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80、同船渡(4)
——她眼前竟然是產科病房,而她自己的眼睛望著鏡子,瞧見自己竟然是個襁褓中的小嬰兒!而抱著她的女人,訝然正是小兔媽媽!
她眼前圍滿了人,圍著她看著笑著,「小兔好漂亮,真可愛……」
客人們終於走了,小兔媽猛地將她摜在一邊,「哭哭哭,就知道哭!我也很想哭,我又找誰去哭?我真是前世欠你的,才會這輩子當你的媽!」
眼前光影又是一轉,小兔忐忑不安地抱著娃娃,被媽媽牽著手,走向陌生的幼兒園槎。1
幼兒園很美,老師也好親切,可是小兔還是不想進去,小兔想跟媽媽回家。
媽媽鬆開手的剎那,小兔哭了,她推開老師的手,轉身去扯媽媽的衣裳,「媽媽不走,小兔要回家。」
媽媽卻轉身就給了她一個巴掌,「三年了,你纏磨了我三年,還沒纏磨夠麼?憑什麼我的生活就都要只圍著你打轉!榮」
打預防針,小兔怕得哭,媽媽卻無聲掐疼了她,警告她不許哭……
小兔想去爺爺奶奶家玩,媽媽卻冷冷拒絕了她的要求,告訴她不許去,就是不許去,必須留在家裡練鋼琴,不彈夠10個小時,不許離開琴凳……
沫蟬恨得再也看不下去,掙扎著從小兔的靈識裡退出來。她揮動手臂,真想跳出來抽小兔媽一個大耳刮子!
手臂一動,方察覺原來莫邪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腕。緊緊地。
沫蟬閉上眼睛,「看來小兔沒說錯,她媽媽真的不待見她。」
「她媽媽知道她有先心病,打針一定會害怕,卻故意不向醫生說明,還逼著她連著打一個禮拜的針……她死了,她媽媽又拿這件事去向醫院要錢。」
「難道,她媽媽才是真正的兇手?」
她不願接受。對於小孩子來說,媽媽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是最可依賴的靠山,不是麼?
莫邪凝著她,卻輕輕歎了口氣。握著她的手朝著走廊深處去。
「你帶我去哪?」她其實有些好奇,現在呈現虛無狀態的她,他是怎麼能那麼專心地「裝作」拉住她的手的?
他卻沒說話,只拉著她走,一直走進醫生辦公室。愛夾答列
醫生忙著另一位產婦接生,夜晚值班的醫生本就不多,辦公室裡便是空的。莫邪輕易找到小兔媽媽的病志,指給沫蟬看。
竟然是——「產後抑鬱症。留院觀察。」
沫蟬怔住,轉眸望莫邪。
莫邪點頭,「剛剛我溜出病房轉了轉,在走廊看見小兔爸爸。他正給小兔爺爺打電話,懇求小兔爺爺來看看孩子。」
沫蟬仰頭,「什麼意思?當了爺爺的,非但不高興,還不肯來?」
莫邪歎息,「我站在電話旁聽了聽,原來是小兔爺爺重男輕女,聽說家裡絕後,氣得不肯來看。」
莫邪凝望沫蟬,「小兔媽媽的病,也許就是來自這裡。」
沫蟬便難過地垂下頭去。原來是這樣……
其實不止是重男輕女的觀念,還有一個女人生活角色的驟然變化。原本人比花嬌,因為生育而變胖變老,還要打亂自己原有的生活,都只圍著小孩子打轉——這樣內外交困,小兔媽便病了
小兔還小,她看見的也許只是母親的橫眉立目,她不明白母親在生育她的過程中可能會病了。母親的暴躁,不是不愛,而只是病了。
「我得回去,把這些都告訴小兔!」
可是左奔右突,沫蟬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徑。就像她來,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沫蟬閉上眼睛,「我這是在做夢,是不是?否則怎麼會看見小兔生前的記憶,還有看見你。」
莫邪沒回答,只聳肩笑笑,「你之前的驚叫真嚇人。新生兒沒有這麼叫的,拜託。」
「我想回去。」沫蟬沒心思跟他鬥嘴,左顧右盼,「如果我是在做夢,你讓我醒過來;如果我是迷路了,你帶我回去。我自己做不到,可是我覺得你能行。」
「嗯。」他淡淡答,「否則我怎麼要你握緊我的手?」
「那,開始吧。」沫蟬鼓起勇氣抬眸看他。
他卻笑了,吊梢鳳目,黠光流轉,「可是我得先告訴你,回去的法子是什麼——我得舌吻你。」
「你不但不能有半點抗拒,還得主動來纏。」
他好整以暇地轉了轉頸子,彷彿說著一件一點都不重要的事,「就像溺水的人,尋得了旁人嘴裡的氧氣。你得自己用力氣去吸,吸得多了才有力氣回去。」
他垂眸看她,「嗯,你要不要吻,要不要吸,要用多大力氣吸……這個我就不好控制了。」
「你說什麼呢你!」沫蟬抓狂了,「你故意的吧,流氓?」
他淡淡聳肩,「如果你覺得我只為挑/逗你,那你就別來纏我。」
他說罷還鬆開了手,自己轉身走了,「你不走是吧?那我走了。安息吧。」
沫蟬驚了。他的手一鬆開,她就覺得自己越發輕飄,就像斷線了的風箏,隨時要飛上高天去。沫蟬跳腳,「你回來!」
他停住腳,緩緩轉身,懶洋洋朝她伸開手臂,「我就在這兒。你想要什麼,自己來拿。」
混蛋!
