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38、動機(10月10日第二更)
「你可以不跟那個警察說,可是你必須跟我說。愛惠正殩」
稍後莫言跟沫蟬一起離開江寧醫院,莫言將沫蟬拖進路邊小花園裡去。小花園裡草木茂盛,半分也沒有秋天已經來了的樣子。
沫蟬點頭,「其實是那個死去了的孩子,給了我提示。軺」
「死了的孩子?」莫言蔑然一笑,「你去招她的魂,然後直接跟她問答案?哦,你可真沒挑戰!」
「不是那樣的!」沫蟬跺腳否認,「如果是那樣,那還有什麼意義!再說白雁那孩子太小,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死去,我哪裡能招得到她的魂呢!」
莫言坐下來,指尖疊在膝頭修長相對,「嗯,那你繼續說。氨」
沫蟬緩了口氣,「是因為,那孩子的名字……她叫白雁。」
莫言這才微微勾起唇角,緩緩露出一絲笑容。
沫蟬瞪他,「還記得在學校那次,你第一次告訴我沉魚落雁那兩個人的時候,我說過她們兩人的名字讓我想起什麼嗎?——落雁,我覺得就是她看見有雁子在天上飛,就一定要撲落下來。」
沫蟬歪了歪頭,「也多虧是先認得了閉月,讓我明白了原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四個人,總有特點是與名字相關的;後來我留意到死去的那孩子叫白雁,我就多留了一點心。」
「我想其實白雁那孩子是枉死的。以落雁的謹慎,不該連續在衛生間攪事。因為頻繁的出現,就會多露出一絲馬腳,這肯定是落雁自己都不想的。」
「我想可能她原本的目的只是後來那個孩子;而白雁,因為她的名字,讓落雁陡生撲殺之心。她控制不住自己,於是殺了白雁那孩子;冥冥之中注定,這件是為她露出了馬腳。」
「嗯哼。」莫言也只是輕輕哼了聲,彷彿並無驚喜與意外,「不錯啊,閉月和落雁,你這都捉住兩個了。不過千萬別以為青巖的每個人都這麼好對付,羞花就未必這樣好找。」
「更何況,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是最小的角色;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冬家的狠角色還多著。」
沫蟬怔忡了下,故意打顫,「媽媽咪呀,我好怕怕呀。」
莫言滿意點頭,「既然你這麼害怕,那我決定了,就留在你身邊。至於你現在愛不愛我,我都決定暫時擱置,總之這一回是非得留在你身邊了。」
沫蟬這才傻了,「哎莫言,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真的害怕,我只是在惡寒一下罷了。你懂得我們人類『惡寒』的意思吧?不是真的啦,你也別當真,行不行?」
「不行!」莫言當然斬釘截鐵拒絕,「我已經決定了。」
說罷起身,邁開長腿就走,擺明了是不準備再給沫蟬機會拒絕。
豎店片場,綠蟻正在化妝。當妝容一點點在燈光下呈現出來,化妝師和助理們滿眼的驚艷,都從鏡子裡倒映出來。可是綠蟻卻意興闌珊,半分都沒在乎過。
就在此時,對外說是綠蟻助理的沉魚無聲走進來,遣開周圍的化妝師等人,附耳低聲,「大小姐,不好了,落雁出事了。」
「哦?」綠蟻倒是並不怎麼意外,反倒勾唇一笑,「看來夏沫蟬玩兒這個遊戲玩兒得很用心啊。我說閉月羞花兩人在暗,讓她找出;沒想到她竟然連原本在明的落雁也給挖出來。厲害啊。」
將原本在明的落雁,再暗埋成暗棋,原本是綠蟻動心機的一步棋,卻沒想到還是被沫蟬給識破了。
「我只是很好奇,她怎麼沒當成是羞花,而是直接知道了是落雁呢?」
沉魚可做不到大小姐的放鬆,急急問計,「現在的問題是,夏沫蟬竟讓將落雁交給了人類的警方!大小姐,這是絕對不可以的!倘若被人類的警察知道了我們的存在,那遺禍無窮。」
「嗯。」綠蟻自己拿起排刷,淡淡掃在面頰上,「話是這樣說,錯卻不是我們犯的。如果真的追究起來,將落雁送到警方手裡的,是夏沫蟬;倘若有任何的洩露,那罪責也該記在夏沫蟬的頭上。」
沉魚面上一白。大小姐這難道是將落雁當做籌碼,只求扳倒夏沫蟬?
「大小姐,落雁該怎麼辦?我們該去救她,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她被人類折磨……」
綠蟻垂下眼簾,「夏沫蟬不可能追的上落雁。當時捕獲落雁的,是誰?」
「是二爺。」
「哦。」綠蟻莞爾一笑,「如此說來,莫言一定知道落雁冒充他的事了。在族中,落雁便論罪當死。莫言這樣做了,就是已經擺明了態度。沉魚,就這樣吧。」
「大小姐!」沉魚一顫,「救救落雁……」
綠蟻望向鏡子,不再說話。沉魚只能垂首退了下去。
綠蟻自己將口紅補全。鮮紅如血。
落雁冒充莫言,本就該死;只有落雁死了,才不會有人知道這是她授意的。再說,落雁死了,只會讓青巖狼族更恨夏沫蟬罷了。
犧牲落雁這樣小小一個棋子,換來狼族對夏沫蟬的痛恨,她何樂不為?
