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雅被東方炎的介紹嚇得夠嗆,抬頭時,她一眼就瞧見站在檯球桌前,正在打抬頭的皇甫御……
呼吸猛然一窒,望著皇甫御那完美的側臉,蘇靜雅覺得胸口堵堵的,憋憋的,甚至又隱隱鑽心地痛起來。(鯤鵬金身)自從在廢棄工廠見了一面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懶
算一算日子,差不多兩個月了。
他和以前一樣意氣風發,英俊逼人,倨傲尊貴,而她……卻難過得差點死掉。
果然,在一段感情裡,受傷害的永遠是最在乎的那個人。
皇甫御聽到東方炎的介紹,只是淡漠回頭瞥了他們一眼,幽深的目光中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彷彿他們的出現,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他的臉上,永遠掛著他那招牌式的既不顯山又不顯水的淡雅且冷漠的笑容。
蘇靜雅這時才看見,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美艷的女人。
女人端著一個精緻的銀色托盤,盤子上放著一杯紅酒,還有一小碟點心和水果,此刻,她正用萬般迷戀的目光盯著皇甫御,眸光那麼濃烈,那麼纏綿,那麼熾熱……
而那女人,不是誰,正是……千萬男人心目中的女神——郁曼卿。
「御,要吃點什麼?」郁曼卿聲音甜美地問道。
皇甫御扭頭對著郁曼卿溫柔一笑,眼神祇是在水果上停留了一秒鐘,郁曼卿便立刻心領神會,纖細白嫩的手指拈了一顆水晶葡萄遞在皇甫御嘴邊,而皇甫御十分配合張開嘴,含住葡萄的同時,故意曖昧的咬了一口郁曼卿的手指。蟲
「寶貝,你真瞭解我!」
郁曼卿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嬌嗔了一聲,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蘇靜雅站在一旁看著,要被胸口冒出的酸水逼出來。皇甫御可以對每個人溫柔,可以和每一個女人曖.昧調.情,卻惟獨吝嗇的不肯施捨一點點柔情給她。
東方炎看著蘇靜雅眼圈和鼻尖都紅紅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掉出眼淚,他目光暗暗陰鶩和危險起來,在大家不注意時,他微微用力推了一把蘇靜雅,而蘇靜雅穿著高跟鞋,被這樣一推,低呼著往一旁倒。
東方炎,飛速摟住她的腰,關切地問道:「沒事吧,有沒有扭傷腳?都跟你說了,不用配合我穿這麼高的鞋子,隨便穿雙拖鞋,我也不會介意!」
蘇靜雅腦子發暈,明明就是他故意推了她一把,怎麼……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東方炎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微微傾身,一個帥氣的公主抱,把蘇靜雅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然後蹲身脫掉她的鞋子,輕輕捏了捏她的腳踝。
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男人脫掉鞋子,蘇靜雅感受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她小臉憋得通紅,不停推著他,小聲急切喊道:「炎,我沒事啊,你不要這樣!」
東方炎聽到蘇靜雅的呼聲,嘴角隱隱一勾,尤其是感受到從檯球桌那邊投來的陰狠目光,他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溫熱的大掌,摀住她小巧白嫩的足,宛如白玉雕琢的一般可愛,粉嫩的指甲像是一顆顆透亮的水晶,透出健康明亮的光澤。
東方炎從來沒覺得一個女人的腳,可以好看成這樣。或許是心理作用,情人眼裡出西施,就算是一隻腳,他也覺得比其他女人的好看。
像模像樣檢查了一下,最後他站起身,衝著經理喊道:「麻煩經理幫忙拿一雙36碼的女士拖鞋,我女人不適合穿高跟鞋,今晚太任性了,偏偏要穿,結果……剛才一不小心就崴腳了!」
經理愣了愣,將目光投向皇甫御,見皇甫御沒有任何不悅,才頷首道:「東方少爺請稍等!」
話畢,他轉身就退出去包間。
東方炎挑了挑眉頭,將視線投向一旁漫不經心打檯球的皇甫御。
而蘇靜雅全身僵硬坐在椅子上,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東方炎今晚帶她來這裡幹什麼,只得呆呆望著皇甫御,以及站在一側,規規矩矩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趙毅和金木水火。
當然,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兩個五十幾歲的中年男人。
兩名中年男人見到東方炎,從角落的沙發上站起身,微笑著走過去,寒暄道:「東方少爺,您的爺爺還好嗎?沒想到東方少爺今晚也會來,正好,一會兒咱們玩『梭哈』,剛好湊一桌!」
