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承澤不怒反笑,「也可以啊,我帶著你和天祺浪跡天涯,做一對神仙眷侶。」他本來想說神雕俠侶的,只因為杜念雪曾經給他講過那個故事,那是他們之間的秘密,他還是忍不住刺探了一次。
結果,她聰明的沒有上當,「你還是找我師父要人吧!畢竟,師父相當於我爹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你要不要見見我兒子,一歲多了,剛剛會叫爹。也許你因為喜歡他,捨不得和我們分開。」仲承澤拿出殺手鑭,就不信杜北不上鉤。
杜北嘴角抽搐,一直想要答應,可只要點頭了,意味著她肯定不容易離開。小天祺會叫爹了,那會不會叫娘呢?她真的很想知道。
「喜歡孩子,我不會自己生啊!」她的匕首又推進了一點,如果再不把他逼走,恐怕自己真的會受不了。
她已經想好了,過了今天,讓小桃把孩子抱出來給她看看。能有這麼荒唐的想法,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仲承澤對天祺密不透風的保護,別說是抱出皇宮,就算是再東暖閣裡,跟著他的人也不少於十個。
屢屢試探都不成,仲承澤紳士也做夠了。他突然起身,就在杜北以為他要離開,手裡的匕首放在床邊的時候,他回身直接把她撲倒在床上。
「啊!」尖叫聲把門外的書上的小鳥都驚飛了。
仲承澤一雙手並沒有非禮她,而是在她的臉上不停的摩挲,這一張礙眼的人皮面具,實在是讓他反胃。
只可惜,雪山一脈的東西,若是能找到破綻,那就不至於神乎其神了。況且這是精通易容的陳西親手做的,世上僅此一處,絕無分家。
仲承澤落寞的從她身上跳下來,「你真的不是她?」
「拜託,我一直就沒承認我是,我就是杜北,不是其他什麼別的人。」就連這樣的小細節,杜北依舊沒有放棄。她若是直接回答我不是她,那就意味著她知道那個她是誰。可仲承澤從來沒跟她提過,她又怎麼能不打自招!
其實仲承澤倒沒想那麼多,只是聽見她一次次的否定,腦袋空空,什麼都沒辦法思考。「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他不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有那麼衝動的一刻,杜北想扯下一張面具,讓他知道,自己變成這個鬼樣子了,不配陪在他身邊君臨天下了,讓他早點放手,解脫。
可她瞭解仲承澤比瞭解自己還透徹。別說她是毀容了,就算是殘了廢了,他也不會放手。
一個在房間裡,一個在房間外。
一個抱膝無助的坐在床上,一個孤冷的站在門口。
天亮的時候,仲承澤終於離開,而行宮裡的人,也終於鬆了口氣。「杜北,師叔說,我們今天啟程回雪山。」
仲承澤剛走不久,他們就已經整裝待發。
她來不及看一眼會說話的小天祺,只是呆呆的望著皇宮的方向。曾經驕傲如她,以為自己早晚會爭取那座城堡,結果還是被現實打敗了。
因為杜北的離開,宋禹會宮覆命,卻發現大家亂了套。
「出什麼事了?」他抓著一個小太監問。
「天牢裡的宇王爺、宇公主越獄了,聽說是潛入皇宮中了。」
宋禹急忙衝到御書房,果然看見仲承澤抱著天祺在層層保護中批閱奏折。「皇上,杜北離開了。」
「嗯,朕知道了。」他平靜的看不出表情。
小天祺安靜的看著奏折上的字,根本沒覺得無聊。
「聽說宇兄妹闖進皇宮了。要不要臣派人捉拿?」
「他們沒那麼傻。」仲承澤一張臉都沒有變化,「他們兩個人闖進來,只能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