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41、把自己出賣
「大小姐,婢子也不知道這鬼臉花是什麼時候送進來的!外頭送來的禮物,婢子是一件一件親自查收的,所以這東西絕不會是從外頭送進來的……」
綠蟻按著心口,緊張地粗喘,「知道我怕這鬼東西的人不多。愛笪旮留這肯定是誰故意帶進來的……是誰?誰!」
彷彿有風從窗口掠進來,房間的燈暗了一暗,肉眼看不透的黑暗裡,揚起如黑暗一樣瘆人的冷哼,「原來你還記得這鬼臉花,那就好。」
黑衣男子,彷彿從夜色中析出,立在暗影裡,看不清面上神情,「記著這恐懼的滋味兒,會提醒你適可而止。」
「千萬別狂妄自大到,以為這世上什麼都可以由你來自由調度。我盯著你呢,綠蟻,你該明白得罪了我的下場是什麼。軺」
「二爺!」沉魚驚慌出聲。
綠蟻一雙妙目中也湧起驚恐,「二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你聽不懂麼?岸」
莫言從黑暗中走出,凜然坐在綠蟻方纔的椅子上。他的意思明擺著,就是要綠蟻站著。
「聰明如冬家大小姐,也會有聽不懂的話?哈,笑話!」莫言滿是譏諷。
綠蟻迅速跟沉魚交換了下眼神兒。莫言這樣說,綠蟻和沉魚自然都明白是什麼意思。落雁落網了,那麼莫言自然會知道落雁故意偽裝成他的樣子,莫言這明擺著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綠蟻以眼神狠狠警告沉魚,示意她不准亂說話,繼而才平靜下來,朝莫言嫣然一笑,「二爺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我知道二爺是來找我算賬來了,為了落雁,對吧?」
莫言冷哼了聲,「知道就好!在我動手之前,按規矩,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別說我不尊重冬家。」
綠蟻歎了口氣,「二爺是來問我什麼罪呢?治下不嚴吧?那我知道錯了。」
「二爺想必也已經知道,閉月已經背叛我而去,現在再加上個落雁……我真是讓二爺見笑了。」
莫言瞇眼:「你想說什麼?你想說落雁冒充我去害人,不是你的授意?」
「當然不是我的授意!」綠蟻斷然否認,「我豈能不知冒充二爺,在族內是個什麼罪?況且我一向希望能與二爺聯手,怎麼會暗害二爺?落雁做事都是自己主張,跟我半分關係都沒有!」
綠蟻再不動聲色地瞟了沉魚一眼,「奴才背叛,是我的錯;可是奴才擅做主張,相信二爺不會也不分青紅皂白地都記在我的頭上吧?」
莫言冷笑,「如今落雁已死,你自然是說什麼都行。」
「既然二爺也明白這個道理,」綠蟻漸漸傲慢,「那二爺來向我興師問罪,便真是多此一舉。」
莫言卻盯著綠蟻,緩緩笑了,「誰說我是來跟你興師問罪了?我是來給你送花來了。冬綠蟻果然是冬綠蟻,來到人類世界也這樣輕易就能蠱惑人心,如今的你可是人類世界的大明星,早該習慣了接受送花吧。」
綠蟻這才笑容垮掉,「可是二爺送我的,是鬼臉花!」
小時候在青巖,綠蟻跟著一班小狼被送到山上訓練捕獵技能。那時還是小孩子的綠蟻,是第一次獨自在山林生活,身邊沒有家人和傭人的照顧,要憑自己的技能捕獵,否則就要被餓死。
她捕獵不成,情急之下胡亂捋些花果來果腹,結果不小心吃下了鬼臉花。鬼臉花顧名思義,吃下去的人,面上將腫脹扭曲醜陋如鬼。
後來族人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癲狂地滿山狂奔,彷彿背後有鬼追著;臉上更是腫脹如鬼……從此後鬼臉花便成了綠蟻最大的禁忌,不許人提,更是一看見就要發狂。
因為綠蟻在族中的特殊地位,所以當年這件事被小心地掩蓋起來。除了三莫等幾個人之外,外人都是不知道的。今天莫言這樣故意送鬼臉花來,就是對綠蟻最嚴厲的警告。