東方炎臉上掛著溫文儒雅的笑容,他禮貌點頭:「陳局長和彭市長的要求,晚輩怎麼可能失約?我爺爺身體很好,謝謝兩位的掛心!」
「東方少爺來得正好,我們兩把老骨頭了,沒辦法與御少玩檯球,檯球那東西,我們看著就犯暈,先去隔壁的賭場等你們一起來玩牌!」彭市長哈哈笑著,拍了拍東方炎的肩膀,就與陳局長退出包房。
皇甫御見那兩個老東西,終於識相滾了,他目光也一點點冰冷起來,可是卻被他隱藏得很好。
慢條斯理將一個球撞進去後,他從趙毅手裡抽了一根桿兒,遞給跪在一旁,雙腿早已經發麻的男人。
「三哥,這是……??」趙毅第一次不知道皇甫御把這個叛徒,留在現在的用意是什麼,他望著被皇甫御扔在叛徒面前的球桿兒,十分困惑。
其實不止趙毅,就連金木水火四人,也不知道皇甫御今晚唱的是哪一齣戲。
依照皇甫御的個性,叛徒一旦調查出來,他絕對不會讓那人多活一秒,然而今晚……
蘇靜雅
以前一直認為,皇甫御是殘暴的,所以但凡得罪他的人,都會被殘暴奪去性命。他的殘暴,最讓人膽戰心驚,然而今晚,她才見識到最最令人驚駭的皇甫御。
不是張口罵人,不是動手打人,更不是出手殺人,而是……用很紳士的姿態,讓一個人……華麗麗的死。
皇甫御再次不費吹灰之力將兩個球同時撞進後,瘖啞著嗓音,淡淡地說:「來賭一把球,若是你贏了,那就放你走,若是輸了,那把命留下!」
背叛者,皺著眉頭認真思索了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畢竟,搏一下,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如果不賭,他必死無疑。
東方炎見皇甫御還有一點私事處理,很善解人意地說:「既然御少還有事處理,我和靜雅先出去,一會兒再進來!」
說著,東方炎眾目睽睽之下,牽著蘇靜雅的手,就要離開包間。
雖說與東方炎也不是第一次牽手,但是當著皇甫御還是第一次。親不自禁抬頭看向皇甫御,可是……
那男人從她進來,壓根就沒有正眼看她一眼。
無端的,她心痛得掉下來。她咬緊牙齒,垂下眼皮,一動不動坐在椅子上。
他,果然如他說的那樣,一點點都不喜歡她,一點點都不在乎她。
似乎看穿了蘇靜雅的心思,東方炎折回了身,一手親暱將散落在她耳鬢的頭髮理在耳後,一邊微笑神情凝視著她,還一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還早呢,一會兒,看我怎麼氣死他,幫你出口惡氣!」
蘇靜雅咬著嘴唇,脫掉另外一隻腳的高跟鞋,剛要跳下高高的椅子,打算跟著東方炎出去,可是就在這時,皇甫御冷漠的聲音,淡淡傳來:「也就賭一個球而已,又沒什麼機密大事,東方少爺不需要迴避,更何況,東方少爺的女人,腳……太疼呢!」
皇甫御的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挖苦和嘲諷,卻硬生生聽不出絲毫醋味。
東方炎微笑著回復道:「既然御少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留下來,一睹御少風采!」
而蘇靜雅卻咬著嘴唇,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盯著完全不看她一眼的男人。
趙毅和金木水火四兄弟,越發看不懂今晚皇甫御的心思了,他們彼此對望一眼,耐著性子接著往下看。
夜總會的地下檯球廳,兩人開始對決。
皇甫御一直都是淡淡的神色,波瀾不驚的樣子,慢吞吞的拿著石蠟,打著自己的球桿。
狹長的黑眸微微瞇縫起來,淡然的開口:「一局一千萬,三局定勝負,若是沒錢,拿房子老婆孩子抵押?有沒有問題?」
「……好!」那人再次猶豫,像下了莫大的決心,一口答應。
蘇靜雅好奇的盯著球桌,莫名來了興致,暗暗在心裡祈求著皇甫御能贏。雖然他夠混蛋,夠王.八,夠冷血,對她也十分非常不好,但是她還是希望他贏。畢竟……三千萬啊,如果皇甫御輸了。
東方炎靠在她身邊,見她擔心的樣子,漫不經心地說:「那個人,死定了!」
她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還沒開始呢,你怎麼知道他會輸?」
東方炎嘴角噙著笑意,不再吭聲。
這女人也真夠笨的。難道,她還不瞭解皇甫御的個性嗎?他會做沒把握的事情?這個男人,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在腦子裡做個風險評估,但凡有風險的事情,絕對不會做,而一旦決定做的事,那肯定十拿九穩。
皇甫御很紳士,伸了伸手,示意那個人先開始。
他坐在一旁,沒有抬起眼睛,看一眼打球的人,直到那個人將球全部打進歡呼出聲時,皇甫御冷魅一笑,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加,兩千萬!」
「……跟!」對方說「跟」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可是瞧見皇甫御如此自負,外加他又把球全部打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跟了。
第一局,兩人都全部進球。
第二局開始時,那個人依舊率先沉穩打球,眼看著最後一個球被撞進,他心裡一陣恍惚,暗暗低呼了個「yes」!
