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婚禮中,沒人能責怪這些客人。畢竟婚禮嘛,自然是越熱鬧越好。只有很多明白其中貓膩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主席台下的一角。那兒坐著一個俏麗的姑娘,身材高挑苗條,留著齊耳短髮,兩道黛眉斜飛入鬢,一雙眸子清亮如同晨星,瓊鼻高聳,滿臉英氣,只有一雙淡紅的櫻唇,給她那勇敢而驕傲的氣質中帶來一抹女性的溫柔。她只是穿著一件簡單的圓領短袖衫,****挺拔,纖腰一握,牛仔短褲下露出一雙活力十足,長得驚人的美腿。淡淡的小麥色的肌膚雖不像程子介其他妻妾們白嫩細膩的肌膚那樣誘惑人的目光,卻帶著一種別樣的風姿,肩上更是背著那支從入手開始到現在就沒離過身的狙擊步槍,無聲地告訴別人: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程子介心叫不妙,何安靜更是手足無措。她沒法發作——這是程子介的婚禮,其他鄉鎮有近千名客人在場,不能掃了大家的興致;更重要的,起哄的並不是程子介的部下,而是遠道而來的新金和六旺不知情的客人們,她怎麼能對客人發脾氣。求援般地看了看身邊的哥哥和嫂子們,何安平和兩位妻子卻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更是讓何安靜心中氣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何安平作為一個哥哥,如何不希望妹妹嫁給全雙河最出色的一個男人?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何安平就在心裡把程子介當做自己的妹夫,希望何安靜和他早些修成正果。
現在全雙河的人都知道你是程子介的四夫人了,看你還怎麼倔。何安平笑嘻嘻地看著妹妹,何安靜自然知道哥哥的意思,更是又羞又惱,狠狠地回頭看向主席台上的程子介,卻對上程子介無辜的目光。的確,這事也怪不了他,雖說他先和自己哥哥提了親,搞得人盡皆知,但這更能體現出他是個負責任的男人,為了保護自己才這麼做……在一千多道目光的焦點下何安靜坐立不安,又沒辦法逃走——只能垂著頭難堪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坐著一團火。
倒是鍾美馨看到何安靜的窘態,站起來對著眾人微微一笑,溫柔悅耳的聲音如同泠泠珠玉:「各位客人,我們這兒暫時沒有四夫人,四夫人的位置是小傑留給心愛的一個女孩子的。但她比較害羞,還沒想好要不要嫁給小傑,所以暫時就空在這兒。今天是小傑和名璐她們大喜的日子,請各位客人不要在意其他的事,多多祝福今天的新人,下次小傑娶四夫人的時候,再請各位一起慶祝。」
何安靜趕緊向鍾美馨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鬆了口氣。眾人都知道鍾美馨身份超然,再加上她那百花盛放般動人的微笑,更是讓人發自內心地無法抗拒。程子介趁機笑道:「正是,各位,今兒大家都來了,就吃好喝好。老李!別讓客人們乾坐著,該上菜了。」
「好咧——」準備多時的李建斌一聲令下,琳琅滿目的菜餚就從學校食堂的廚房中搬了出來。白尾的魚蝦、新金的牛羊、六旺的瓜果、玉佛寺的蔬菜……豐盛得令人目不暇給。和程子介的第一次婚禮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隨著程子介舉起酒杯,兩千個聲音齊聲喊道:「祝程老大和各位夫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婚宴從黃昏一直持續到深夜。感謝這兒開明的風俗,新郎在婚宴上不喝酒,這使得程子介逃過一劫。但即便如此,帶著五位嬌妻為兩百桌宴席敬酒也是個非常勞累的工作,白開水都喝得程子介吐了兩次。終於完成了這件艱巨的任務,程子介已經是精疲力盡,更何況幾位穿著沉重婚紗和高跟鞋的新娘。於是程子介再坐了一會,就起身帶著新娘們,在幾位伴娘的陪同下回房了。一邊走,程子介一邊心中大呼難受,連連叫著今後可不能再搞這麼大的排場。
五位新娘都是艷光四射,一起站在新房中央。五張俏臉被房間四壁的大紅色映照出迷人的紅暈,各自掛著羞澀和幸福的笑容。除了白雅瓊,另外四女都是第一次穿上婚紗。而白雅瓊天生柔媚羞怯,這次也像是初為人婦般婉轉動人。不過她和陸小艷在這場補償給她們的婚禮之前,就已經和程子介有了最甜蜜的經歷。兩女都是懂事的女子,知道今夜程子介應該只屬於周名璐姐妹三人,所以早早地就一起對程子介嬌笑道:「老爺,陪五夫人回房休息吧。」
