開門,迎面撞上一身鎧甲的宋禹,「哈哈哈——孟統領,你這是在學熊貓嗎?」他笑的前仰後合,身上的鎧甲也撞得乒乓的響。
「將軍有事情請進。」孟寶摀住眼睛不讓他看。
「差點兒忘了正事。」他加緊腳步,又走了十幾米,才站在仲承澤面前。「皇上,北涼最近動盪頻繁,蘭城的駐兵也在增多。」
「朕不找他們,他們居然還敢欺身上前。」手裡的鑲金的毛筆重重落下,一個充滿冷意的死字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