而蘇靜雅,見那個人都打了兩局,馬上就打第三局了,如果第三局也全部打進,那麼……
瞧見坐在一旁雲淡風輕抽煙的男人,她真的著急得不得了。煙霧纏繞,他刀刻般精緻的面孔,沉在煙霧裡,朦朦朧朧,俊美的有些不真實。而他所表現出來的姿態是:沒有任何的緊張,雲淡風輕,什麼都跟他無關,彷彿參加賭局的是別人,而不是他。
第三局開始,快要進入尾聲時,那人一球失誤,皇甫御看著沒有撞進的紅球被反彈回來,嘴角斜斜一勾,他拿了球桿,站起身,冷冷地笑著:「……給了一次機會,不好好把握,你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皇甫御的聲音很淡很輕,卻無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男人聳了聳肩,沒有吭聲。大有不相信的意味。畢竟剛才跪在地上,看皇甫御打檯球,他也看了好一會兒,手藝雖然好,卻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皇甫御揮桿,那些球只是掃了一眼,在大家都以為他贏定的時候,他卻做出一個驚人之舉:一球打出,所有的球散落了一地,唯獨母球滾落。
犯規,出局。
蘇靜雅瞧見母球掉地,不由倒吸一口氣,低低念叨:「完了,御……肯定輸了!」
東方炎聽到蘇靜雅的呼聲,不由勾唇一笑,而站在旁邊不遠的趙毅和金木水火四兄弟,也被蘇靜雅逗樂了。
不知是誰故意的,還是無心的,大喊了聲:「三哥,你老婆說你輸定了!」
此話一出,現在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蘇靜雅愣了愣,明白過來時,她小臉變得通紅。而東方炎卻不滿地擰眉。
都離婚了,哪裡還是老婆?更何況,就算沒離婚,皇甫御又何時承認過?
皇甫御聽了,眉頭一擰,扭頭第一次正視蘇靜雅,他衝著她邪魅一笑,那笑容可謂是驚心動魄,俊美得讓人三魂七魄集體出竅,但說出的話,卻是那般的……可惡,他說:「無知的女人!」
蘇靜雅一聽,憋屈的鼓起小嘴。
皇甫御轉而對那個背叛者說:「平局,加一局,皇甫集團全部押下,你敢賭麼?」
現場一陣嘩然。
皇甫御集團……全部押下?
