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煙一連在皇宮裡住了三天,一直到孟丞相不得不帶兵出京,她才被皇帝以照顧家裡人為名,給趕出皇宮。
這三天,一個人留宿在冰冷的東暖閣,過著簡直非人的日子。
「娘子,為夫回來了!」剛一下朝,神清氣爽的直奔椒房宮,一刻都忍不了。
杜北剛把手套拿下來,塗上老丁頭給她留得藥膏,那一雙手,皮膚越來越萎縮,甚至她自己都不敢直視了。
聽見仲承澤的聲音,她匆忙的把手套套上,「你怎麼來了?」
他疑狐的看她一雙手,「怎麼了?」
「沒事兒,剛好你來了,陪我出去逛逛。」杜北趁他還沒回神的時候,已經伸手拉住他,不容拒絕的向外走,而且,門都來不及關。
這藥膏有一些壞處,就是味道太濃,只要再過一會兒,他那麼敏感,肯定會聞出來。
小桃在他們離開之後,在房間裡點燃杜北很少用到的熏香,不一會兒,藥膏的味道就被掩蓋的毫無蹤跡可循。
「聽說你讓孟丞相去了建康?」她實在是沒什麼話,只好拿這件事來說說。後宮不能干政她是知道的,可一直充當仲承澤軍師的她,也沒怎麼在意。
兩個人彷彿是恢復到在澤王府的那些日子,仲承澤不是不做,而是他喜歡看著杜念雪指點江山的樣子。那個時候,默默地在她背後的他,總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找了個並肩天下的女人。「難道你沒看懂我的心意?」
他故意繞了個彎子。
「看沒看懂你都這麼做了!」她心裡五味雜陳,把一個從來都是紙上談兵的丞相送到軍營裡,沒人猜得到仲承澤想要做什麼。「你要想好,現在這麼做,是不是操之過急?」
「放心了,現在不做,早晚會把禍端留給後人,我寧願讓天祺做個無憂無慮的皇帝。」仲承澤攬過她的肩膀,透過衣服,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熱氣,「夏天這麼熱,怎麼還穿的這麼多?」
低頭、伸手,想要替她解開脖子下面的紐扣,「只有你我兩個人,何必如此拘謹!」
杜北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不顧禮節,後退一步,雙手放在紐扣上,確定自己的衣服沒有被解開才鬆了口氣。
仲承澤沒想到她反應如此劇烈,甚至在她後退的一瞬間,感受到她身上的殺氣。她居然對自己也如此警惕。
越是不讓他知道,他越是好奇,「唸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聯想到她是因為一場爆炸才受了重傷,仲承澤甚至不得不回憶起杜念雪親手製作的火藥威力有多強大。一個人都能炸的四分五裂,那她,難不成是重傷沒好?
不對,她師父是神醫,怎麼可能有他治不好的傷。
「沒事兒,不能吹風。」敷衍的用個借口搪塞了她,杜北也沒有繼續逛下去的心情。「我今天想出宮去一趟公主府,你要不要一起?」
她跟孟寶打聽過,今天皇帝要和大臣們商議上齊的事情,肯定沒時間。
「從你回來是還沒有和皇姑姑說過,我派人送你去。」
「沒關係,你現在是一國之君,哪能陪我胡鬧!」內疚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杜北站在他身前,微微抬頭幫他整理一下龍袍的衣領,「阿澤都是皇帝了!」
這句話,像是說給自己聽,也像是說給仲承澤聽。沒有不高興,但也不是高興。只是淡淡的陳述。
「我是皇帝,你是皇后嘛!」
仲承澤回到御書房,杜北把從雪山上帶下來的珍貴補藥包好,只帶上小桃一個人,坐上奢華的馬車,前往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