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章:蘇靜雅,你生的女兒這麼醜,確定是我的麼?
「蘇靜雅,先把濕衣服換掉。()」他扔了兩件干衣服給她,同時他也動作麻利的脫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換上剛剛從木箱子裡翻出來發霉的衣服。
可是蘇靜雅現在早已痛得昏天黑地、天崩地裂,完全不知道皇甫御在講什麼,頭暈目眩的一個勁兒的尖叫……
皇甫御向來覺得女人麻煩,卻從來沒有覺得能有誰比蘇靜雅更麻煩。
木屋外,辟里啪啦的雨聲,分外的吵鬧,再配上屋內蘇靜雅越來越淒慘的叫聲,皇甫御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天崩地裂了。
他全身僵硬地站在木屋中央,怔愣地看著差不多快要在木地板打滾的女人,向來沉著幹練的他,第一次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直到蘇靜雅一個勁兒的朝他哭喊:「歡歡,我要生了……嗚嗚……好痛……歡歡……怎麼辦,我要生了,肚子好疼好疼……」
皇甫御木訥的聽她喊了半天,隨後,他僵化著身體,優雅地轉身,然後……用分外冷靜沉著的聲音,淡然響起:「看出來你要生了。那你慢慢生,我去外面等你!別著急,慢慢來……」
言畢,他就要拉開門出去。
蘇靜雅聽了這話,先是一驚,然後是氣得差點口吐十斤血。
聽她說要生了,他不是應該手慌腳亂問她怎麼辦嗎?!
結果……
讓她慢慢生,他卻去外面等她,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不管她,任由她自生自滅嗎?!
那怎麼行啊?!
她非得疼死不可。
蘇靜雅簡直急死了,慌忙驚呼道:「歡歡,你不要出去,你幫幫我!!嗚嗚~,我肚子好痛,我沒騙你,真的疼!!」
皇甫御聽了這話,總覺得……好笑。
肚子疼就疼吧,讓他幫她,怎麼幫?!
是不是只要他點頭,立馬就會變成他生孩子?!
別開玩笑了。除了她自己,別人幫不了好麼?!
皇甫御緩慢地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她,然後低聲開口:「蘇靜雅,生孩子的時候,男人就應該避嫌。我真幫不了你,真去外面等你……」
「皇甫御……」蘇靜雅帶著哭腔地大聲喊道,望著他高大的背影,眼淚更是簌簌下滑。想要說什麼,但是喉.嚨就像被什麼東西卡著,讓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其實,她心裡很清楚,皇甫御又不是醫生,的確幫不了她。
於是,她弱弱地說:「好吧,那你去外面等我!!」
皇甫御聽了,沒有猶豫,大步走向門口,身手去拉門鎖的時候,他的手明顯頓了頓,只是最後,他還是拉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凌晨的森林,漆黑得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
雨水,從天空傾瀉而下,啪嗒在人的身上,竟然冷得刺骨。
皇甫御站在分外窄小的屋簷下,聽著吵鬧的雨水聲混雜著蘇靜雅淒慘的哀號聲,久久在夜色中盤旋、升騰,不知是這種天氣容易讓人心煩意亂,還是別的其他什麼原因。
在門口等了二十分鐘,皇甫御聽見蘇靜雅的叫聲越來越弱,整顆心臟七上八下的跳動。
擔心她有個什麼萬一,他側了側身,隨意敲了幾下門,低聲喊道:「蘇靜雅,生出來了嗎?!」
裡面突然一下靜得出奇,連最後一絲孱弱的呻.吟都消失了。1avu1。
皇甫御心頭一窒,急迫的喊道:「蘇靜雅,你聽見我在說什麼嗎?!」
「蘇靜雅?!」
「你沒事吧?!」
「還活著嗎?!好歹也吱個聲啊!!!」
「蘇靜雅……」
……
皇甫御站在門外喊了半天,裡面也沒人回應,不由得覺得很驚悚。
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如此一想,皇甫御飛快推開門,大步跨了進去。
昏暗微弱的橘色燈光下,蘇靜雅雙.腿微曲的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而她的身下不知何時流出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
皇甫御只覺「唰~」的一瞬,大腦一片空白,許久之後,他這才回過神來,急迫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然後大聲喊道:「蘇靜雅,你沒事吧?!蘇靜雅,你醒醒……」
蘇靜雅頭暈目眩,全身的骨頭痛得好似被人一根又一根的抽走,在皇甫御劇烈的搖晃下,她一點點轉醒,渾身上下卻提不上絲毫的力氣。
「……」皇甫御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奄奄一息的女人,外加她身下的一灘血,他英挺好看的劍眉深深地皺著,隨即,沒有猶豫,他二話不說抱起她打算離開木屋。