皇甫御是不是瘋了?如果輸了,家底子全部賠掉。
蘇靜雅覺得她這個旁觀者都跟著心跳加速。
對方看到這麼大的賭注,身體裡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動,外加,皇甫御剛才犯規,下一局自己可以不給他反擊的機會,稍稍沉默了片刻,頓時也跟了:「我也全部!」
皇甫御聽到這話,笑了笑,伸了伸手,示意他打球。
那個人,拿出來母球,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桌上的檯球佈局,是很難破解的球局,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自己的子球,卻沒有進。
皇甫御見了,起身,款步走過去,拿了石膏,一遍慢慢打著球桿,一雙狹長的眼眸,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球局,最後在大家都屏住呼吸,沉思他要怎麼打時,皇甫御傾身,母球打出……
檯球撞到球邊,彈到了另一邊,再彈到子球上,輕輕巧巧就破解了這一難局。
力道剛好,角度剛好,而且球與球得撞擊力也剛好。
若是有一丁點沒把握好,那就是輸。
蘇靜雅從來不知道皇甫御不僅狙擊、拳擊等等方面好,連檯球都打得這麼好,她咬著嘴唇,水靈靈的大眼,滿是……崇拜和……愛慕。
皇甫御一連打了好幾桿球,卻沒有收手的意思,郁曼卿在旁邊看著,不由鼓起掌來:「御少,真的太精彩了,你是我見過打檯球打得最棒的!」
而那個叛變者,見大勢已去,身體開始發顫,他下意識的就想逃跑。
可是趙毅卻先他一步,抓住他的肩膀,抬腳狠狠踹了下他的膝蓋,呵斥道:「安分點!想跑,也不看看地方!」
皇甫御輕輕鬆鬆把剩下的球,全數打進,敲了敲桌子,笑盈盈地說:「找律師來,鑒定一下他的財產,拍賣了,打入皇甫集團財務部。外加……查查他戶籍,上面有幾個人,趙毅,你應該知道怎麼處理吧?」
他剛才已經說了,沒錢,老婆孩子,抵押了。
那人一聽,嚇得大哭起來:「御少,我知道錯了,是我自不量力與你打球,你別動我老婆啊,我兒子剛滿月,求你!」
皇甫御稜角分明的側臉,看不出喜怒,他低低說:「這個人,怎麼處理,趙毅,你應該知道吧!之前就說好的,輸了……命留下!」
那人聽了,臉上血氣盡褪,面如死灰盯著皇甫御,最後任由金木水火拖出去,完全放棄了掙扎。
處理好這件事,皇甫御突然轉過身,直直盯著東方炎和蘇靜雅,見東方炎眉頭深鎖,而蘇靜雅臉色慘白,他嘴角的冷笑愈發明顯。他之所以將這個人留到現在才處理,還大費周章與他打了四局球,目的就是想告訴他們:但凡背叛他皇甫御的人,死,完全是不夠的,他會讓他們就算死,也要付出比死還大的代價。
那個背叛者,不僅死,全家都跟著陪葬。
希望這兩人不要太蠢,能看懂他故意設計的這一局背後隱藏著什麼。
勾了勾嘴唇,皇甫御譏誚地反問道:「東方少爺,有沒有興趣,也來賭一把?如果有興趣的話,咱們也來賭大一點,如何?」
「我沒興趣跟你賭球!」東方炎說道。
「既然不賭球,那……現在去玩玩牌吧!」皇甫御將球桿往趙毅扔去,摟過郁曼卿,在她小臉上親了一口,轉身就準備出包間。
可是東方炎卻攔住他的去路,冷沉著俊臉,大聲吼道:「皇甫御,夠了!難道你不應該去醫院看看我爺爺,也就是你外公嗎?先不說,你故意在請盛宴上氣暈他,重要的是,不管你再怎麼恨他,他始終是和你有血脈的親人。作為他的外孫,他生病住院,你有義務探病!」
蘇靜雅聽了東方炎的話,驚訝得瞪大眼睛。皇甫御是東方老先生的外孫?也就是東方炎的……表弟?
他們是親戚?!
天吶……
以前,她怎麼不知道?
還有,皇甫御故意氣暈東方老先生?難道……壽宴上那個神秘的賓客,就是指……皇甫御?
