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瑟瑟發抖,蘇靜雅看著女鬼一點點欲將蛇倒出來,她眼淚簌簌下滑,不停在心裡大呼:「歡歡,救我,歡歡,救救我……」
小蛇,映著女鬼身上散發的暗淡綠光,週身愈發碧綠通透,那雙狹長纖細的三角眼,迸射著凶狠的冷芒。(唐磚)
蘇靜雅從小到大膽子就很小,什麼都害怕,最最害怕的東西就是——蛇。
而碧綠的體表,正挑刺著蘇靜雅敏感的神經,她深深明白:體表泛綠的蛇,是毒蛇。諛
其中一條蛇,被女鬼拎出袋子,拿在手裡悠閒淡然把玩著,女鬼似乎與蛇的感情很好,絲毫不害怕,親暱撫摸著蛇的腦袋和身子,甚至還低頭親吻蛇的嘴唇……
這一系列動作,看的蘇靜雅膽戰心驚,她顫抖著嘴唇,「依依呀呀」想要呼救,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覺得身體越發虛軟,嗓子好像被東西什麼狠狠堵住,她連蚊子般的叫聲都喊不出來,恐懼抵達頂峰,只得一個勁兒掉眼淚。
這一刻,蘇靜雅覺得除了意識,全身上下彷彿都不是她的,完全不受控制。
淚眼朦朧,直直盯著女鬼,不知道接下來,女鬼想要做什麼。悌
相比蘇靜雅的惶恐驚顫,女鬼顯得格外悠閒舒適,她耐著性子,一條條將袋子裡的小青蛇愛.撫親吻一番,然後一條條纏在她死白色的胳臂上。
看著女鬼站在床尾不動,犀利陰森的雙眼,直直盯著自己的腹部……
蘇靜雅明白,她即將動手了。
可是,她無法猜透女鬼想要做什麼。
求生本能,蘇靜雅一點點,移動著被窩裡的手指,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無力到極點,是怎樣的一種無助和絕望,連動一下指頭,彷彿比登天還難。
幾乎用盡身體裡殘餘的力氣,蘇靜雅一隻手移到自己的大腿上,咬牙狠狠掐中自己的肉。
尖銳的指甲,深深扣入皮肉。
疼痛的刺激,蘇靜雅終於發出了一聲低呼。
雖說呼聲小得可憐,還很嘶啞,但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她扭頭,對著窗戶,拔高音量,歇斯底里呼救:「救命啊……救命!!救命……歡歡……救我,歡歡……」
女鬼站在原地不動,冷眼望著垂死掙扎的女人,嘴角溢出一抹詭異的笑意。
她並沒有阻止蘇靜雅,而是一副饒有興趣的姿態,冷冷的,帶著嘲諷意味,想要看看蘇靜雅能掀起怎樣的……小風小浪。
結果,並沒有讓她失望,蘇靜雅的呼救聲,一聲比一聲虛弱,一聲比一聲纖細,一聲比一聲瘖啞,暫且不說房間的玻璃窗關著,就算大大方方大打而開,外面那群正在狂歡的人,也不可能聽見。
蘇靜雅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清晰感受到皮肉都快被她掐掉,她的掌心,一片濕糯。
她,絕望地呼喊了好幾遍,最後放棄求救,艱難扭回腦袋,想方設法自救。
女鬼見蘇靜雅放棄求救,冷冷一笑,鬼魅般淒厲的聲音,尖尖響起,帶著挖苦:「蘇靜雅,你活得太可悲了,那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你,卻一次又一次因為別的女人冷落你,你還相信他愛的人是你嗎?與其繼續這樣狼狽可憐活著,不如……跟我一起下地獄吧,那裡……可比這裡溫暖有人情味多了!」
話音落下,女鬼俯身,蒼白毫無血色的手,掀開被子,蘇靜雅清晰感受到刺骨的陰冷從腳底襲來。
當腳踝,被女鬼的手抓住,蘇靜雅只覺被一塊寒冰覆蓋,冷到她骨子的深處,所有的汗毛都根根戰慄起來。
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蘇靜雅渾身哆嗦,發出淒厲的哭叫:「不要碰我!把手拿開!不要碰我!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人,還是鬼?為什麼要來找我?我沒有得罪過你,求你放過我……啊啊啊,救命啊,歡歡……救我,歡歡……歡歡……歡歡……」
