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齊不能打。」門剛關上,杜北就忍不住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為什麼?」以平夏現在的實力,別說是上齊了,就算是北涼一起加進來,也不見得能打得過。
「還記得當初你爭取皇位的時候,為什麼這麼慢嗎?為什麼不是用你的虎符直接對抗仲承濤手裡的軍隊嗎?」那個時候雖然辛苦,可兩個人是快樂的。
因為回憶起當初,仲承澤突然愣住。
「因為當時,我們是希望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永無戰爭。」
宋禹連連點頭,沒有人比他更能體會戰爭的殘忍了。
「先不說平夏能不能把上齊收過來,如果北涼幫忙呢?打了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到時候得結果只有勞民傷財,人間煉獄。」她一個個字鏗鏘有力,「而且,當你得到了上齊,又該怎麼管理呢?山高路遠,皇權到達不到的地方,還不是地方官說的算。」
這下,不僅宋禹倒戈,就連仲承澤自己都覺得這仗不能打。「可一旦上齊恢復元氣,早晚會和平夏開戰。」
「那就不要讓它恢復。進貢的東西,還不是你們漫天要價,他沒有還口的餘地。」
話已至此,仲承澤也完全明白。杜北不顧他的挽留,固執的離開御書房,身後只有一臉奸詐的皇帝。
「你怎麼知道皇后一定會阻止?」
「別看她冷冰冰的,其實心很熱,天下蒼生,是她放不下的。」仲承澤也高興也無奈,自己的皇后,只有用這樣的方法才能讓她正眼看自己,才能和自己平靜的說幾句話。
「老狐狸啊老狐狸!」他實在控制不住感歎到,「大半夜偷偷摸摸找我陪你演這樣一場戲就為了和她說幾句話?這你就滿足了?」
「不滿足,不滿足還能怎麼樣呢!」
什麼擬旨攻打上齊,全都是做戲。
從御書房出來,杜北腳步越發的快起來。現在後宮不比當初了,有宮妃在,她把天祺一個人留在椒房宮就是個錯誤。
越想越擔心,忍不住運用輕功,幾秒鐘飛到正殿門口,果然,還是看見了幾個生面孔。
「參見皇后娘娘。」
「哪個宮的人?」她雙手一凜,不怒自威。
「奴婢是沉香樓的,虹妃娘娘一早來給娘娘請安。」
聽說虹妃來了,卻沒有見到人。杜北腳步更加匆忙,繞過正門,衝著天祺睡覺的偏殿過去。沒走兩步,看見孟若煙抱著剛睡醒的孩子走出來,身旁陪著虹妃。
「一大早,去哪了?」若煙見到杜北,也鬆了口氣,「天祺睡醒了都找不到娘親。」她悄悄摸摸的遞給她一個眼神,彷彿是在告訴她警惕虹妃。
「今天怎麼有空進宮了?」
兩個人像朋友似的沒有地位尊卑,平起平坐的在軟榻上聊天,不顧身邊還站著人。
「我哥要回來了,我也實在是在家裡無聊了。」
孟若煙的出現,讓虹妃有些緊張,雙手握拳藏在衣袖裡,手心已經全是汗水。「既然皇后娘娘有客人,那臣妾先告退。」
她說完,根本沒人理她。走也不是,不走還丟人。
「天祺什麼時候醒的?」聊來聊去,終於聊到正題上了。
孟若煙見杜北問起,側頭看著站在一邊的虹妃,「小皇子什麼時候醒的?你不是在旁邊嗎?」
虹妃根本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來頭,「什麼時候輪到你盤問本宮了!」
她這麼一說,杜北到詫異了。原本沒看出來這還是個自認為飛上枝頭就可以做鳳凰的主。「在這椒房宮,你覺得她沒權利是嗎?」
杜北自認為最大的優點就是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