蘇靜雅錯愕地盯著東方炎和皇甫御,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有這一層關係。
而皇甫御聽了東方炎的話,深邃幽寒的眸底,湧動著顯而易見的怒火,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早說過了,我和東方家,沒有任何關係。讓我去醫院?你也不怕我,東方老頭下次不是被推薦手術室,而是太平間?」
皇甫御陰冷犀利的目光,鋒利如刀子般,直直剜向東方炎。
東方炎眉頭深深一擰,見他態度強硬,不由放軟語氣:「御,爺爺他老了,身子骨也不硬朗了,當年他也是一時犯糊塗才會把姑媽趕出東方家,可是……當時在聽說姑媽和你爸出事時,他也派人去營救過,還四處找你!」
「營救?」皇甫御冷笑,「不是營救,而是發現沒死,在後面補一刀吧!」
「爺爺這輩子最大的愧疚,就是你,所以,他想死後把一切財產過繼給你,難道你真的不能原諒他?」
「我皇甫御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至於原諒,這輩子休想!」皇甫御冷哼,推開東方炎就欲出去。
東方炎見了,頓時急了,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吼道:「我跟你賭。三局定輸贏,如果你輸了,就去醫院看看爺爺,與他好好說說話。如果我輸了,不僅東方集團歸你,今晚……我就死在這裡!」
東方炎的吼聲很洪亮,幾乎震得整棟房子都劇烈顫抖。
皇甫御聽了,步子一頓,他轉過身,瞇了瞇眼睛,饒有興趣地盯著東方炎:「你……是贏不了我的!」
「那可未必!」東方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皇甫御冷冷一笑,反問:「是嗎?」
東方炎直直盯著他,不發一語,直接走到檯球桌前,拿了球桿就朝皇甫御丟去:「三局兩勝,輸了,我的命給你。你若輸了,明天就去醫院看我爺爺!」
說著,他就要去布球,皇甫御卻冷冷笑道:「贏我,你的幾成把握?別,達不到目的,反而還自己的命葬送了!」
皇甫御就想要丟掉球桿。他從來不做,沒挑戰的事情。
可是東方炎的話,卻成功激起了他的欲.望:「十成!」
「好大的口氣!」皇甫御神色一凜,還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大的口氣過,他折回身,撿起球桿走到球桌前,「東方炎,口出狂言是需要代價的,今晚……準備把命留下吧!」
蘇靜雅實在坐不住了,見他們馬上就要開始比賽,她連忙上前,擔心地拉著東方炎:「炎,你別鬧了,這不是開玩笑,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說著,蘇靜雅慌張拽著他離開。賭命啊,還和皇甫御賭,簡直瘋了。而且……皇甫御輸了,只是去一趟醫院,怎麼看,怎麼都是東方炎吃虧。
東方炎見她擔心的樣子,不由勾唇一笑,用力拉住她,他耐心且堅定地說:「靜雅,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贏的!」
「可是……如果你輸了怎麼辦?」蘇靜雅見他不肯離開,想到皇甫御剛才打球技巧又那麼高超,不由急得想掉眼淚。
皇甫御站在一旁,望著眼前糾結來糾結去的兩人,宛如黑洞的眼睛,冰冷得好像在冰窖凍過,他抿了抿薄唇,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不想賭,就不要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說著,他轉過身,毫不客氣更改規則:「咱們換個玩法,一人一桿球一桿球的打,進一顆球可以選擇加堵住,或者不加!誰先沒打進球,就算誰輸!」
他不想浪費時間與這一對狗.男.女磨嘰,只想……速戰速決。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殺人!
郁曼卿從一開始,就一直注意著皇甫御的一舉一動,瞧見他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緊拽著球桿的手,手背兀然跳出青筋時,她風情萬種的眼眸驟然一瞇,轉而將目光投向毫不起眼的蘇靜雅。
「三哥,在生氣?」她暗暗在心裡得出結論,「還在吃醋?」
見蘇靜雅拽著東方炎,不停搖頭,她微笑著上前,將蘇靜雅拉到一旁,語氣平緩地說:「這男人,最不喜歡女人干擾他們做的決定,尤其討厭婆婆媽媽的女人。既然,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
「可是……」蘇靜雅急得快要掉眼淚。這場局,根本一點都不公平啊。
東方炎見她著急,無奈歎了口氣,他上前,理了理她耳鬢的頭髮,忽而低頭在她耳邊說:「靜雅,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見他如此堅定,蘇靜雅放心了不少,可是依舊擔心,她咬著嘴唇望著他,大大的要蓄滿淚水,她懇求道:「炎,那你答應我,一定要贏!」
東方炎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轉身就走到球桌前。
而皇甫御見他們難捨難分的樣子,見蘇靜雅那該死的女人,竟然擔心其他男人擔心的快要掉眼淚,而且,完完全全希望其他男人贏,一丁點也沒想過他,尤其是瞧見東方炎最後一個揉她頭髮的動作,他目光頓時寒光乍現,深邃幽寒的眸底,快要噴射出熊熊怒火。
「東方炎,今晚……你死定了!」皇甫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他絕對不會讓他贏。
他絕對不會讓她稱心如意。
絕對不會讓他們兩人稱心如意。
皇甫御眸光一片陰寒,在瞅見東方炎轉身時,他快速壓下自己胸腔內蔓延的怒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拿了球桿,冷漠遞給東方炎。
東方炎接過球桿,誰先打第一球,他們是玩骰子決定,骰子點數誰大,誰就先開始。
兩人投骰子的時候,皇甫御是六點,而東方炎是四點,毫無疑問的,皇甫御打第一顆球。
皇甫御這一次沒有之前的隨意,趴在檯球桌上時,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強勢的霸氣,先別說看他了,就連一個瞎子站在他身邊都知道他動真資格了。
「咚~」的一聲,球剛進,皇甫御就低低開口:「我押十億!」
聽到皇甫御的賭注,就連在他身邊混了幾年的郁曼卿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更別說蘇靜雅了。
蘇靜雅目瞪口呆的樣子,就像見到了外星人。
第一球就……十億?