「沒人會來救你,那個男人更不可能,小姑娘,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乖乖閉上眼睛,跟我一起下地獄吧,你放心,不會疼,不會痛,不會難受,不會痛苦,下地獄……除了再冷一點,沒有其他感覺。」
女鬼邪惡笑著,恐怖猙獰的面孔,隨著嘴角扯動,愈發扭曲。
蘇靜雅瞧見,女鬼唇角一動,鮮血就溢了出來,感受到女鬼冰冷的手,一點點沿著她的腳踝往小腿、大腿上面一動,噬骨的陰冷,侵蝕著她最後的理智,蘇靜雅哭著大吼大叫,抖動著雙腿,想要避開她的撫摸。
然而,她卻只能像木乃伊一樣躺在床上,紋絲不動。
「既然,你不乖乖聽話,那麼……我就讓我的寶貝,好好開導開導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女鬼的聲音,帶著回音,很是驚恐,令人毛骨悚然。
蘇靜雅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僵掉了,看著女鬼,完完全全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後「飄」至床沿,將她身上的睡衣撕開,尖銳長長的指甲,沿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緩慢勾畫著。
當陰狠的冷眸,落在蘇靜雅凸出來的肚子上時,猛地一瞬,女鬼尖銳的指甲扣在她肚子上。
蘇靜雅一陣尖叫,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她抬手抓住女鬼的手腕,一把推開。
或許是求生意識徹底被激發,又或許是出於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保護,驚懼的刺激,竟然使得蘇靜雅有了些力氣,雖然力氣不夠大,但是並不像之前那樣紋絲不
動,任由別人宰割。
她抬腿踹中女鬼的腹部,力道很小,卻讓女鬼倒退了幾步,同時……還矮了一截?!
蘇靜雅怔怔望著女鬼,看著女鬼猶如地獄白無常慘白的臉,瞬間迸射著無盡的怒氣與殺氣,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蘇靜雅,你去死!!」女鬼失了之前的閒情逸致,變得狂躁暴怒,撲上前,毫不客氣把青蛇甩在蘇靜雅光裸的身體上。
冰冷濕滑的蛇,劃過蘇靜雅的肌膚時,她全身再度僵硬,愣了三秒,蘇靜雅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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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外不遠處的沙灘上,皇甫御玩了幾個小時,興意有些闌珊,將手裡的牌重重砸在桌子上。
水淼吆喝著重新洗牌,帶著興奮的勁兒。
今兒,太陽簡直從西邊升起的。皇甫御剛開始,贏得那叫一個秋風掃落葉,而後,不知有心事,還是疲憊了,輸得……那也叫一個秋風掃落葉。
前面那個秋風掃落葉,沮喪死他們了。
後面那個秋風掃落葉,開心死他們了。
同樣是死,怎麼……感覺完全不一樣呢。
皇甫御有些疲憊,按了按太陽穴,冷清犀利的黑眸,穿過對面坐著的郁曼卿,直直落在別墅的三樓。
現在,他其實挺想回房間休息,可是之前與蘇靜雅鬧那麼僵,那該死的女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狠狠踹他一腳。
這簡直就是滅他微風,讓他在兄弟面前丟臉,讓他以後如何在他們面前樹立高大的威信?