「你忍忍,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現在這樣,只能送醫院。
可是蘇靜雅卻阻止了他的行為。
她心裡很清楚,時間來不及了。先不說現在森林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就算找到了醫院,恐怕孩子已經在她肚子裡窒息而亡了。
羊水早破了,再不生下來,恐怕不止孩子,連她都活不了。
蘇靜雅握住皇甫御的手,虛弱的出聲:「幫幫我,把女兒生下來。再不出來,它們會死掉的。歡歡……救救女兒……我不想它們死掉,嗚嗚……歡歡……」
皇甫御被蘇靜雅搞得方寸大亂,第一次完全失去主見,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皺著眉頭,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要我幫你,可是……我應該怎麼幫你?!蘇靜雅,你別浪費力氣了,先保存體力,我送你去醫院!!」
說著,他就要抱起她。
蘇靜雅卻蠻橫的推開他,然後說:「急救箱裡有剪刀,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
八年前生億念,她危在旦夕,進行剖腹產,而不是順產,所以生這一胎跟生第一胎無異。
好在,她有過兩次孕婦的基礎知識培訓,其中包括了遇到提前生產應該如何採取應急措施。
皇甫御在動手之前,深嗅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隨後,他按照蘇靜雅所說,拿了剪刀,用消毒水進行消毒,然後又拿了些止血繃帶。
蘇靜雅卯足全力,努力想要用力把孩子給生下來,但是……孩子就是卡在出口,怎麼也出不來。
她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整張臉難看蒼白得跟個鬼一樣。
「蘇靜雅,接下來我應該怎麼做?!」皇甫御拿著剪刀,直勾勾地望著她。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剪刀能做什麼。
蘇靜雅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平靜且篤定地說:「用剪刀把……剪開!!」
「……」皇甫御本想說「好」,隨即就要動手,可是……當他大腦緩衝過來,立即錯愕地問,「你……你你說什麼?!」
把她的下.身剪……剪、剪開?!
蘇靜雅頭暈目眩,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皆是朦朧模糊的,都在劇烈的旋轉著,眩暈得厲害。
她擰巴著小臉,見皇甫御遲遲不肯動手,她不由得急了,大聲嚎叫道:「你快點啊~!!!!我求求你,再等下去,孩子會死掉的——」
向來殺人時眼睛都不會眨的皇甫御,第一次連一把剪刀都握不穩。
他好幾次鼓足勇氣,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的嚇體剪開一些,就當剪一塊沒有知覺的布匹,可是……他下剪刀之前,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卻,右手顫抖哆嗦得厲害。
蘇靜雅見他還不動手,她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卯足全力往下震,可是出口太小,孩子真的出不來,而皇甫御又肯動手,她真的……快要急死了。
在她想要自己抓過剪刀自己剪的時候,皇甫御似乎緩過神來了,按住她欲坐起的身體,直勾勾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剪刀慢慢靠近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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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卡——
轟——
粗大的閃電,急切劃破夜空,劈開了幽暗的夜。
蘇靜雅痛苦的嚎叫聲,摻和著雷聲與暴雨聲,久久在木屋內盤旋。
皇甫御以前總以為生孩子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或許在醫院,有醫護人員的幫助,的確很容易,可是在沒有任何專業接生人士的時候,卻顯得異常的艱難。
平日,向來處事不驚、穩如泰山的他,第一次汗流浹背,驚駭得俊臉血色都褪去了。
整整兩個小時,足足剪了三刀,在蘇靜雅拼了老命的尖叫下,他才突然看見有個蒙著一層白色剝膜黑幽幽的東西,一點點鑽了出來,皇甫御立即按照蘇靜雅的吩咐,托著它,然後等它再出來一點點,用力把它給拖了出來。
只是,在看清剛剛生下來的小嬰兒時,皇甫御本來就蒼白難看的俊臉,更難看了,慘白如紙,面如死灰。
這……這……這這這……確定是嬰兒,不是……專門拿來拍鬼片用來嚇人的道具麼?!