程子介也明白自己的責任。無論是因為什麼娶了她們,但娶了就是娶了。雖然有些身不由己,但自己成為了她們的丈夫已經是事實,無法更改,今後必須一樣好好疼愛她們,盡自己所有的能力,給她們幸福的生活。於是看著她們溫柔地微笑道:「名璐,曉霞,丹丹,我們回房吧。」
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三女都還是大學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都是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當然,能嫁給程子介這個出色的丈夫,她們的確都是非常滿意。今天這場盛大的婚禮,更是遠遠超過了災難以前她們那種小女孩對婚禮的憧憬。在這麼困難的環境下,她們仍然有婚紗,有酒宴,有無數的賓客祝福。即使在末日以前,她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麼萬眾矚目的情況下出嫁。
只有姜曉霞,紅著臉兒,垂著眼簾,低低地問道:「老、老爺……雅瓊姐姐和小艷姐姐也是新娘子……」
白雅瓊在旁微微一笑:「好妹妹,我們已經跟著老爺有些日子了。今兒該是你們洞房花燭,老爺只是給我們補一個婚禮。你們去吧。」
於是程子介不再遲疑,挽起周名璐,帶著另兩位新娘一起回了他們的婚房。白雅瓊和陸小艷看著他們關上房門,回身走到客廳角落滿臉落寞的沈家姐妹面前:「芳琳,玉琳,你們別難過。老爺也喜歡你們的……」
不說便罷,一說起來沈玉琳就哭了:「老爺肯定不喜歡我們,我們長得不好看。」
白雅瓊啞然失笑,趕緊摟住這個姑娘,柔聲安慰道:「傻丫頭,怎麼會呢。老爺是個慢性子,這些日子不是和你們越來越親熱了嗎?剛開始連你們的手都不碰一下,後來不是會抱你們嘛。上次還是親你們臉蛋,昨天就親你們小嘴了,有沒有?老爺親你們的時候,像是不喜歡你們的樣子嗎。」
姐妹兩想起昨天的確是雙雙被程子介奪去了初吻,回想起他那時候溫柔的雙唇,更是讓姐妹兩羞澀起來。白雅瓊繼續道:「二夫人不是說過嘛……她和老爺還是好幾年的同學呢……在海源的時候,還不是好久都沒進展……拉個手還要二夫人主動。到了雙河以後,老爺才要了二夫人……老爺是那樣子的啦……你們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老爺就會要你們的啦……你們都和他親嘴了,下一步還會遠嗎?我覺著,老爺肯定會在和四夫人辦婚禮的時候一起辦你們的喜事的……你們也別怪他,四夫人的確挺麻煩的……他現在心思都在四夫人身上也正常……」
說到何安靜,姐妹兩終於破涕為笑。而這邊的婚房內,程子介正對著新娶的三位嬌妻美妾,看著她們的感覺說不出的奇妙。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端詳著周名璐,這柔順可愛的姑娘正嬌羞地坐在大紅的婚床邊,微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著眼簾,看不到她眼中的神色。頭上的銀冠在溫馨的燈光下流轉著美麗的光芒。圓潤的臉蛋兒還帶著些嬰兒肥,掛著淡淡的紅暈,腮邊的小酒窩掩飾不住她內心的幸福和滿足。這個以前說的話不超過十句的姑娘,就這麼奇怪地做了自己的妻子……
另兩位美麗的姑娘更是如此。甚至直到今天,程子介才知道她們的名字:姜曉霞和夏雲丹。而她們也將會和自己同床共枕……人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奇妙,而現在的世界更加奇妙。但是程子介相信,雖然娶了她們不是因為和她們的感情,但今後可以用心經營他們的感情。
自己身上牽連的東西實在太多,就連娶妻這些事也開始有些身不由己。不過沒關係。如今的程子介已經不再是那個面對蘇田田臉紅耳赤的少年,而是輕輕地坐在周名璐身邊,伸出手摟住她柔滑的香肩,輕聲道:「名璐姐姐,我好開心。」
「嗯……」周名璐嬌羞地微笑起來,腮邊的酒窩讓人難以抑制和她親近的衝動。程子介看向另兩位美嬌娘,微笑道:「曉霞姐,丹丹姐,都坐下吧,我說過啦,你們嫁給我,在我心裡就都是一樣的了,不必那麼拘束。來,抱抱。」
粉色的壁燈下,房內的氣氛變得溫暖而甜蜜。程子介抱抱這個,親親那個,知道三女羞澀,雖然自己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但還是主動找著話題聊了起來:「你們都是海源大學的學姐啊……要是不出這場事故,我考上了海源大學……你們真的是學姐呢……到時候我說不定也會追你們……你們肯定會想……啊,哪裡來的小毛孩!」
三女都是嫣然一笑。程子介笑盈盈地看著她們,繼續柔聲道:「沒想到我能一次娶到三個這麼好看的學姐……真和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