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挺住,等著那女人親自來他面前下跪磕頭,賠禮道歉,乞求原諒。
「三哥,你是不是累了?」郁曼卿老早就察覺到皇甫御的心不在焉,以及眼底的疲憊。
水淼贏得正爽,嬉皮笑臉地說:「三哥英勇神武,怎麼可能累?你丫的,就別無中生有了。既然心疼錢,就別上桌子!」
上次在夜總會,他大發善心,卻押錯了寶,把自己的全部家當拿給蘇靜雅那小蠢貨敗得光溜溜的,結果遇人不淑,跟了個唯利是圖的暴君,把錢贏了回來,居然……充公了!更可惡的是,還真的把他的銀行卡清零,收繳了他的那輛寶貝跑車……
無論如何,今晚……他立下宏偉大志,一定要把之前輸掉的:連本帶利……撈回來。
皇甫御挑了挑眉,順手端過酒杯,抿了一口紅酒,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一聲慘叫。
海邊的海浪和風很大,讓他聽得不真切。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皇甫御淡淡地詢問。
大家面面相覷一眼,凝神豎著耳朵,細細聆聽,可是除了海風和海浪呼嘯的聲音,並沒有任何異常。
水淼動作麻利發牌,從最初的梭哈,到升級,到現在的斗地主,他真的越玩越起勁:「三哥,不帶你這樣的,輸了就找借口想溜掉?麻煩就算想溜,也找個像樣的借口,別弄得這麼玄乎。你也知道,大半夜,聽到什麼聲音,並不是什麼好事!」
皇甫御冷冷一勾唇,瞥了一眼水淼面前的籌碼,冷漠地說:「水淼,你信不信,我三把讓你賠光光?」
這番話,險些讓水淼噎著,嚥下的口水恰在喉嚨,被狠狠嗆了下,水淼劇烈咳嗽了幾聲,隨即眉開眼笑諂媚道:「三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有愛心,最有情有義的老大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再笑,我就讓你嗝.屁!」皇甫御鐵青著俊臉,放出狠話。
水淼一怔,隨即……悲催垮塌著俊臉,默默發著牌,不該再發出絲毫聲響。
在場所有人瞧見水淼那憋屈的模樣,不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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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雅全身僵硬,胡亂抓過小青蛇,扔在了女鬼身上。
此舉,似乎徹底激怒了女鬼,女鬼沾染著鮮血的白臉,猛烈抽搐,隨即解下纏在手腕上的七條蛇,全部扔向蘇靜雅身上。
蘇靜雅臉色慘白,頭暈目眩,七條蛇鋪天蓋地撲來,她嚇得再度癱軟。
而女鬼,撿起那條被蘇靜雅扔在地上的小青蛇,纏在手腕上,帶著安撫意味的撫摸著它的腦袋。
憤恨的眼眸,迸射著熊熊怒火。
女鬼邁開步子,上前幾步,重新回到床邊。
蘇靜雅這次看的很真切,女鬼不再是「飄」,而是像個正常人一樣,是用「走」的。
她蜷縮著身體,望著雪白的大床上,橫七豎八游.動的青蛇,她覺得腹部一陣隱隱作痛,抬手捂著小腹,蘇靜雅感受到了腹中孩子的不安,她咬著嘴唇,強迫自己冷靜,想方設法欲跳下床。
同時,環視四周,尋找著能通知皇甫御的辦法。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個孩子有事,如果這個孩子流掉了,也就意味著:極有可能,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替皇甫御生孩子。
她不允許,絕不允許這樣的後果發生。
蘇靜雅難得收斂住自己的懦弱與畏懼,直直對上女鬼的眼眸,冷聲質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鬼,你是人!為什麼要扮鬼嚇我?為什麼要用青蛇嚇我?」
「我是人是鬼,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死!」女鬼的聲音,如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
她一步一步逼近蘇靜雅,爬上kingsize的柔軟大床,撐在上面,她一點一點爬向蘇靜雅。
蘇靜雅全身都在抖,不明白她接下來想要幹什麼,在她想要轉身跳下床的時候,腳踝再次被女鬼抓住。
跟之前同樣冰冷的手,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放開我,放開!!」蘇靜雅大吼,「你再不放開,信不信我要叫人了?我老公就在外面,如果被他聽到,你……死定了!」
