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還不吝惜自己的讚美之詞,甚至覺得全天下最美好的詞彙用在杜念雪身上都不為過。
「術士奈何不過念雪的懇求,上天入地找了很多魂魄,可她都不滿意。她不能找到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否則,杜家的下場會很慘。一直到你,她才放心。」
杜念雪驚恐的看著小桃,「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念雪走的時候交代給我了,你若是做出了對不起杜家的事情,殺了便可。你若是做得好,我就一直在你身邊輔佐。」
不知不覺,壺裡的酒已經喝光了。
「那你覺得現在呢?」
「我知道你累,可是既來之,則安之。何況你還有我。這麼久了,看你對待傻王爺也是真心誠意,也許這就是最好的歸宿。」
聽見小桃的勸慰,杜念雪知道自己已經過關了。「你把杜念雪當姐妹,我就拿你當姐妹。你放心好了,不管怎麼樣,我不會害你們,害杜家。」
她靠在小桃肩膀上,尋求依靠。「謝謝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幫我。」
小桃年齡比念雪還要小一點,卻像個姐姐似的,「放心好了。你還有我。誰說嫁給傻王爺不好,至少不用參與皇位之爭,在京城裡,也算是有一片安寧的地方。」
念雪報以感激的微笑,「我知道。而且我也沒有因為阿澤傻就瞧不起他。只是你哦!」她戳了一下小桃的額頭,「有事兒沒事兒就給人家臉色看。」
「好啦,再不會了。」
府裡的丫鬟從下面又遞上來兩壺酒,藉著清風明月,兩個人喝的醉醺醺。
仲承澤等了大半天,一直到天黑,也沒人來勸他。唸唸也找不到,小桃也找不到,只有一個孟寶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好心焦。
「王爺,你消停一會兒睡覺吧!要不,王妃回來,你肯定又要挨罵!」
「不要!」他站在門口,憂鬱的靠著門框,目光如炬,根本就沒有平日裡的渙散。
「我的王爺啊!」孟寶還在旁邊哄著,人家高高在上的王爺根本就不理他。
「唸唸遊湖的時候,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你應該說王妃給誰委屈受了!據說,白家公子落水自殺了。好在救上來了。若煙小姐被王妃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就連三皇子,也都被王妃說得顏面全無。」孟寶雖然不在現場,可是他說起船上的事情,可是細緻入微。
「那她生氣什麼?」
阿寶搖頭,「女人心,就如同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啊!」
主僕倆同時歎了口氣,「我去找王妃,不過王爺一會兒要道歉。」
仲承澤無奈的點頭,「知道了。」
阿寶管家動用了王府裡所有的人,舉著火把,一路從假山到臥房門口,把念雪和小桃迎了回來。「王妃,王爺知錯了。」他給了仲承澤個台階下,就把兩個人關在房間裡了。
已經喝了昏昏欲醉的杜念雪哪裡還有功夫理會彆扭著的仲承澤,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哎,我怎麼娶回來一個酒鬼!」看她這鬱悶的樣子,仲承澤覺得可能不是自己的錯,應該是在遊湖的時候什麼人讓杜念雪傷心了。
他相信她和白俊峰不會餘情未了,難道是對誰一見鍾情?
轉念一想,杜念雪這麼聰明的女人,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難堪境地,應該也不是如此。夜深了,他親手把她被露水打濕的外衫脫下來,給她蓋上被子,一起躺在床上。
還好念雪和小桃都喝醉睡著了。仲承澤坐在書房,燭光昏暗。而椅子對面坐著的,就是孟寶和柳如姑娘。
「把今天的事情事無鉅細的說一遍。」
柳如不愧是絕世美女,尤其是在這樣月朦朧鳥朦朧的情況下,輕柔的聲音響起,都讓人身體一酥,恨不得就這麼倒下去。
「我都和阿寶說清楚啦!王妃是個狠角色。」從上船到白俊峰落水被救,甚至說談話中間,誰和誰的眼神接觸,她都對仲承澤說的清清楚楚。
「王爺是在擔心王妃?」
最後,她又問了一句這樣的問題,著實讓孟寶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你問的太多了。」明顯仲承澤現在心情不是很舒暢。
「王妃倒是說過,讓她經商打仗都不怕,最怕的就是勾心鬥角,不僅累心,而且折磨。」柳如得意的看著仲承澤,知道這句話肯定戳到他的軟肋了。皇家血脈,明爭暗鬥是家常便飯。既然他在意杜念雪,就應該為了她,剷平那一切的你爭我奪。
「她怎麼會和你說這樣的話?」
「不和我說,難道對你這個傻子說?」
柳如的話越來越狂妄,可仲承澤沒有生氣。而是陷入了沉思。「對了,王妃想要玉樓,我該不該賣呢?」
她手帕掩著嘴角,輕輕的笑,「王爺還真是娶了一個好王妃。」
柳如彷彿是憑空消失一樣,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王爺,你不會是想和王妃攤牌吧?」孟寶憂心忡忡,「王爺,我們隱藏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明哲保身嘛,你現在要是暴露了,得不償失。」
他咳嗽一聲,房頂下來一個黑衣人。黑色的發巾,黑色的衣服和褲子,就連鞋,也
都是黑色的。女人素面朝天,眼神犀利的看著孟寶,「叫我做什麼?」
「飛鳳,你勸勸王爺。」
仲承澤做出了個打住的手勢,「我知道該怎麼做!況且,我已經不是十歲的孩子了,不是嗎?」
飛鳳什麼話都沒說,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早點兒睡吧,我去看看唸唸,我不在,她恐怕會口渴。」
仲承澤心情沉重的走進臥房,卻換上另一種表情。癡癡地看著杜念雪,知道夢中的她肯定也不舒服。
「唸唸,喝口水。」
他把茶杯放在她唇邊,渴極了的杜念雪一張口就喝到了。然後轉身繼續睡覺,眼睛都沒睜,看樣子是沒有睡醒。
「你讓我拿你怎麼辦?」他躺在旁邊,把杜念雪抱在懷裡。
本來呢,這份姻緣,他沒有理由拒絕,也沒打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