莫言享受地看著綠蟻面上得意不再,代之而起的驚惶,「其實你冒充不冒充我,這件事我也本不在乎;可是我必須警告你的是:別想利用我來暗害夏沫蟬那條笨蟲。」
「我已經對她說過,她的安全從此由我負責。我現在就是來通知你:如果還想跟她沒完,那就是公然向我挑戰。」
莫言淡然轉了轉手腕,「按照族中的規矩,所有敢於向我挑戰的,我只有讓他死。冬綠蟻,別看你是冬家大小姐、未來的狼後,你卻也不例外。」
「我連小爺都可以公然挑戰,甚至可以在挑戰中咬死他……那麼你就更不在話下。這是族中給我的特權,我絕對會好好享用。」
莫言離去,無聲得彷彿融入夜色。綠蟻盯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惱得攥緊指尖,「又是夏沫蟬!」
警方暗查方婆的殯葬公司還沒查出什麼來,方婆倒是先到警方來投案自首了。關闕聽手下來報,忍不住親自到接待室外旁聽。
「警察同志,老婆子我今天是來投案自首的。」
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官循例問,「你犯了什麼事?」
「我在不知情的前提下,幫人害了人。」
「被害人是什麼人?」
「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都是在江寧醫院死了的小女童。」
「什麼?」警官這才抬眼,認認真真盯住方婆,「江寧醫院的女童連環命案已經告破了,兇手自殺;你的意思是,你從前曾經脅從那個兇犯實施犯罪?」
「警察同志你們錯了,那個人不是真正的兇手。」方婆背台詞似的一板一眼。
「你說什麼!」警官再度不淡定了。好不容易破了的案子,竟然被人說是錯了?
方婆看警官激動,也有點膽兒突,可還是堅持說下去,「我今天來投案自首,就是同時要舉報真兇,讓我自己爭取寬大處理的。」
「你說。」
「真兇叫夏沫蟬。她是個鬼媒婆,我是被她妖言蠱惑的。」
接待室隔壁房間裡旁聽的關闕聞言也變了臉色。
關闕下午特地抽時間約沫蟬出來喝茶。沫蟬到了茶室便急切問,「關大哥,你找我出來,是不是紈素有消息了?」
關闕給她倒上茶,「沫蟬,紈素失蹤還不滿48小時。按照規矩,現在還不足以認定失蹤而立案。不過我已經讓手下悄悄兒地出去查了,一旦有線索他們就會告訴我。」沫蟬這才定了定心,「那關大哥今天叫我出來喝茶,是為了……?」
關闕自己先抿了口茶,「沫蟬你說過,等有機會了會跟我好好聊聊。我今兒就特地給咱們倆創造這個機會:沫蟬,你就今天跟我好好聊聊吧。」
沫蟬裝傻,「聊什麼啊?」
關闕卻一絲笑模樣都沒有,「沫蟬,我一直在仔細回想,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跟我的工作一點點產生了聯繫,進而莫名其妙地與我處理的每一樁案件都開始有了關聯的呢?」
關闕不愧是關闕,「我想,應該是從那天,你忽然讓我到你家去,幫你查一串腳印開始。我不會記錯,那是狼的腳印;更讓我不能忘記的是,那是狼的腳印之後直接變成了人的腳印……」
沫蟬嚇得險些直接從凳子上掉下去,便連忙擺手,「關大哥你記錯了,真的。不信你回去問關關,是哈士奇,不是狼。你也說了,狗是從狼演變來的,有的狗也跟狼一樣,有五個腳趾的。」
「哦。」關闕倒也沒否認,「我今天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狼或者狗,暫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那天開始,沫蟬你開始不對勁了。」
沫蟬心裡打鼓。面對警察訊問的時候,果然都是心驚肉跳的;就算眼前是她當大哥一樣的關闕,可是這位畢竟是刑警中的精英,只覺更難隱瞞。
「沫蟬我知道你在每次案件裡都跟我強調過,不讓我多問;可是現在我必須問問你了。那些我們都沒偵查到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關闕鄭重望著沫蟬,「小沫蟬,你知道麼,我都想過,那些事情只該是鬼魂自己才知道的;可是你卻都知道。」
