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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249】 文 / 一隻大閘蟹

    「青蘿…」淳於獻張了張嘴,卻多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始終不知該怎麼向她說明一切。()

    沈青站在原地,門外的陽光從門窗中透進來,她卻感覺不到半分溫度,蒼涼的心裡隱過一陣陣的恍惚,因為他喜歡自己的事,她本還想找機會與他說清楚,卻原來,根本沒有沒有這樣的必要,他說不出口,她就幫他說,「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你說喜歡我只是假話,你騙了我那麼多事,把我帶到這裡,都是為了履行跟蘇裕舟的約定,那我和將軍不能在一起的那些話,你也是騙我的嗎?」

    聽到她的問話,淳於獻瞬時怔在原地,從頭到腳的僵冷,琥珀色的眼底不知是慍怒還是悲傷。

    沈青不忍被欺騙,可死寂如灰的心底又因為這升起一些些希望,如果他說過做過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騙局,「那些也是騙我的對不對?我不會害死夏侯湛,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對不對?」

    「我確實隱瞞了你一些事,但你這樣相信蘇裕舟的話,懷疑我接近你的目的,懷疑我說過的一切,難道只是為了可以回到他身邊,青蘿,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夏侯湛可以為你去死,我也可以,」他的聲音裡帶著痛苦的悲涼,彷彿是從無助的深淵裡發出來,可仍帶著一份堅韌和不可置疑,琥珀色的眸子緊緊注視著她,「如果我只是為了履行跟蘇裕舟的約定,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以夏侯湛的本事,他攔不住我。」

    「你可以懷疑我為什麼接近你,可以懷疑我為什麼帶你來這,但關於你和他的事,我沒有騙你。」他知道她知曉一切後會怎麼做,她那樣毅然決然的性子…所以他寧願自己一輩子做一個騙子。

    沈青低眉,眸子裡的眼淚瞬時滑落,淳於獻抬手,解開她身上的穴道,沈青身子微動,然後無力的緩緩蹲了下來,靠著身後的軟榻,抱著自己膝蓋無助的坐著,是,她是這麼希望的,她寧願淳於獻是徹頭徹尾的騙了自己…

    淳於獻低眉看著她,眸底的隱忍過一陣陣起伏,「要是你想要離開真國,我可以立刻帶你走,不管蘇裕舟說過什麼,我只希望你知道,只要是你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絕對不會。」

    沈青沒有說話,漠然撇開眼,眸裡的眼淚止不住的滑落,白衣身影默默站了一陣,僵硬的轉動,朝著房門外沉步離開。

    他看到寢宮外的朝陽漸起,可他的心卻一點點的隕落成灰,嘴角劃開蒼涼的弧度,記憶中的聲音諷刺般響起,「淳於獻,記住這個名字,我會回來找你的。」

    要拿怎麼樣的心來面對心愛的你?他不知道,他可以清楚的告訴她,他愛她護她的決心不輸夏侯湛半分,可他始終愧疚,始終愧對,因為從開始相遇見面的最初,就是一個被安排好的局。

    *

    沈青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多久,恍然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轉暗,雙腿有些麻木,她抬頭,看到淳於獻的那個手下坐在房裡的圓桌旁,陸寧霜不在,「你來做什麼?」

    面對冷然的厭煩,葉楚屏並沒有識趣離開,抿嘴輕歎,在桌上緩緩倒了一杯茶遞給她,沈青沒有接過,理也不理的轉開頭,葉楚屏自認是憐香惜玉的人,輕哼的笑了一下,低手把茶放在她身邊的地方。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保護你是我的任務,不能因為你不想看到我就離開了,否則,我又得受苦,」葉楚屏邊說邊回到原來坐的地方,「當初因為陸寧霜起了一點加害你的心思,我和她就被淳於獻折磨的差點暴死在鏡楚軍營附近的客棧裡。」

    沈青低眉,並沒什麼反應。

    「你好像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嗯,葉楚屏,」葉楚屏自我介紹完,悠哉的翹起二郎腿,也不顧她願不願意聽,繼續說著自己要說的話,「我知道你和淳於獻吵架的事,其實有什麼大不了,就算他幫著蘇太子把你帶來,也不代表你會怎麼樣而已,現在,你還不是在我們的保護下安然無恙,你過場出現一下,就可以幫到他長久的心願,有什麼大不了的,比起你,淳於獻要可憐多了。」

    沈青轉過頭看他,心裡升起一些疑惑,「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楚屏笑,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看到他的真面目,看到他眼珠子是異於常人的顏色,難道都沒有懷疑過?」問完,見她沒有回答,葉楚屏又意味深遠的繼續說道:「琥珀色眼眸是淳於家獨有的標誌,但卻不是所有的淳於門人都擁有這樣的眼珠子,淳於家的異瞳是命定的宗室繼任人,百年才難得出一個天才,能通宵玄學陣法,盡得宗門絕妙武學,淳於獻便是這難能可貴的一個,命中注定是淳於家下一任的宗室族長。」

    沈青不懂,葉楚屏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淳於獻是不是淳於家命定的繼任人,與他和蘇裕舟之間的約定有什麼關係,與她來不來真國有什麼關係,「你到底想說什麼。」

    「這你還不明白?」葉楚屏惋惜似的輕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生來就擁有極高的天賦卻也帶著無盡的詛咒,所以淳於家一直有個規矩,異瞳繼任宗室族長的時候,要用他親生母親的鮮血和魂魄來洗脫詛咒帶來的噩運。」

    沈青微怔,聽得瞬時有些不敢相信,那豈不是要在淳於獻當上宗室族長的時候,殺死他的親生母親?!

    葉楚屏看她的表情有些好笑,「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麼要躲在風凌山上當那麼多年的土匪頭子,他就是不忍心見到這樣的事,那些劫來的財寶全是他想毀掉淳於家那條規矩的基石,偏偏被你和夏侯湛他們,一鍋端的毀了我們苦心經營出來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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