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池原本的打算是睡醒之後趁著天還沒黑到老夫人那裡去旁敲側擊一下,不過她的眼睛一閉之後,在天黑之前便再沒睜開。()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好像有人在拿東西撓著她的鼻尖兒,顧月池皺了皺鼻子,依舊沒有睜眼。
清脆的笑聲傳進耳中,伸手拂開鼻端處的異物,實在是不堪其擾,她只得蹙著眉頭睜開眼皮。
眼前,凌瀟瀟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此刻他正樂死不疲的拿著顧月池的發尾不停的蹭著她的鼻尖兒。
「唔……討厭,邊兒待著去。」呻吟一聲,顧月池閉上眼睛向裡翻了個身。
凌瀟瀟本是在鞋榻上蹲著的,這會兒見顧月池如貓一般慵懶的翻了個身,他依舊笑著,出聲道:「豬啊,還不起來,再睡就沒食兒吃了。」
閉著眼睛歎了口氣,顧月池依舊蹙著眉頭,只見她身子沒動,只是扭轉脖子看著身後依然半蹲著的凌瀟瀟:「你不是說這兩日來不了?」
「該忙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凌瀟瀟笑著上前拉她坐起身來。
靜靜凝視著眼前凌瀟瀟俊美的容顏,想起他曾為她做過的事情,受過的委屈,顧月池像著迷一般伸手撫上他的鬢角。
身子微微一僵,凌瀟瀟看著近在咫尺的顧月池,見她臉色緋紅,卻依舊不曾把手放下,凌瀟瀟笑著抬手覆上她暖乎乎的小手,而後貼在自己臉上:「你看外面多冷,我這會兒臉上都還是僵的。」
「誰讓你大冷天出門不帶棉帽的。」嘟了嘟嘴,感覺到手心下凌瀟瀟冰冷的面龐,顧月池用心的捧著他的臉,想要籍此讓她暖和一些。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動接觸凌瀟瀟,雖然此時從手心裡傳來的感覺冰冰的,涼涼的,卻將她的心熨燙的平平帖帖。從始至終,她絲毫沒覺得一絲尷尬,只是覺得這是她此刻想要的,想做的。
溫熱的呼吸吹在她的手腕處,抬眼對上凌瀟瀟有些炙熱的眼睛,顧月池嘴唇抿成直線,臉頰上梨渦盡顯。
此刻顧月池心中竟閃過一絲疑問。
某些特定情況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就像此刻,凌瀟瀟看著她的眼神炙熱明亮……這讓顧月池心中不禁產生疑惑:沈慕雪果真是她的心儀之人啊?
她怎麼明明白白覺得在他心底的那個人是她啊?
不是感覺
想起凌瀟瀟為她做過的事情,如今再看他一副深情的樣子,顧月池敢肯定他心底的那個從不曾變過,那個位置,也一直是留給她的。
拿下顧月池的雙手,微微傾身,凌瀟瀟往前湊了一些,與顧月池四目相對,鼻息相融。心中早已所屬,自然想通了一切,此時對凌瀟瀟的親近顧月池倒也不排斥,嘴角微翹,她輕咬了咬唇瓣,卻不知這個動作對凌瀟瀟來說如同致命誘惑。
緩緩的,凌瀟瀟又往前靠近了些,看著眼前俊美的一塌糊塗的凌瀟瀟,顧月池臉紅的都快滲出水來。
「丫頭……」凌瀟瀟呢喃出聲,他們此刻都能聽到對方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嗯?」顧月池嘴角的弧度仍在。
「咳咳……」
就在兩人的唇瓣快要接觸到一起的時候,一聲輕咳自背後傳來,只見秋玲端著顧月池的晚膳,此時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臉色紅的快要燒起來,顧月池身子一軟,又癱回床榻上。掀起棉被如烏龜一樣將自己整個蓋在裡面,顧月池在被子裡翻了翻白眼。
秋玲這丫頭還真是會找時間,不帶一點兒眼力勁兒的。
「呃……」端著參湯的盤子左右搖擺,見顧月池如此,秋玲只得有些緊張的看著凌瀟瀟,臉色也微微泛紅:「小姐到這會兒還沒用膳,這是奶娘剛用小灶兒熬的參湯。」
凌瀟瀟依舊淺笑著,不只臉上帶笑,眼中也含笑。
伸了伸手,他道:「給我吧」
點了點頭,秋玲上前把盤子裡的雞湯遞到凌瀟瀟手裡,便又福了福身:「那奴婢先行告退。」秋玲多機靈,此時不躲更待何時?
秋玲走了之後,凌瀟瀟一手端著參湯一手推了推床上的棉球:「起來把參湯喝了。」
「哦」咕噥一聲,從被子裡露出頭來,恰好凌瀟瀟舀了勺參湯遞了過來,顧月池就勢喝下,蹙眉問道:「眼下什麼時辰了?」
斜睇了眼床榻前的更漏,凌瀟瀟回道:「酉時都過了。」眼下是冬天,不到酉時天都黑透了。
「我一覺竟睡了好幾個時辰?」小臉一皺,張嘴又喝了口參湯,顧月池看向凌瀟瀟:「你那麼忙,好不容易忙完了不回去歇著,大半夜的跑過來做什麼?」
「哪裡是什麼大半夜?現在天才剛暗下好不?」舀了勺參湯又遞了過去,凌瀟瀟回道:「只是幾日沒見你,不知你過得好不好,過來看看就走。」
雖然凌瀟瀟嘴裡沒直白的說出我想你了四個字,不過意思在這,顧月池聽後心裡便覺美滋滋的。人總是要經過一些事情才會看透一些事情,就如她對凌瀟瀟的感情一般。若是不經其中曲折,她怎會清楚自己心之所向?