沫蟬知道再瞞不住了。如果再繼續勉強隱瞞,關闕怕是只會更加重懷疑;而且,他的疑點會轉移到初始的那串狼腳印上去……與其讓關闕知道狼族的存在,不如她先賣了自己。
沫蟬深吸了口氣,盯住關闕的眼睛,「關大哥,我能看見鬼。」
「你說什麼?」關闕面色也白了白,「別因為我說只有鬼知道,你就真往這個上說啊!」
「關大哥我沒跟你開玩笑。」沫蟬小心轉了轉眸子,目光定向關闕背後,「關大哥,你開車曾經撞死過一條獅子狗吧?」
「什麼!」身為刑警的關闕,也不由嚇得一下立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沫蟬歎了口氣,「它還躺在你車輪下呢。就是右前輪。你開車的時候,它依舊一下一下被碾壓著。」
「該死的……」關闕一下抱住頭,難過地坐下來,「是的。那是關關收留的小狗,特別乖巧懂事,尤其跟我好,每當我下班的時候總是前前後後繞著我打轉。那天,急著辦案,我開車出去,沒發現它就躺在車輪下……關關為了這件事,幾乎有整整一年不肯跟我說話;為此,我也內疚至今。」
怪不得這麼多年,都很少見關大哥親自開車。沫蟬原本還以為是因為關大哥現在當領導了,另外身為刑警腦子裡總想事兒,所以都不用自己開車了;卻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可是今兒,關大哥為了來問她,竟然還是克服了心理障礙,自己開車來的。就憑這個,她也該告訴了關大哥。
「關大哥,你和關關都不知道,其實剛剛過去的那個暑假,我差點死了。我小時候被狗咬過,今年正好到了爆發的年限,可能就是因為到鬼門關去兜過一圈了,所以我發現我開始能看見鬼。」
她想到蝴蝶,又想到小兔,「最開始其實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都不知道出現在我眼前的那就是鬼魂……可是事實卻容不得我不相信。」
關闕閉了閉眼睛,「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從來不讓我問。」
關闕那雙藏在金絲邊眼鏡後頭的眼睛,忽地閃了閃賊光,「那是不是說,以後我再遇見命案,就都可以直接來找你;讓你跟被害者的鬼魂聊聊,你就能幫我破案了?」
沫蟬沒想到關闕轉得這麼快,沒忍住便笑出來,「關大哥,原來你想利用我來偷懶啊!」
關闕賊兮兮一笑,「有些案子實在沒有頭緒,都積壓在我腦子裡,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就像你們女生追連續劇似的,其實我也想早點找到答案,然後再回頭去補充證據就是了。」
沫蟬卻搖了搖頭,「關大哥真對不起,還是要讓你失望了。我雖然能看見鬼魂,可是直到目前為止,還都是鬼魂主動找上我,而不是我主動找上它們。」
「獨獨有一次,還是朋友給了我極其貴重的奇楠沉香,借助那沉香的神秘作用,再加上我的血才召喚成功的。不過那一次,也險些要了我自己的命;好像喚魂的代價,就是要自己的靈魂也出竅一樣……」
「所以如果關大哥要偵破的命案裡的受害人,並不相信我,不來主動找我的話;那我就也看不見他們,幫不上關大哥你。」
關闕聽了訝了訝,便搖頭,「那還是算了吧。千萬不能為了幫我破案,再讓你的生命遇到危險。再說現在天然的奇楠沉香比黃金還貴,而且數量罕有、極難買到咱們可用不起。」
讓沫蟬很感欣慰的是,關闕對於她說能看見鬼的事,雖然驚訝了一下下,不過彷彿並沒有驚訝得太天崩地裂。沫蟬不由得心下暗讚:刑警就是刑警,心裡耐受力果然是混凝土級別的。
不過關闕隨即便嚴肅下來,「沫蟬,你剛剛的話解除了我對你的一個疑問;不過它卻也同時印證了另外一個疑問——你既然能看見鬼,你便果然是有資格成為鬼媒婆的,哦?」