——可是,跟混蛋講道理,只能是傻蛋。
沫蟬咬牙奔過去,「幫我。」
「真的要回去麼?」莫邪握緊她的手,眸光清冽,「這是你要的。」
莫邪重重歎了口氣,一把攬緊她腰身,唇便灼熱地覆蓋了下去。
一線熱氣沿著兩人唇接合處渡入沫蟬口中,香如蘭麝,繞過她的齒頰,滑下她喉嚨去。她覺得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坦,就像置身冰天雪地時,正好有一杯熱水喝下去,五臟六腑都暖和地歎氣。
她便順從了本/能,伸手抱緊了莫邪,主動開口迎合,想讓他探入更深,給她更多溫暖香氣……
她的唇像是一口小小深潭,潭水螺旋吸納,將他拽向深去。莫邪只覺自己的神智都飛了,只想朝著她的潭口深深陷入進去,管它什麼生死,就那樣融合成為一體,再也不出來。
直到——小紅的嗓音從外頭尖尖傳來,「姑奶奶不好,太平間值班的回來了,咱們快閃!」
沫蟬猛地驚醒,伸手推開莫邪!
身子裡熱血沸騰,她再轉頭去望週遭——又是太平間的白燈黑影,冷氣森森。
原來方纔,果然只是一場幻覺?
莫邪卻沒消失,依然在她眼前。他彷彿疲憊至極,撫著心口的位置,咳嗽著彎下腰去。
如果他不是幻覺,那麼剛才那個吻——就也不是幻覺!
沫蟬大口大口喘氣,有點不能接受方纔她竟然又與莫邪親吻了的現實,而且後來分明是她自己纏繞上去,用舌尖裹著他的舌尖,讓他身上的蘭麝香氣纏滿她身心……
小紅從外頭衝進來,一看莫邪在裡頭,小紅就傻了,「主主主上!」
沫蟬咬著手指,只問莫邪,「剛剛,究竟是真的是假的?」
莫邪咬著牙,微微抬眼,狠狠瞪著她,「纏我纏得那麼狠,還想抵賴?」
小紅看出莫邪有點不對勁,趕緊奔過來扶住莫邪,「主上,傷了元氣?」
莫邪哼,「嗯。」
再忍不住狠狠盯她一眼——還不都賴她!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吸著他,讓他魂兒都要飛了,只想將自己的什麼都給了她。管它是命,還是什麼。
小紅慌亂起來,「糟了。正是月圓,主上傷了元氣,豈不是要變身!」
「嗯!」莫邪又是一聲悶哼,「藥。沖莫愁去拿藥!我快支撐不住了,快!」
藥?
沫蟬就回想起來,剛到青巖的時候,莫愁說過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話:「他是病了。往年吃了藥就好了,今年卻好不了。」
沫蟬結巴了,「你你是要變成白狼了?」
莫邪還不知道沫蟬已經猜到了他的真身。莫邪瞇起眼睛望沫蟬,再狠狠瞪一眼小紅。小紅趕緊滿臉通紅地擺手,「主上,是姑奶奶自己猜著的!我和三爺,都,都已經招了。」
莫邪瞇眼,一線銳芒掠過沫蟬去。
沫蟬歎了口氣,上來踹小紅一腳,「快去找莫愁,快去拿藥!」
小紅屁顛兒地跑出去,她扶住莫邪,「還能支撐多久?」
莫邪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沫蟬急得要掉眼淚了,「很難受是不是?我有沒有辦法幫到你,如果有,你就直說!」
莫邪眼瞳忽然變化,恢復成冰藍色狼眸。他貪婪上下看過沫蟬週身,從牙關擠出聲音來,「讓我貼著你,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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