十億,她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多錢,換成人民幣,得裝幾卡車?這個男人是不是瘋了?真的要把家給敗光嗎?
東方炎也不含糊,還沒打球就跟著押了:「跟進!」
東方炎用石蠟擦了擦球桿,認真看了下佈局,才決定出手。
蘇靜雅屏住呼吸,緊張拽著拳頭,在瞧見東方炎進球時,她才狠狠鬆了口氣,在接到東方炎投射過來的目光,她豎起大拇指,用口型對他說:「加油!」
東方炎見她歡樂開心的樣子,忍不住勾唇一笑,隨即收回視線,繼續打量著佈局。
而蘇靜雅不得不承認,強強對決,那絕對是血腥和殘忍的廝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皇甫御下手最狠了,不僅把自己的球打進去,還打動自己的子球,斷了東方炎的進球後路。好在,東方炎技藝也高超,換成之前那個男人,一球,就得掛掉。
雖說,球進了不少,可是後面的局勢愈發複雜,複雜得她……完全看不懂了,唯一能看懂的就是……誰進球。
一球一球的押,最後台桌上只剩下最後十個球,東方炎淡淡笑著:「籌碼已經沒了,這一球,我就押……我的命!」
放出狠話,皇甫御目光一閃,他冷冷勾唇:「既然你都押命了,那麼……我就押去醫院的決定!」
話音落下,皇甫御還不屑輕嗤起來。掃了眼桌面上的佈局,東方炎進球的退路,已經被他的子球賭死,看他一會兒要怎樣進球。而他……雖然進球的路線,也被他賭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已經尋覓到了一條。
到了最最關鍵的一個球,蘇靜雅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到胸口了。目前,她最希望的是打成平局,然後大家回家洗洗睡吧。
在她以為這賭局馬上就要決出勝負時,東方炎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他挑了挑眉頭,拿了手機看了下手機號碼,最後,走到角落去接聽。
蘇靜雅站在球桌前,大大的眼睛盯著上面完全看不懂的球,暗暗揣測著一會東方炎要打哪個球,可是看了半天,她也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痛苦地皺眉,她撓了撓頭髮,不經意間抬頭,竟然發現皇甫御……正盯著自己看?