……
過了五分鐘,皇甫御成功把第二個孩子從蘇靜雅的身體裡拖出來,然後……在蘇靜雅尖聲厲道的咆哮下,飛快的在木屋內翻出一個發霉的鐵鍋,然後快速出門在門口的水龍頭接了些水,又冒雨去樹林裡撿了些柴火。
好在,木屋內有一大壺煤油,皇甫御簡單的堆砌了一個灶台,然後倒了一些煤油在柴火上,用子彈點火,二十分鐘後,燒好了一鍋熱水。
將熱水倒在盆子裡,皇甫御快速燒第二鍋。
而蘇靜雅靠在牆壁上,認真仔細幫剛出生的女兒清洗身體,不知是餓了,還是剛剛出生,有些不適應外在環境,兩個小東西都拽緊著小拳頭,拚命的「哇哇哇~」的大哭。
蘇靜雅的臉色很蒼白很難看,可是眼底卻瀰漫著濃濃的笑意。
她的女兒,終於平安出世了。
蘇靜雅耐心給它們洗了澡,然後用衣服嚴嚴實實包裹起來,又催著皇甫御燒了一鍋開水,開始打理自己。
熱水碰到身下的傷口,痛得鑽心。
但是,她卻覺得很值。這點疼痛,與擁有它們的快樂幸福相比,簡直……太不值一提了。
皇甫御整整少了十五鍋水,這才萬事。
而蘇靜雅木屋內的髒物隨意收拾了下,將血漬全數擦乾淨,這才抱起躺在旁邊哭得最大聲的女兒,溫柔著聲音,詢問道:「是不是餓了?!好了好了,知道了,別哭了,媽咪餵你!!」
在蘇靜雅掀開上衣,將挺.翹.飽.滿的乳.頭放進小東西的嘴裡,它立刻停止「哇哇~」的嚎啕大哭,發出滿足的悶哼,喝奶時,似乎還帶著炫耀姿態,故意發出很嘹亮的聲響,深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而另外一個蘇靜雅暫時沒辦法喂.奶的小東西,似乎很委屈,非常不滿自己的媽咪偏心,卯足全力扯開嗓子哭。
蘇靜雅騰出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它,安慰道:「寶貝兒,別哭了,馬上就輪到你了!!乖!!別哭……」
……
在蘇靜雅忙得頭暈目眩、不可開交的時候,皇甫御卻悠閒的倚靠在門框上,冷眼看著她們母女三聲,神情滿是鄙夷與嫌棄。
「歡歡,你別愣著啊,過來抱抱咱們的女兒吧。它在哭呢,你抱著它晃晃,搖一搖……」蘇靜雅喊道。
皇甫御卻冷冷一哼,不屑地拒絕:「不想抱!!」
「為什麼?!」一聽這話,蘇靜雅頓時委屈到不行,從剛剛生下女兒滿滿的喜悅與幸福感,一下過渡到無比的失落與灰心。
不想抱?!
什麼意思?!
意思是:他不喜歡他們的女兒嗎?!
想到這裡,蘇靜雅覺得自己的心臟,一下難受到了極點。
皇甫御冷眼斜睨著她,還不忘瞥了眼她懷裡,和躺在她身邊的兩個孩子,挑了挑劍眉,拽得跟個老大爺一樣。
只兒給可只。蘇靜雅總覺得:不管是失憶,還是沒失憶,皇甫御就是嘴賤,從他嘴裡吐出來的話,極其嚴重的……欠抽。
他竟用極其鄙視與懷疑的口吻說:「蘇靜雅,你生的女兒這麼醜,確定是我的麼?!」
「……」
一聽這話,蘇靜雅的大腦有些轉動不過來。
呆滯許久,她這才憤怒萬千的咆哮:「皇甫御,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長得這麼帥、基因這麼優良,你怎麼可能給我生兩個這麼醜的女兒?!」皇甫御猙獰著面孔,咬牙切齒地說。
這……絕對不符合邏輯,與正常推理。
就算他的女兒,長得沒他那麼漂亮好看,但是也不能丑成這樣吧?!
全身皺巴巴的,還黑黢黢的,重點是……全身都是毛,跟個猴子一樣,哪裡有一點像他?!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它們的眼睛:很大很圓,很亮很清澈,透著一層不染的美好,就跟一顆名貴的黑寶石一般。
蘇靜雅聽了這話,鼻子都氣歪了。
女兒長得不漂亮,她怎麼會知道為什麼?!
反正女兒是他的,就算製造得不完美,也不能把全部過錯,全數怪罪在她的頭上啊。
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而且,她不是也沒嫌女兒長得不夠可愛漂亮嗎?!
嗚嗚~
皇甫御怎麼可以說出這般傷人的話?!
長得不好看就不是他的種,他真以為他身體裡的每個基因都是a+++++貨?!而沒有z----------?!