更何況,從閉月的背叛就能知道,手下的這幾個,沒人能保證他們能永遠效忠追隨。死了便死了,再換一個新的就是。
靜夜無聲,落雁在拘留室內猶如困獸般旋走。她知道等待她的結局是什麼,卻又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心中總有最後的奢望,希望大小姐能救她一命。
門被無聲打開,落雁猛地抬頭,望著走進來的沫蟬,憤恨地呲出狼牙,「你還敢來?不怕我咬死你!」
沫蟬毫不所懼,只淡然坐下來,靜靜抬頭望她,「落雁,過來跟我聊聊。」
「聊什麼!」落雁一臉防備之色。
「告訴我,為什麼在江寧醫院殺死的,都是小女孩兒?年紀都差不多大,都是美麗伶俐的小姑娘……」
落雁瞇起眼來。
沫蟬繼續說:「如果你只是想借此離間我跟莫言,你的法子還多著,甚至都不必殺人害命,更不必都是最讓人心疼的小孩子……我想我可以認定:你一個一個殺死這些小女孩兒,都是故意的,是別有用意的。」
沫蟬歎了口氣,「我還想到了小雪,甚至是20年前的我自己。雖然暫時沒有證據證明小雪也死於你手,我更暫時不敢說我當時也是要被害死的……但是一定有人需要這樣死去的小女孩兒吧?」沫蟬抬眼,「落雁你告訴我,是誰需要這些小女孩兒?又是要用來做什麼?」
落雁已從最初的震驚裡恢復過來,回復給沫蟬的只是一聲冷笑。
沫蟬搖頭,「是為了陰婚麼?有那樣一條隱秘的產業鏈,需要源源不斷找到小小的鬼新娘?」
落雁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沫蟬也只能歎息,的確目下無法證明綠蟻是與那方婆有關的,這些還只能是她自己的推斷。
「算了。」沫蟬搖頭,「你只需告訴我,故意連環殺死小女孩兒,是你有意的吧?你如果肯告訴我,說不定我還有法子讓你活下來。」
想到無辜死去的小兔和雁子,沫蟬眼中也掠過一絲冷硬,「你不必再指望你們家大小姐了。我敢跟你打賭,她現在巴不得你死掉!因為只有你死了,冒充莫言的事情才會死無對證,否則她又要如何去面對青巖狼族的質問?」
落雁也是面如死灰。
「可是我能救你。」沫蟬軟了聲音,「我雖然恨你,我雖然要給小兔和雁子討回一個公道,可是我也不會冤枉了你。你該死,卻還罪不至死;真正該死的,是你背後的主謀。」
「夏沫蟬你夠了!」
落雁眼神散亂,絕望嘶吼,「我絕不會跟閉月一樣,背叛了大小姐而歸順了你!愚蠢的人類,你休想勸我投降!」
「哦,那算了。」沫蟬淡然起身,「對於一隻做困獸鬥的狼來說,我也不覺得它有哪裡聰明了。如今在我們人類的囚籠裡,半點辦法都沒有,這才是更加的愚蠢!」
沫蟬示意守在門口的警官,開門出去,立在門口隔著鐵窗回望落雁,「希望你想著你的主子,今晚能做個美夢,而不是噩夢。」
沫蟬走出大門,不意外地看見莫邪立在夜色裡。頭頂一彎新月,細如柳眉。沫蟬緊張地掠了掠劉海,「對不起小邪。我知道還是會驚動你了。」
莫邪只瞇著眼凝著她,沒說話。
沫蟬更難受,情願他跟她吼出來,「小邪,我這次非得把她給警方。她連續害死幾個孩子,必須得用人類的法律制裁她,才能給孩子們的家屬一個交待。這是人類的法則,請你理解。」
莫邪依舊沒說話。
沫蟬難受得低低垂下頭去,「你罵出來,行不行?或者,打我一頓也好。」
他是青巖狼族的王,落雁是他的族人,是他要守護的族人。即便是犯了錯,他也一定希望是由他來懲治,而不是交給人類。這一點,沫蟬明白。
「小邪,我明白你生氣的緣由;可是這也是我的堅持。就像我當初跟綠蟻說過的一樣,她有她要守護的族人,我也有我要守護的族人。現在你我站在人與狼的兩岸,我不會妥協;你如果也不肯妥協,那你就報復我吧。」
沉默良久,莫邪終於沙啞出聲,「你今晚先回去吧。」
「我不!」沫蟬咬唇對著他,「今晚上一定會出事,我得守在這裡。我覺得,今晚羞花一定會出現。綠蟻會讓羞花來除掉落雁,我得留在這裡看著。」
「嘁。」他終於輕笑了聲,雖然帶著譏誚,「如果羞花今晚出現了,就憑你,能攔得住她?」
沫蟬咬牙,「我知道不能!可是,我總得看著!」
「然後等著,他恰好可以一併將你除了?蟲你要明白,他今晚完全可以用保護族人的合理名目除掉你。你不怕麼?」
沫蟬抿緊唇角,「怕,卻也不怕。」
「嗯?」
沫蟬悄然歎了口氣,走過來,扯住他衣襟。高高仰頭,柔軟望向他眼睛,「我怕死,這是當然的;可是我又不怕死——因為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
所以她一點都不意外,他此時出現在這裡。
沫蟬聽見莫邪悠長的歎息,歎聲如月色漫延,然後他就伸臂將她擁入了懷中,「壞蛋,你是故意的。你連我都給設計了。」
「你故意要選擇跟我親熱了之後,才來揭露落雁。因為你知道,在經歷過昨晚之後,我更捨不得對你發脾氣……」
沫蟬攥緊他衣襟,深深吸入他身上蘭麝香氣,淚珠不由掛上睫尖兒,「我很壞,你才知道麼?你雖然總說我笨,其實我肚子裡也有不少彎彎繞的腸子的。小邪你生我的氣吧,罵我兩聲,或者打我幾巴掌。」
「真的對不起,在人類與青巖狼族之間,我必須優先選擇守護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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