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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些時候,杜若錦本來想要睡下了,綠意卻敲門進來,期期艾艾得站在那裡,欲言又止。
杜若錦失笑,說道,「我們現在可是在自己家裡,你再做出這副受氣模樣,給誰看呢。難道是思郎心切了?」
綠意不依,跺著腳笑道,「就可著勁取笑我吧。」
杜若錦斜臥在床榻上,懶懶問道,「綠意,什麼事呢?快些說吧,說完都各自去歇著,明天我們去後院釣魚玩,總算可以過幾天舒心日子。」說著便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確實有些乏了。
綠意歎息了一聲,說道,「也沒什麼事,綠意就是想說……」綠意未等說完,看杜若錦接著又打了一個哈欠,眼皮也有些睜不開了,只得作罷,掩門出去的時候,還聽見杜若錦迷迷糊糊說道,「綠意,接著說下去就好,我聽著呢。」
次日醒來的時候,杜若錦發現綠意沒在跟前伺候,倒是琥珀在忙著給杜若錦絞帕子,杜若錦接過帕子,有些疑惑得問道,「怎麼是你在跟前伺候?綠意呢?」
琥珀說道,「綠意姐姐出門了,臨走時囑咐琥珀過來伺候,她走得急,琥珀也不敢去問。」
「那殘歌呢?他沒有跟著綠意出去吧?」
琥珀將杜若錦拭完臉的帕子接過去,說道,「他在後院習劍,姑娘醒來就先用飯吧。」蟲
早飯,是杜若錦一個人吃的,清湯寡味的,沒有食慾。
杜若錦看著一旁伺候的琥珀突然問道,「王爺經常來這落錦山莊嗎?」
琥珀遲疑了一小會,看得出是努力回憶著,說道,「原本王爺每七日必會來此小住,自從姑娘住過來後,倒是不見王爺的蹤影了。」
杜若錦輕輕「哦」了一聲,心裡卻在反覆咀嚼這個每七日到底是如何,還未等多想,便見殘歌持劍回來,抱劍而立,斜倚著門口,臉上不含一絲笑,說道,「綠意臨走的時候說,她得知了一件事,來不及稟報你,只能擅自做主自己去了。」
杜若錦本來對綠意擅自外出的事並不在意,聽見殘歌的話,倒是有些緊張起來,綠意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有膽魄?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杜若錦立馬撂下碗筷,吩咐琥珀去通知下人備馬車,說罷便急急得出了門,殘歌隨在後面,神情也跟著凝重起來。
「難道你知道綠意去了哪裡?」
「除了高家,別無它處。」
杜若錦上了馬車,才突然記起,自己並未易容,這樣出去還是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即便是進了繁華的錦州城,杜若錦依舊在馬車裡,並未掀開車簾往外看。
殘歌因為年紀小,又穿了一件僕人半舊的衣服,看起來不甚起眼。當馬車行至高家府門,才發現府門外聚集滿了人,眾人指著高家大門議論紛紛。
杜若錦聽見離車廂近的幾個人說道,說道,「高家這是要沒落了嗎?先是大少奶奶死,二小姐不知所蹤,後面便是大少爺暴病而死,二少奶奶也不見了蹤影,這是衰敗之相呀。」
另一個人甕聲甕氣得說道,「現在那人拿出一張房契來,硬說是大少爺死前賣給他的,高家人看見那白紙黑字,還不是要認了了事?」
「不過就是一處房契,大不了將銀兩給他,再買回來就是了,這有何難?」
另一個人歎息著說道,「小兄弟,這你可不瞭解情況了,高家已經不比往日,前幾日還打發了好幾個下人出府呢,據說吃穿用度都沒以前那麼揮霍了,現在是大夫人當家,凡事都要求節儉,可是家大業大,那些用度豈是節儉就可以解決的?高家今日要拿出那些錢來,恐怕不易呀。」
杜若錦聽到這裡,已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想不明白,綠意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回高家的嗎?綠意無財無勢,她又能幫上高家什麼呢?
杜若錦沉吟再三,還是決定先回落錦山莊再說,哪料,行至半路岔口,馬車與一匹馬相遇疾馳而過,帶起了杜若錦車廂的車簾,才不過片刻,那匹馬又繞回攔在了馬車前面。
殘歌不是不認得桑菱,可是為了隱藏杜若錦行蹤,只得裝出粗鄙小廝的模樣,喝道,「滾遠點,不要擋著小爺趕路。」
桑菱也不惱,笑著說道,「本捕頭對你馬車上的人感興趣,勞煩相見。」
杜若錦知道躲不過,只得歎息一聲,下了馬車,桑菱也正從馬上下來,兩人相見,都各自輕笑,只聽桑菱說道,「你叫我好一通找,全城的捕快我都撒出去了,可是就是不見你的蹤影。」
「何苦尋我?我走了便是走了,實在是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即便是我站在這裡,又能怎麼樣呢?」杜若錦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是桑菱依然感覺她說的心酸,隨即一時倒是怔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許久,桑菱才覺得有必要跟杜若錦說一句,「他尋你尋得好苦,幾乎要發瘋了……」
杜若錦低垂下頭,輕聲說道,「如果今日還在尋找,那當初何必要放手?既然放了,不如就放了。」
桑菱皺眉,說道,「當初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可是那時的情況下,你不能讓他不顧娘親的安危,執意去追你吧?沉香,我覺得在這件事上,你的反應會不會過激了?」
杜若錦聽見這明顯的回護之言,心裡不是個滋味,旋即抬頭說道,「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桑菱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光芒,似是陷入了狂熱之中,飽含深情得說道,「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堅定得站在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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