指不定就是他壞事幹太多,報應全落在了女兒身上。
它們給他擋災,他卻嫌棄它們。
嗚嗚嗚~,這男人簡直太欠抽了,還活著幹什麼呀?!就應該拖出去……槍斃!!!
皇甫御繼續斜斜倚在門框上,看著小嘴翹得老高,一副真生氣的模樣,他挑了挑帥氣的眉頭,低聲說:「別一副我招惹到你的樣子,我說的是大實話好嗎?!你隨便在大街上一瞅,看看誰抱的孩子,有你的女兒丑!!自己生的女兒丑,還不能讓我說,呵~,蘇靜雅既然敢生,就不要怕別人講,好麼?!」
……
蘇靜雅真的險些被皇甫御給氣得吐出一口鮮血。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她懶得跟他廢話,索性鼓著雙腮,氣呼呼抱著懷裡的女兒搖晃,耐心等它吃飽,然後換另外一個。
丑就丑吧,皇甫御不喜歡它們就不喜歡吧。
反正她喜歡就好,她覺得它們漂亮可愛就好。
剛剛出生的小嬰兒,哪裡看得出漂亮與可愛?!
指不定過幾天,它們會漂亮得閃瞎皇甫御的……狗眼!!
到時候他想抱,她還不讓他抱呢。
拽毛啊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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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九點。
暴風雨之後金燦燦的陽光,透過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射在木屋上。
而整片樹林,放眼望去,全是一縷又一縷小小卻光芒萬丈的光束,隨著樹木的晃動而輕輕搖晃閃耀著,簡直美極了。
皇甫御去木屋四周查看了一圈,確定3ah的人,的確沒有追來,他這才稍稍放心了不少。
回到木屋內,皇甫御推開門的瞬間,房內暖融融的炭火就撲面而來,緊接著,他一眼就看見蜷縮在地板上,頭靠頭睡在一起的母女三人。
黝黑的眸子,微微沉了沉,轉而皇甫御輕手輕腳走到窗戶邊上,推開緊閉的窗戶……
在走過去給他們蓋衣服時,皇甫御剛蹲下去,便發現蘇靜雅懷裡的小女兒妮妮,正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望著他。
似乎好奇他在做什麼,又似乎……在納悶他是誰。
皇甫御蹙了蹙濃密的劍眉,順手用食指去刮了刮它的小鼻子,小東西立即「嘿嘿~」的笑起來。
圓溜溜的大眼,就像蘇靜雅微笑是一樣,會彎成漂亮的月牙狀,同時,它還露出了粉色的牙齦。
皇甫御直勾勾地盯著它,看著它抬起小胳臂去抓他,皇甫御立即將自己的手聲伸過去。
從來沒想到,剛剛出生的孩子會這般這般的小,尤其是手,剛剛夠握住他一根食指。
皇甫御垂眸,看著纖細到不行的小手,堅硬冷酷的心臟,突然變得異常的柔軟,他真覺得稍微用一點點力氣,就能把它給捏碎。
初生的生命,果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妮妮抓住皇甫御的手,一邊嘿嘿一笑,一邊往自己嘴裡塞,啃得皇甫御滿手指都是口水,他卻不覺得噁心。
對著皇甫御「咿~咿~呀」了半天,又是張開雙手尋求抱抱,又是賣萌眨眼,見皇甫御沒有抱她的意思,她小嘴一撇,眼見著就要扯開嗓子大哭,皇甫御立即伸手把它抱起來,摟在懷裡,然後輕輕搖晃起來。
而懷裡的小東西,殲.詐得可以,尋求到了撫摸,立即破涕為笑,衝著皇甫御又「咯咯~」的笑起來。
皇甫御擰了擰眉,不由得被它的模樣給逗樂了。
今天與昨晚剛剛出生,稍稍有些不一樣了。
至少,皮兒,稍微沒那麼皺了。
皇甫御抱著它,來來回回在木屋裡踱步,一邊搖晃著,一邊低聲詢問:「舒服嗎?!抱著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回應他的,依舊是妮妮憨憨甜甜,卻不是精明可愛的笑容。
……
蘇靜雅覺得極其的疲憊,就像與死神展開馬拉松長袍,跑了一天一夜,雖然贏了,但是體重卻嚴重透支,酸軟得厲害。
她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迷迷糊糊醒來,一眼就看見皇甫御抱著孩子,來來回回搖晃著在屋子裡轉悠。
時不時的,皇甫御會低頭親吻下懷裡的小東西,然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對女兒講些什麼。
視線很模糊朦朧,看得有些不真切,蘇靜雅認為自己在做夢。
畢竟,依照皇甫御那性格,鐵定不會露出這般溫柔似水、舐犢情深的模樣。
索性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在確定清醒了一些,她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眼前,溫馨美好的畫面並沒有消失,皇甫御依然抱著女兒,輕輕搖晃著……
見他低頭,又要去親吻女兒,蘇靜雅幽幽的聲音,徐徐地響起:「不是嫌棄女兒長得很醜,不是你的種麼?!昨晚讓你抱,還矯.情的不屑!!那你現在又抱又親是怎麼回事?!」
聞言,皇甫御全身猛然一僵,隨即扭頭瞪向蘇靜雅。
覷見她鄙夷,皇甫御嘴角抽.搐,剛要氣憤萬千地吼:「誰……」稀罕!!!!
