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很聰明。」
仲承澤指了旁邊的位置,「坐吧,朕沒當你是妃子,而是屬下,陪朕下一盤棋吧!」為了不讓外人知道兩個人的相處,一切都是雨妃親自來做。
棋子擺好,皇帝率先選擇了黑子。
他捏著黑得純粹的黑子,恍惚了一下,彷彿面前的就是和他玩五子棋的皇后。他甚至清晰的記得她快要輸了的時候開始耍賴,纏著他打亂了局勢,而後,才勉強玩了個平局。
絲毫沒有猶豫,仲承澤落下黑子。
雨妃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他這步棋是怎麼下的。「皇上?」
她出聲了,他才驚覺面前的人不是杜北,而是根本不懂什麼是五子棋的雨妃。「算了,不玩了,你這有沒有書,給朕拿一本。」
雨妃看了一眼時辰,「要不皇上休息吧,我在軟榻上睡。」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地位,更不敢妄想爬到龍床。
「也好。」
他躺在充滿她體香的床上,刺鼻的香氣讓他無心睡眠。如果是杜北,就不會弄這麼多惹人厭煩的香味。他又忍不住把她和杜北相比較了。
「皇上,您睡了嗎?」躺在軟榻上的雨妃輕聲問。
「還沒,什麼事?」
「不知道虹妃妹妹怎麼樣了。」其實,自從虹妃被杜北抓起來又關在沉香樓之後,她就一直提心吊膽。因為仲承澤的警告,她不敢去看她,只能安靜的假裝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人不會死。」他冷聲警告,「如果被皇后發覺了,那朕可就不能保證了。」
「臣妾知道了。」
仲承澤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趁著夜深人靜,偷偷的溜回自己的東暖閣。一代帝王做的也真慘,回自己的房間還要像做賊似的。
柳如已經在東暖閣等了一天,終於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仲承澤衝進來,把她嚇得差點兒動刀。「皇上,你出現的時間也太奇怪了。」
她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我來是想告訴你,今天你讓我說的話,我都說了,還有,崇雲閣在外面查的東西,我也做了手腳,不會出現紕漏。」
「這就好。」
房間裡甚至連一支蠟燭都沒有,柳如只能勉強的藉著門外的月光,看清楚仲承澤一張臉疲憊不堪。「皇上,你知不知道,外人看你們都覺得累。你累,皇后娘娘更累。」
她說完,感受到殺氣逼近,連忙退了兩步,「皇上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吧!」今天,就算是死了,她也得硬著膽子多說兩句。
作為玉樓的人,她從來沒見到仲承澤這個樣子。平夏的土地上,江湖上,有多少事情他都不管了,幾乎用了玉樓的全部人手來做這件瞞天過海的大事。
「你是不是很少見到她笑?你覺得她用了那麼多火藥,毀了自己,也毀了北涼和上齊的百姓之後,她還能坦然的笑出來嗎?就算你給了她全世界,也不能彌補她的恐懼。」她第一次這麼義正言辭的指責他。
「她為了救你,不惜背上滿身鮮血和一輩子的罪孽。每次他見到你,都會有個聲音提醒她,她曾經做的那些錯事。」
這些話,沒有人對仲承澤說過,甚至杜北自己,都不曾說過。
戰爭,傷亡在所難免。可她一個人,用了冷兵器時代沒有的火藥,毀了幾十萬的人,毀了無數家庭。
「皇上,如果不是她內心強大,恐怕早就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或者瘋了,或者自殺了。既然這樣,你還忍心捆住她嗎?」柳如作為一個女人,自以為很厲害的女人,都不得不佩服杜北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