「鬼媒婆?」沫蟬一怔,「關大哥你在說什麼?」
關闕瞇起眼來,「方婆到局裡來舉報你,說你是鬼媒婆。江寧醫院的系列女童命案,真正的兇手是你,因為你要尋找鬼新娘。」沫蟬聽了怔忡片刻,卻隨即笑了,「他們終於坐不住了。這是好事兒。」
關闕都氣樂了,「我說小丫頭,你心理素質夠好的呀!現在你是被人舉報呢,是命案,虧你還樂得出來!」
沫蟬卻眼睛晶亮,「關大哥,正好趁機扣住方婆,別讓她回去!對外,就說保護證人。」
關闕點頭,給手下撥了電.話。
沫蟬眼睛晶亮地陷入獨自的沉思,面上各種表情飛轉而過。關闕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桌面,「沫蟬,別高興太早。還得面對現實的問題:你被舉報,而且許多證據對你不利;關於你能看見鬼的事,咱們警方還不能公開拿出來當做證據。你得先想現實的脫身辦法。」
沫蟬被從天上一下子打落到塵埃,她扁了嘴,「我沒辦法給自己辯解,否則就得說出能看見鬼的事。現在的突破口只能到方婆身上去找,只要她承認自己撒謊,那我就也能脫困了。」
關闕瞇眼,「好,方婆我親自來審。務求找到突破口。」
紈素已經失蹤臨界48小時,警方依舊毫無進展。沫蟬急得要瘋了,關闕便向方婆施壓。
「方婆婆,活到你這把年紀,就算再不懂法的,也該知道綁架是多大的罪吧?現在馬上到48小時臨界點,你聰明點兒的就趕緊放人,說不定我還能賣你點人情,不將這事兒立案;如果超過了48小時,那就算我想幫你,也幫不成了。」
幾番攻勢下來,方婆也要哭了,「警官啊,我老婆子該招的都招了:我是曾經見過那位女記者,跟她喝了茶,還說了好一會子話。」
「不瞞您說,我也真的是把她給敲暈了,搶了她的手機,刪了她偷偷存在手機裡的錄音——警官您老也懂的,我們這行做死人生意的,總歸有點神秘的內情,是不能被記者知道的。我老婆子打昏她是不對,可是也只是討厭記者四處亂叮罷了……」
「搶了她手機,刪了她手機裡的錄音之後,老婆子我就把她弄醒了啊。警官您老看過監控錄像了吧,我是真的讓她好好地離開了啊。我老婆子再不懂事,也不會愚蠢到明擺著綁架記者的!」
關闕給沫蟬打電.話:「方婆的話,我認為可信。謝紈素有可能的確是在離開了方婆公司之後才失蹤的。我們還在沿途尋找,沫蟬你也再回想一下,是否還有其它線索。」
手裡握著琉璃珠,卻已經找不見了那個寄托琉璃珠的人。沫蟬回想在蓮花寺,紈素握住她的手,兩人正式結拜成為姐妹,紈素解下脖子裡的玉牌,說是從不離身的護身符——紈素將護身符給了她,紈素自己卻遭遇了不測。
如果不是她將方婆的名片給了紈素,也許紈素就不會去見方婆,那麼其後的事情便都不會發生……
沫蟬捏緊琉璃珠,急得落淚:紈素,都怪我;紈素,我一定會找到你。
沫蟬萬般無奈之下,只能去找莫邪。
莫邪便笑了,「我為什麼要去找她?夏沫蟬,你還真把我當成警犬了啊?」
沫蟬不明白,莫邪怎麼會突然這個態度。她著急地吼,「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好,算我錯了,我自己的朋友失蹤了,就該我自己去找。我不敢再麻煩您這位偉大的狼王,我來錯了!」
沫蟬自己沿著方婆公司大門口的路,一直朝前走,拿著紈素的照片,臨街一間一間的商舖去問。都沒有線索。
沿著大路一直朝前去,已是到了海邊。鹹濕的海浪撲到海岸上來,撞碎在黑色的礁石上,碎裂成米珠子一般的純白泡沫。沫蟬立在潮濕的霧氣裡,攥緊琉璃珠,難過地掉眼淚。
她真是無能;她怎麼這樣無能!
「幹嘛?真想把眼淚都哭成海啊?」背後還是揚起那慵懶而清甜的嗓音。
沫蟬狠心不回頭,不理他。
他輕輕地歎息,走過來也學著她的樣子,抱著膝頭蹲在她身邊,「生我的氣了?準備怎麼懲罰我?」
「我哪裡敢懲罰您呢?您是偉大的狼王。我算什麼啊,愚蠢的人類罷了,我有什麼能耐敢支使您啊?」沫蟬的自尊嚴重受傷。如果不是沒辦法了,她也不會去求他,可是他竟然對她那個態度!