結果,剛發出一個聲音,在他懷裡一直對著他「咯咯」憨憨笑的小東西,似乎感受到自己的爹地又要把自己給扔了,它立即小嘴一撇,卯足全力「嗚哇~」的大哭。
微微泛黑泛青的小臉,更是皺巴巴的攏成一團,估計是哭得太賣力了,小臉都給震紅了。
它還沒讓爹地抱夠呢,又要被他放下去,它絕對不買賬啊。
皇甫御見它哭得那麼淒慘,眼淚鼻涕簌簌下滑,那驚天動地的哭聲,震得他怪心疼的。
於是,皇甫御立刻又搖晃起來,低聲誘.哄著它:「好了小東西,就不要發嗲了!意思意思就好了,哭這麼賣命幹什麼?!」
蘇靜雅看著,不由得想笑。
她蜷縮在地板上,蓋著厚厚的外衣,輕輕拍著正睡得香沉的大女兒,水靈靈的大眼溢滿笑意。
等到皇甫御哄得妮妮安靜之後,蘇靜雅又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些打擊皇甫御的話。
昨晚,她受的氣還未消散呢。
如此便宜就原諒他,並且讓他抱女兒,還……真不是她的風格。
皇甫御聽著她指桑罵槐的言辭,不由得怒了,猙獰著面孔,衝著她凶神惡煞地低吼:「你在那裡嘀咕什麼?!不喜歡又怎麼了?!不喜歡就不能抱,不能親?!蘇靜雅,我犯.賤,我重口味,就喜歡親醜的,行不行?!」
一聽皇甫御又罵她的寶貝女兒丑,蘇靜雅也怒了,大聲回擊道:「哎,哪有你這樣做父親的?!俗話說,父不嫌子丑,哪有像你這樣的父親,打從女兒生出來開始,你就開始喋喋不休的埋怨不止,你到底想怎樣?!不喜歡就不要抱、不要親,我一個人可以把它們照顧得很好!」
「俗話,說得沒錯,可是……那些人很虛偽,明明就很醜,幹嘛還自欺欺人?!」皇甫御不由得冷冷一笑,本想隱忍下去,但是……他總覺得這樣憋屈,實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與身份了。
他氣呼呼的朝著蘇靜雅奔去,然後粗魯的把妮妮往蘇靜雅懷裡一塞,又抱起艾艾往她懷裡塞:「既然這麼能幹,你一手給我抱一個,讓我看看。與其口說無憑,還不如那點實際證據來說服我!!」
誰然,一個孩子就幾斤,但是……一條胳臂摟著它們,她真心害怕勒住它們,於是蘇靜雅手臂不敢使力,只得任由它們滑落在腿上。
她憤恨萬千地瞪著皇甫御,咆哮道:「皇甫御,你故意的!!!你是不是閒著太無聊了,所以故意找我吵架?!」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皇甫御鄙夷的冷哼,重新抱起哇哇大哭的妮妮,起身來來回回踱步搖晃,「沒對,我看你就是很不爽,看你高興,也很不爽,所以……故意的!!」
「皇甫御,你——」怒氣攻心,蘇靜雅氣得一句反擊的話都講不出,只得往地板上重重一躺,扯過衣服蒙住自己,然後緊緊抱著艾艾。
皇甫御瞥了她一眼,格外得意的悶悶一哼。
不知過了多久,極致安靜的木屋,突然又傳出皇甫御懶散,卻明顯是打擊蘇靜雅的言辭,似乎,他不打擊死她、不氣死她,不甘心一樣。
他說:「蘇靜雅,不得不承認,女兒長得真像你,所以才會醜得這般的——觸目驚心、慘不忍睹……」
蘇靜雅:「……」=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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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雅很好奇,皇甫御怎麼遲遲不催著她動身離開森林。
畢竟,她剛剛生產,必須好好休養,而不是一直躲藏在木屋內,不吃不喝。
更何況,兩個女兒也不能只用兩件衣服隨意包裹下就行了。
必須去醫院,進行全面檢查,看看他們的身體是否健康,然後進行一系列的觀察。
可是皇甫御卻十分的悠閒,心情好的時候,就抱著女兒來來回回在屋子裡兜圈子,心情不好了,就開始折騰槍。
打從自己在商場門口被陳靜儀的屬下擄走開始,蘇靜雅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昨天又跟皇甫御逃亡,還流了那麼多血。
昨天神經繃得很緊,她倒是沒什麼感覺。
可是現在,她真的惡得頭暈眼花了。
「歡歡,我們什麼時候動身離開啊?!」蘇靜雅給妮妮喂.奶的時候,隨意詢問了句。
她再不吃東西,兩個小東西恐怕都得餓著。
