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讓我眼睜睜的躲在這裡,擔驚受怕的等著你?」聽見仲承澤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杜念雪也忍不住抱怨。儘管她也是累得精疲力竭,小腹抽痛,可還是越吵越大聲。「從嫁給你的那天你不就知道了我是什麼樣子的人麼!從前,你可是什麼都沒說過。你想要的是護我周全,可你問過我沒有?我想要的是和你並肩而戰!」
杜念雪吼完,嗓子都啞了。
「算了,不說了,我要睡覺。」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的躺下去。
「唸唸,先喝口水。」仲承澤也冷靜下來。杜念雪的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好在人沒什麼事,他也就不打算計較了。
「不喝了,我累了。」在外行軍,她也沒覺得疼的這麼厲害,回來溫熱的床上,反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冷汗直流。
背對著仲承澤躺下,他才看見她褲子上的血跡。
「唸唸,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多血?」他抱著她,這才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
仲承澤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
「小桃,進來!」他嘶吼一句,嚇得門口的小桃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王爺,怎麼了?」
「看看王妃。」
小桃把脈,神色凝重。「王爺,去建康城裡把最好的大夫找來。」她也不顧上下級之分,直接吩咐仲承澤。
孟寶領了仲承澤的命令,大半夜把大夫從家裡揪出來,直接進了軍營。
床邊,仲承澤坐在她身側,小桃挨著杜念雪的腳邊站著,孟寶在她身後。「大夫,怎麼樣了?」
年過半百的大夫環顧四周,張張嘴,沒敢說出來。小桃也是緊張的握緊拳頭,「大夫,你直說吧!」這件事,如果真的像她剛才診斷的那樣子,王爺和王妃都是需要知道真相的。
「夫人小產了。」
仲承澤腿一軟,差點兒從床上滑下來。「什麼?」
「夫人小產了。」大夫不怕死的又說了一遍。「為今之計,只能開兩服藥,養好身體。」
「她什麼時候能醒?」仲承澤只是機械的問了一句,眼神迷離,根本就是還沒有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明天天亮就好了。」大夫說完,孟寶急忙帶著人下去抓藥,小桃也躲了出去。
仲承澤半跪在杜念雪的床前,一隻大手握著她的手,一隻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啪!」他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都是我的錯。我就不應該帶你過來,我就不應該忽略你的感受。」他才明白,昨天哪裡是葵水來了的日子,明明就是胎兒已經有些不穩了。
他沉浸在爭奪權勢,打勝仗領功的狂妄中,根本就忘了,身邊的人是他的新婚妻子,很有可能懷有身孕的新婚妻子。
仲承澤就這麼跪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杜念雪醒來的時候,他還雙眼猩紅的看著她。她以為他還在生氣,小心翼翼的眨眨眼睛,「阿澤——」
「醒了?」他溫柔如水,「孟寶,把藥端上來。」
杜念雪看著黑色的藥汁,臉皺的跟包子似的,「我不想喝。」她也察覺出來身體的虛弱,靠在仲承澤的肩膀上撒嬌,「好苦的。」
「乖!」他端著碗,舀起一勺,「捏著鼻子就聞不到味道。」
湯匙已經送到嘴邊,杜念雪認命的喝了一口,差一點兒就吐出來。「這是什麼藥?」
「補身體的。」他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告訴她真相。
杜念雪在他的哄騙之下,終於把藥汁喝乾了,「我昨天怎麼了?」她皺眉努力回想,還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都說不讓你亂動。把被子蓋好。」他為難的轉移話題,「我先去把碗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