見顧月池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坐在床上傻樂,凌瀟瀟把碗裡所剩不多的參湯就著碗遞到顧月池嘴邊:「這幾日過的怎樣?老裴這幾日又跑山上去找藥了,你身子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以前是趙氏,現在是凌瀟瀟,如趙氏一樣,凌瀟瀟把顧月池全權交給裴慕雲調理,這會兒裴慕雲既然敢出門採藥,合著顧月池的身體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沒礙的。」顧月池搖搖頭,接過參湯就著碗喝完。
取回顧月池手裡的碗勺,凌瀟瀟順手擱在床邊的小几上,然後對顧月池神秘兮兮的道:「你難道沒發現此時這屋裡有什麼驚喜嗎?」
「什麼驚喜?」秀眉一蹙,顧月池放眼屋裡,很快的,她不禁眼前一亮。
方才只顧著跟凌瀟瀟曖昧來著,她根本就沒注意到屋裡的變化,這會兒放眼一看,卻見在屋裡暖爐旁邊居然橫陳著一張貴妃榻。
這種貴妃榻比之老夫人和三姨娘屋裡的錦榻要小巧的多,只能容一人獨臥。
嚴寒冬日,若是身邊守著暖爐,邊上小几上放上茶水點心,在這貴妃榻小小的休憩一下,那可是相當愜意的事情。
眼睛和小臉都亮了起來,顧月池喜不自禁的摟上凌瀟瀟的肩膀,不顧身上棉被滑落,啪嗒一聲便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有通心的本事嗎?怎就知道我這兩日想著要張塌子?」
怔怔的看了顧月池一眼,見她絲毫沒在意方纔的舉動,注意力依然放在貴妃榻上,咧嘴一笑,凌瀟瀟問著顧月池:「過去試試?」
「好」點了點頭,顧月池還沒反應過來,凌瀟瀟便已經把她身後的棉被拉起裹在她身上,繼而伸手一擁將她從床榻上抱起,三兩步便放到了貴妃榻上。
其實就在方才顧月池後知後覺的已然驚覺自己親了凌瀟瀟一下,不過凌瀟瀟沒有太大的反應,她便繼續裝糊塗,這會兒被凌瀟瀟抱到貴妃榻上,感覺到凌瀟瀟便坐在身後,她身子募的有些發僵。
「方纔偷親我時的膽子哪裡去了?」對顧月池的反應不以為然,凌瀟瀟笑笑,從身後隔著棉被把顧月池擁入懷中:「怎麼樣?這算不算一個小小的驚喜?」
對凌瀟瀟的親近顧月池並不排斥,只是不太習慣。
抬臉看了眼身後的凌瀟瀟,感覺到他沉穩的心跳聲,顧月池嘴角微彎,似笑非笑,整個身子放鬆下來:「當然算奶奶屋裡有一張大些的錦榻,我今兒又見三姨奶奶那裡也有一張,正眼饞的很,你便與我送來一張貴妃榻,簡直是及時雨呢」本來心情不錯,不過這會兒提到老夫人,想到要說服她多少有些難度,顧月池微揚的嘴角不禁一撇,成了個八字。
感覺到顧月池的情緒變化,凌瀟瀟低頭問道:「有煩心之事?」
「就是府裡的那些事兒。」顧月池咬了咬嘴唇,依偎在凌瀟瀟懷裡,說道:「日後我要守孝三年才可出嫁,也就說三年的時間裡都要待在鎮國將軍府裡,日後我跟三房敵對是免不了的。眼下三姨娘想要扶正,而她手裡又有奶奶的把柄,我必須想法子讓她站在我這一方,可手裡卻沒有那麼多的籌碼啊」
「籌碼?」
凌瀟瀟挑了挑眉梢,隨即展顏一笑。
歪著腦袋看著身後的凌瀟瀟,顧月池臉上泛起紅暈來,有些惱怒道:「我有煩心事,你就那麼高興啊?」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不是為這個笑的。」伸手刮了下顧月池的俏鼻,凌瀟瀟說道:「只是想到了趕明兒給你個更大的驚喜。」
顧月池怔了怔,斜斜的盯著凌瀟瀟,低聲問道:「你所謂的更大的驚喜是指……」
「戲要到最後才好看,這會兒說了還算什麼驚喜?」搖頭失笑,凌瀟瀟淡笑不語。
凌瀟瀟如果想說,早早的便會自己說出來,這會兒他既是不說,顧月池便也不再多問。
蹙了蹙眉頭,靠回凌瀟瀟懷裡,望著屋子裡半燃的蠟燭,顧月池第一次享受起兩人之間的那種淡淡的,小小的曖昧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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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腐女有多少,小小曖昧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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