皇甫御正在一顆又一顆的往狙擊槍裡灌子彈,聽到她的詢問,淡淡的抬眸瞄了一眼,低聲回復道:「我們現在還不能離開。」
「為什麼啊?!」一直呆在這裡,不是……等死麼?!沒食物沒喝的,再呆下去,肯定得掛掉。
皇甫御正在聚精會神的灌子彈,偶爾,他會架起槍支,對瞄準某個物體,試試手感。
似乎看穿了蘇靜雅的心思,第一次耐心地解釋道:「你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什麼?!」蘇靜雅好奇地詢問。
皇甫御一門心思在自己的槍支上,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昨晚,追殺我們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了?!就算森林再大,一天一夜,也應該搜尋到了。可事實是: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呢?!」蘇靜雅詢問。
皇甫御有些詫異。話,他都講到這份上了,她還不懂?!
皺著眉頭鄙夷的瞄了她一眼,皇甫御有些不屑地出聲:「以你的智商,我的確不能奢求你能明白點什麼。總而言之,我們就呆在這裡,等大哥來接我們。」
如果他猜想得沒錯,整個森林已經被3ah團團包圍了。
昨晚,雖然搜尋他倆的人很多,卻幾乎被他殲滅。
換而言之,3ah昨晚肯定損失慘重。
抑或是,韓亦與白拓被突襲之後,開始反擊了。
所以……3ah已經派遣不出更多的人來犧牲。唯一的辦法就是……守株待兔,等著他倆落網。
蘇靜雅聽了皇甫御那赤.裸.裸羞辱她人格的言辭,氣得……小臉憋得通紅。
這男人能不能不奚落她?!
不數落她,他心裡不爽,要死是不是?!
氣死她了。
她剛剛生了孩子,元氣大傷,他不懂得關懷呵護她就算了,反而還……打擊她。
簡直太沒人性了。
蘇靜雅氣呼呼的鼓起小嘴,怒瞪著他。
見皇甫御壓根就沒有再理會她的意思,蘇靜雅憋屈的又出聲了:「可是皇甫御,我們不離開這裡,一直呆著也不是辦法呀!!嗚嗚~,我很餓,快要餓死了……」
聽了蘇靜雅的話,皇甫御把玩槍支的手猛然一頓。
這時才意識到這一點。
他,畢竟是男人。平日出任務,經常不吃飯,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
蘇靜雅怎麼能跟他的體力相比?!
皺了皺眉頭,皇甫御沉默了三秒,突然站起身,隨意扛了一把狙擊槍,轉身就要朝木門走去。
離開前,他拿了一支手槍給她防身用,他叮囑道:「把木門鎖死,任何人敲門都不准開,除非是我!!」
蘇靜雅聽了這話,頓時有不好的預感,她匆忙地問道:「你要去哪裡?!」
皇甫御拉開門,看著蘇靜雅急切的就要站起身追上來,他冷冷淡淡地回復:「你不是說餓了嗎?!等我半個小時,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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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幽暗,漆黑,蕭索,寒意騰繞,尤其是森林的夜,寒冬得宛如深冬。
木屋外。
皇甫御正坐在隱隱有些腐壞的木階梯上,用一根樹枝穿插著已經烤得半熟的野雞。
蘇靜雅沒辦法同時抱兩個女兒,所以……直接「點數」,點中是誰,她就抱了誰。
另外一個,餵了奶就呼呼大睡。
蘇靜雅披著皇甫御被火照烤乾的風衣,將妮妮緊緊摟在懷裡,然後坐在皇甫御的身邊,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烤野雞。
見他一直抿著薄唇不說話,蘇靜雅覺得兩人太沉默了,於是,她握住妮妮的小手,衝著皇甫御揮了揮:「妮妮,讓爸爸抱抱,好不好?!妮妮,喊爸爸,讓爸爸抱你!!!」
妮妮這小東西果然很通靈氣,非常配合自己的媽咪,發出依依呀呀的聲音。
皇甫御微微別過臉,直勾勾地看向衝著他又憨憨笑起來的女兒,或許是笑得太歡樂了,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跟她擦擦開口,看著……很髒!!」皇甫御悶哼道。
蘇靜雅聽了這話,瞬間又有些鬧心了。
小孩子,流口水又怎麼了?!