莫名的,她心臟一陣急速跳動,咬著嘴唇,她直直盯著皇甫御,可是他已經別開視線,那淡漠的神情,彷彿她剛才瞧見他看她,只是她的錯覺。
東方炎接完電話,走過來低低說:「不好意思,突然有點急事,需要去停車場幾分鐘。御少,應該能等我幾分鐘吧?」
「該不會是害怕了,想逃跑吧!」皇甫御調侃地笑起來。
「你放心,我東方炎想要辦的事情,沒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東方炎抓過蘇靜雅就往外面走。
蘇靜雅還沒明白過來,已經被東方炎拖出了包房。
「炎,到底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蘇靜雅好奇地問道。
東方炎帶著她走進電梯,雙手插在褲兜裡,好一會兒才說:「剛來夜總會的時候,我就說過,需要你的幫忙。你還記得嗎?」
蘇靜雅連連點頭:「當然記得了。可是,你要我幫你什麼?」
東方炎舔了舔嘴唇,想要告訴她,但是又擔心被她知道,反而誤了事情,於是只是淡淡地說:「反正,你能幫我把皇甫御弄去醫院看我爺爺。你知道嗎,我爺爺真的病得很嚴重,如果皇甫御不去開導,我真的擔心……」
「你別擔心了,我一定幫你。你一會兒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可是……我真的能讓御去醫院嗎?」他那麼討厭她,那麼憎惡她,怎麼可能因為她去醫院。
「你就別擔心了!」東方炎淡淡一笑。
電梯門在這時剛好打開,他們剛走出去,一個黑衣男人就迎了上來,將一包東西遞給東方炎,恭敬地說:「炎少,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東方炎點了點頭,接過東西就對他說:「好了,沒你事了,先回去吧!」
說著,他拉著蘇靜雅重新回到電梯。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蘇靜雅見東方炎在拆紙袋,好奇地湊過腦袋。
「這是……能刺激皇甫御輸球的東西!」東方炎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趁著蘇靜雅不備,將她抵在電梯上,同時把什麼東西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在我脖子上貼了什麼?」那東西貼在脖子上,沾得她肌膚有些疼,火辣辣的,十分不舒服。
東方炎不回答,又拿了另外一個貼在她脖子上,蘇靜雅大叫著,伸手就要去扯。
可是東方炎卻抓住她的手,阻止著她的行為,好一會兒他才親自給她扯掉。
在那近似透明的東西被撕掉的時候,蘇靜雅捂著脖子,痛苦的嗚咽著:「東方炎,你在幹嘛?」她又沒招惹他,居然整她。
「很疼嗎?一會兒就好了!」東方炎捧著她的小臉,看見她脖子上隱隱約約卻又很明顯的痕跡,滿意笑了起來。
目光落在她薄薄嬌艷的紅唇上,東方炎繼續笑著問道:「我有好吃的東西,要不要吃?」
「嗯?」現在讓她吃好吃的東西?
見蘇靜雅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瞪著他,東方炎有些不忍心,不過也沒有辦法,將一顆看起來像糖果的東西遞在她面前,而蘇靜雅一看有糖果吃,大眼一閃,她喜悅的一把抓過,毫不客氣塞進嘴裡。
可是……可是……當那東西進了嘴巴之後,她渾身一僵,愣了三秒鐘,倏然大哭大叫起來:「啊啊啊,好辣,好辣!這不是糖果,這居然是辣椒……嗚嗚……東方炎,你居然騙我吃辣椒!!」
蘇靜雅長這麼大,最怕吃辣椒,剛沾染一點,小臉就辣得紅彤彤的,還冒細汗。而東方炎的視線,卻落在她不停用舌頭舔的嘴唇上,又紅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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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雅這次跟東方炎進檯球廳的時候,顯得格外不情願,而且很憋屈,很生氣。
她以為東方炎是真心對她好呢,結果……用那什麼不知名的東西貼她脖子,撕得她脖子好痛好痛,還騙她吃辣椒……
簡直……太過分了!
真想抽他一巴掌!
真想狠狠踹他一腳!
真想……讓他去死!
東方炎感受到身後的女人,磨磨蹭蹭使性子不願意跟他回去,轉過身眉目都含笑地問道:「生氣了?不是說要幫我嗎?」
「可是,你騙我吃辣椒,能幫你做什麼?」蘇靜雅很不服氣地說道,小嘴翹起,都快能掛個酒瓶了。
不由的,看著她生氣的模樣,可愛極了,東方炎走回去,一邊哄著,一邊將她往檯球廳裡推,他低低在她耳邊說:「你相信我,這個,絕對能讓你幫到我!」
蘇靜雅想要反駁,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幫他贏球?可是,來不及說話,他們已經走進檯球廳了。
剛進去,她就清晰感受到皇甫御犀利冷厲的目光盯著她。
那毫無溫度冰冷的目光,讓她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而且像極了她做錯了什麼事情,徹底激怒了他……
不由自主,蘇靜雅垂下腦袋,不敢看向皇甫御。
在東方炎意料之中的:他們剛進去,皇甫御的眼睛,就死死定格在蘇靜雅被辣椒辣的又紅又腫的嘴唇上……
當然了,他肯定不會知道這是辣椒辣的,只會認為這是他吻的。
「你們……剛才做了什麼?」皇甫御臉色鐵青,沉著磁性的嗓子,以審問犯人的姿態,霸道的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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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契約:惡魔總裁,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