「蟲,」他伸手來扯她髮絲,「你該明白,除了我的族人之外,我只想守護你。其他的人類,生死都與我無關——你可以說我是自私的狼,可是這的確是我們的原則。」
沫蟬眼淚跌下腮邊,「可是她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結拜姐姐。而且,她的失蹤極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過失。小邪,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嗯。」他終於點頭,「好吧,交給我吧。」
「你真的肯了?」沫蟬驚喜望向他,「小邪,謝謝你!」
「傻瓜。」莫邪不知為何,悠長悠長地歎息,伸手將沫蟬擁入懷裡來,掌心摩挲她髮絲,「我早說過幾百遍,只要能讓你開心,我做什麼都行。」
沫蟬在他懷裡,如同蟲子一樣小小蠕動了下,「小邪,我問一下:你不願意去救紈素,是不是怕我會吃醋啊?紈素那麼迷琉森,我都知道的,所以你擔心我會胡思亂想,是不是?」
「難道你沒有麼?」他長眉輕揚,「是誰聽說我跟主編和紈素一起吃了頓飯,我只是跟她說了兩句話,便生氣地整夜睡不著,早晨在大巴車上見了我也橫眉立目的?」
沫蟬結舌,「我,我哪有!」
「嗯哼。」他揪她鼻尖,「還敢說沒有?什麼都寫在臉上,你當我真的近視眼了麼?」
沫蟬這才笑開,將頭都貼住他心口,「我承認,我是小小吃醋了那麼一下下。可是紈素迷戀的是琉森啊,是那個作圖鬼才的琉森;這不是琉森的錯,反倒是琉森的榮光。」
「再說,我喜歡的人,又不是琉森;我喜歡的,是我們家小邪……喜歡著小邪的我,又何必要吃琉森的醋呢?我想明白了,所以我們家小邪,就也不必擔心我吃醋了,好不好?」
「不好!」他唇角微揚。
「怎麼了!」沫蟬仰頭看他。
他這才緩緩笑開,「我喜歡看你為我吃醋。你說不吃醋了,我當然說不好!」
「喂!」沫蟬佯怒,伸手打他,「你這個傢伙!」
他笑出聲來,落下唇去輕吻沫蟬氣鼓鼓的蘋果面頰,「……誰讓你說,你不喜歡琉森來的!琉森的鬼才,難道不是我的麼?你再說你不喜歡,再說!」
他放肆地纏著她的舌,逗引她主動伸出舌尖兒來之後,他便咬住。真的用了點力氣,讓她微微地疼。
沫蟬被他纏磨得氣喘吁吁,伸手掐他耳朵,「別鬧了。一想到我們這麼開心的時候,紈素卻可能在受苦,我就笑不出來了。」
他這才喘著粗氣放開她,卻再去咬她耳垂,「小東西,找到紈素後,我會向你來要答謝。」
沫蟬臉騰地紅了,「要,要什麼?」
他壞笑,「不告訴你,到時候不許拒絕就是。」
沫蟬渾身燥熱起來。
他看著她的模樣,滿意地笑,「小傢伙,你這樣,迷死我了……」
莫邪連哄帶逗,將沫蟬送回去,他自己卻轉身回了海灘。
狼的追蹤主要靠嗅覺,可是在紈素失蹤後,他也嘗試著用嗅覺去尋找過,卻並無答案。這片海灘上的鹹腥味兒忽地給了他提示:這個城市裡,如果有什麼地方能逃得過狼族的鼻子的,那麼這片海灘將是首選。
這片海灘有千年萬載的海腥味兒,岸邊的礁石上也留存著這樣的氣息;每天晨昏這裡還有捕魚船靠岸,船上的油味兒、船員與海鮮商人、甚至來趕海的普通市民身上的千萬種味道更充斥這裡……他的嗅覺在這裡處於被屏蔽的狀態。
當正向的推理無法進行的時候,索性停下來,回相反的方向來推理——那麼他便有理由猜測,紈素極有可能就被藏在這片海灘的某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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