怎麼皇甫御對一個孩子還這般斤斤計較?!
極度不滿的努了努小嘴,只是這一次,她沒有反駁,而是乖乖撩起隔在她胸口上被剪碎的衣服溫柔的幫她擦了擦。
皇甫御將野雞架在火上又烤了一會兒,隨後,他把手裡的樹枝遞給蘇靜雅。
蘇靜雅有些迷惘,不知道皇甫御把樹枝拿給她做什麼。讓她幫忙烤?!
在她犯迷糊的時候,皇甫御已經一把將她懷裡的妮妮抱走了。
放在腿上,然後輕輕抖動著一隻腿,小孩子都喜歡輕輕搖晃,所以,不一會兒妮妮就開心的咯咯笑起來,分外歡樂的稚嫩笑聲,在森林裡迴盪著,穿破無盡無邊的幽暗與寒冷,讓這夜色,有了絲絲的暖意與生機。
蘇靜雅總覺得皇甫御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帥得掉渣了,別說再配上其他什麼酷酷、帥帥的動作。
他絕對是個最完美的存在。
不管做什麼,不管說什麼,舉手投足之間,都完美無缺。
就連哄孩子的時候,都帥氣得……人神共憤,讓人噴.鼻血。
不知不覺中,蘇靜雅不由得看癡了。
皇甫御嗅到一股烤焦的味道,濃密的劍眉深深一皺,他扭頭朝蘇靜雅瞪氣,冷聲詢問道:「蘇靜雅,你在幹什麼?!」野雞,不是烤好了,讓她吃嗎?!
她怎麼……
「嗯?!」蘇靜雅怔愣地回過神,還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呆呆地問道,「怎麼了?!」
「我在問你,你現在幹嘛?!」皇甫御嘴角抽搐地詢問。他真的……特別討厭愚蠢的女人。
蘇靜雅聽了,頓時恍然大悟,她嬉皮笑臉地說:「我在烤野雞呀,你不是讓我幫忙接著烤嗎?!」
「……」皇甫御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與她之間,簡直有……鴻溝!!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講什麼。
懶得與她廢話浪費口水,皇甫御索性閉嘴一言不發。
於是……十五分鐘後,蘇靜雅心痛不已的哀號聲,響徹在整個樹林。
「啊啊啊,野雞怎麼烤焦了?!啊啊啊啊,全部焦了!!!!嗚嗚~,歡歡,怎麼辦?!焦了,不能吃了,怎麼辦,我好餓……嗚嗚嗚……」
……
二十分鐘後,蘇靜雅捧著一碗清湯寡水的「鳥蛋湯」,楚楚可憐地望著皇甫御。
而皇甫御卻面無表情,很坦然地接受她可憐巴巴的目光,無動於衷。
「歡歡,就這麼一點湯,我吃不飽,嗚嗚~,你再去幫我打一隻野**。我保證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烤焦了!!」蘇靜雅分外可憐地乞求。
皇甫御英氣逼人的眉鋒,突突的一揚,旋即冷冷地出聲:「你就別嫌棄了,折騰我,折騰得還不夠嗎?!這鳥蛋,是我爬了整整十棵十幾米高的樹,掏了七個鳥窩,才掏到三個,你居然還嫌棄?!」
「我沒有嫌棄,只是說……不夠!」一個剛剛生產的產婦,就讓她吃三個鳥蛋補身體?!這也實在是……太虐待產婦了。
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有得吃就不錯了,沒讓你喝白開水,你應該慶幸,居然還嫌少。」皇甫御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打野雞,你以為說打就打?!你以為現在是封建社會,遍地的野雞,等著你去打?!其次,三更半夜,外面黑黢黢的,你讓我去給你野雞?!你以為我的眼睛是狗眼貓眼,大晚上都能看見野雞?!」
蘇靜雅簡直快被他奚落死了。
快要氣死了。
也快要慪死了。
之前還不覺得,她頂多認為他變得比以前更冷酷,身上其他的壞毛病都改了。
結果,通過最近兩天的相處,她驚悚發現: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皇甫御跟以前一樣欠抽,說話也特別欠扁,不欺負她就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要死一樣。