蘇靜雅抬腿去踹女鬼。
女鬼一聽這話,頓時淒厲嘶吼起來:「你老公?蘇靜雅,你懷著別人的孩子,居然還有臉稱皇甫御為你老公?你該死,你們每個留在他身邊,妄想搶走他的人,都該死。他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完完整整只屬於我一個人。你千不該,萬不該,就不應該懷上他的孩子!」
這席話,女鬼說的前不搭後語。
用力一扯,蘇靜雅整個人重重倒在床上,想要反抗,她覺得鼻端有香氣漫過,這味道跟她剛剛醒過來的味道……一模一樣。
在意識到這是什麼時,蘇靜雅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了。
四肢發軟,她再次癱瘓在床上,驚恐的全身顫抖,望著女鬼猙獰的笑容,蘇靜雅完全崩潰了。
「你不該主動出現勾.引他,更不應該勾.引成功,更更不應該懷孕!」女鬼跪坐在蘇靜雅側身的大床上,慢條斯理將床上的七條蛇,一條條纏回自己的手腕。
「……」蘇靜雅閉著嘴唇不說話,一方面警惕注視著女鬼的一舉一動,一方面快速尋找著最後一絲自救的機會。
因為她很清楚,不趁著迷.藥的藥效還沒完全發揮出來而採取措施,之後,她再也沒有任何機會。
蘇靜雅轉動著大眼,瞄到床頭的檯燈,以及至窗戶的距離,暗暗估算了下自己身體裡的力氣。
「蘇靜雅,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太倒霉!」女鬼勾了勾嘴唇,轉而低頭對著手腕上的青蛇道,「小乖乖,小寶貝,餓不餓?嗯?餓了嗎?都餓了嗎?媽咪給你們找食物好不好?四個月大嬰兒怎麼樣?」
女鬼的聲音頓了頓,轉而將陰冷的目光投向蘇靜雅,嘴角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意:「讓你下地獄,你不願意,那麼……就讓你和皇甫御的兒子,成為我寶貝的盤中餐吧!」
拉下一條小青蛇,女鬼一點點放在蘇靜雅的腿上,緩緩道:「四個月,真忒小了點。你別看我這寶貝指頭小的身體,它能吞下一隻老鼠呢。你肚子裡的孩子,不夠我八條寶貝塞牙縫。」
瞧見蘇靜雅臉色慘白難看到極點,映著她身上的綠光,真真實實刺激到了她的神經。
「孩子不是御的,真的不是他的,不要傷害它!」蘇靜雅哭著說。
抓著小青蛇腦袋的手,一點點向蘇靜雅大腿上遊走,女鬼壓根就不把蘇靜雅說的話,放在心裡,自顧自的繼續道:「忘記告訴你了,我寶貝剛告訴我,它喜歡你的身體,喜歡你鮮血的味道,它說鑽進你身體就不想出來了,幾個月後,讓你生一堆小青蛇……」
女鬼的聲音,軟軟麻麻的,宛如鬼魅的低語,虛無縹緲。
蘇靜雅全身都在抖,尤其是小青蛇嘴裡吐出的信子,拂過她的肌膚,她幾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瘋狂尖叫。
在女鬼將小青蛇移向她大腿內側時,蘇靜雅忽而扭頭對著窗外驚呼了聲:「御,趕快進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趁著女鬼扭頭看向窗外時,蘇靜雅咬緊牙齒,拼了身體最後一口氣,倏然從床上爬起,想要抱過床頭櫃上的檯燈,砸向玻璃窗。
然而,起身之後,她才意識到,壓根就沒有那個力氣衝到窗戶前。
只不過,或許命不該絕,在蘇靜雅抱起檯燈,快要倒回大床時,意識到自己被騙勃然大怒的女鬼,一腳狠狠踹重蘇靜雅的後背,蘇靜雅借力,重重將檯燈砸向了玻璃窗。
「匡當~」一聲巨響。
玻璃被重物擊碎的聲響,在安靜的海邊,顯得格外悅耳嘹亮。
凡事,總有好的一面,與不利的一面。
檯燈是被砸出去了,可是蘇靜雅整個人重重撞在牆壁上,一陣頭暈目眩、天昏地暗之後,順著牆壁倒在地上。
疼痛,刺激著她最後模糊的意識,昏迷前的一秒,她看見女鬼面目猙獰抄她撲來,毫不客氣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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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沙灘上玩牌的一群人,聽到刺耳窗戶破裂聲,從皇甫御那個角度看去,正好瞧見檯燈飛了出來。
第一時間,皇甫御丟了手裡的牌,倏然飛奔進別墅。
趙毅等人,面面相覷,相比皇甫御的敏捷,他們顯得太笨拙了。呆愣了好幾秒,他們才「唰~」的一聲,全部扔了牌,跟著衝進別墅……
ps: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