氣呼呼的小口小口喝著鳥蛋湯,蘇靜雅真的很委屈,很憋屈。她又給他生了一對女兒,結果他還不懂體貼她,還專門欺負她,氣她,皇甫御這混蛋,終究……只是惡魔投胎轉世,除了折磨人、打擊人,其他的……一無是處。
皇甫御淡淡的覷著捧著鳥蛋湯喝著的女人,小嘴翹得老高,幾乎能掛下一打啤酒瓶了。
他嘴角隱隱一夠,譏誚道:「別擺出一副像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樣,好像我欺負你一樣。蘇靜雅,你應該清楚,我沒義務非得服侍你,懂嗎?!」
「……」聽著皇甫御的挖苦,蘇靜雅難受死了。翹著小嘴不說話。
皇甫御坐在地板上,狠狠奚落了她好會兒,突然拿了槍,又要出門。
蘇靜雅見了,雙眼變得異常的雪亮,她機警地問道:「歡歡,你要出去給我打野雞嗎?!」
皇甫御回頭瞥了眼她那饞貓的模樣,完美的嘴唇,斜斜一勾,漾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在蘇靜雅無比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他一字一句地賞她四個字:「你、想、得、美——」
瞬間,蘇靜雅高高揚起的唇角,往下一彎,她氣憤地瞪著他……
聽著皇甫御的腳步聲,走遠之後,蘇靜雅這才躺回地板上,將兩個小東西摟在懷裡,見它們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她,蘇靜雅立即向它們訴苦,義憤填膺、憤憤不平地開口:
「艾艾,妮妮,你們的爹地實在太可惡了。嗚嗚~,你們長大要替媽咪報仇,好不好?!我們一起孤立他,一起不理他,一起折磨他,讓他跪下來給媽咪道歉,好不好?!嗚嗚嗚……,我們讓他睡走廊,吃飯吃我們剩下的,好不好?!他欺負媽咪,還嫌棄你們是醜.八.怪……」
……
正當蘇靜雅滔滔不絕給女兒灌輸皇甫御的罪行時,突然,她聽到木屋外有腳步聲靠近。
本以為是皇甫御回來了,可是,轉而她又覺得不對勁。
外面的腳步聲很凌亂,明顯不是不止一個人。
剎那間,蘇靜雅全身每根毛髮,都「呲~呲~呲~」豎立。
她怔愣了三秒,隨即動作麻利把女兒抱到角落,然後,她蜷縮在旁邊,死死拽著皇甫御留給她防身的手槍……
正在樹林裡,抹黑四處搜尋野雞的皇甫御,好不容易用槍獵下一隻,卻聽見木屋的方向,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
皇甫御先是全身猛然一僵,隨即扔了野雞,拔腿就朝木屋飛奔而去。
靠攏時,他這才注意到:木屋,已經被一群穿著筆挺西裝的黑衣保鏢給團團包圍。
皇甫御眸色泛寒,本想開槍將其全數殲滅,然而……他卻發現,他們身上的制服,並不是3ah的。
蹙了蹙劍眉,沉思片刻,最後他決定上前先探探究竟。
然而,剛從草叢現身,那群黑衣保鏢便飛快將槍口對準他。
冷厲著嗓音,質問道:「你是誰?!」
看著皇甫御舉著雙手走出來,藉著從木屋內投射而出的昏黃燈光,他們看清了皇甫御的模樣。
「御少?!」其中一個人收下槍,然後畢恭畢敬地喊道。
皇甫御蹙眉,暗暗揣測著對方與自己的關係,他沒有遲疑,緩慢往木屋內走。
不靠近不要緊,一靠近,他就……怒火中燒、火冒三丈的想殺人。
東方炎怎麼來了?!
還抱著他的女兒走來走去,親來親去,是怎麼一回事?!
而蘇靜雅竟然還放縱他的行為,又是怎麼一回事?!
皇甫御俊美的臉龐,陡然變得異常的難看,又黑又沉,陰鬱得嚇人。
他站在門口,用殺人的眸光,死死剜著東方炎許久,明明東方炎已經看見他了,居然一點也不自覺的放下他的女兒,皇甫御……真的想殺個人。
一槍崩掉那不知廉恥的男人。
「抱著別人的女兒,爽麼?!」皇甫御面若寒霜,冷漠的質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