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後的小廣場上由於新成員的加入,顯得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程子介悄悄的關注了一會,發現氣氛還算融洽。當然,原先的那些手下都顯得比較得意,特別是女人們,一個個滿臉驕傲的神色。尤其是李建斌和小武的老婆們,更是有些眾星拱月的感覺。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跟隨自己更久,資格更老。程子介靜靜地看了一會,然後就在晚餐時宣佈了今後的計劃。
人雖然多,但是鴉雀無聲,大家靜靜地接受了程子介的安排,沒有人提出任何質疑。程子介倒覺得這些人對自己有些盲目崇拜了,算不上什麼好現象,但是一時也沒法多說。畢竟這些人看著自己的眼神裡都是感激和崇拜。
飯後李建斌集合起了幾位泥瓦匠和電工,開始和他們討論次日的工作。張耀輝和鄧團長則召集齊了剩下的男人,進行清理茭洲鎮的戰鬥安排。鍾美馨和蘇田田回房的時候程子介也想跟著回去,但實在不便自行離開,只能百無聊賴地坐在廣場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直到天色全黑,人們全部散去以後,幾人又商量了一會,才過來向他稟報。
「行,行,你們安排好了就行了。」程子介敷衍了幾句,就站起身來跑回了防空洞。
回到自己的房間門口,程子介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
房門馬上拉開了一條縫,蘇田田的臉蛋出現在門後,微笑道:「老公,鍾阿姨洗澡呢,你也先去洗個澡再回來。」說著將手裡程子介的換洗衣服和毛巾牙刷等東西遞了過來。
程子介試探著從門縫裡張望了一下,只看到房間裡燭光搖曳,別的啥都看不到,只好拿著衣服走向防空洞深處的水井邊。
一下子多了不少人,水井邊也顯得格外熱鬧。幾個男人打了水走向更深處沖洗著身體,女人們絡繹不絕地提著水走向自己的房間。井邊則是不少人說笑著排著隊,井邊的牆壁上架著幾支蠟燭,燭光搖曳,給歡聲笑語之中增添了不少溫馨的氣氛。
看到程子介出現,眾人紛紛讓開一條路來。盛情難卻下,程子介也不好太過推讓,於是就來到了井邊,正看到蕭老師吃力地拉著井繩,嬌小的身體顯得越發柔弱。
程子介心裡一暖,微笑著從身後伸出手去。蕭老師只覺得手上一輕,緊接著滿滿一桶清亮的井水就被提出了井口。回過頭正對上程子介燭光下溫柔的微笑,不由得又有些心跳起來:「謝謝你。」
程子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呵呵地笑了兩聲。看著蕭老師一隻手提著這桶水,另一隻手又提起另外一桶,不由得有些奇怪起來:「你要那麼多水啊?」
「孩子們都要洗呢……」蕭老師垂著頭,輕聲道。程子介趕緊從她手裡搶過水桶:「我來吧。」不由分說地提著水向蕭老師房間走去。
蕭老師只得跟在程子介身後,穿過井邊眾人的目光,越發臉紅起來。程子介也是覺得有些尷尬,兩人不由得沉默起來,一路無聲地穿過防空洞,回到了蕭老師房間門口。
房內的孩子們正湊在桌邊,就著昏暗的燭光圍在一起看著一本小人書。程子介放下水桶,微笑道:「光線太暗了,傷眼睛。」
「沒辦法,他們好久沒看到書了。」蕭老師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發了電就好了。玉梅姐,水夠了嗎。」
「還要兩桶。」蕭老師微笑著,動人的大眼睛不好意思地看了程子介一眼。
「行,我去給你打。」程子介去屋角提起兩隻空水桶,剛要走出門外,蕭老師就跟了上來:「我也去。」
「嗯。」程子介也想多陪蕭老師呆一會,笑著答應了。兩人又是一路無話地來到井邊,剛剛打起一桶水,井邊的女人突然有一個笑道:「老大,你可真疼蕭姐啊,只給她一個人打水。」
程子介呆了一呆,燭光下看到說話的是小武的一個老婆,不由得有些張口結舌,趕緊辯解道:「啊,玉梅姐要照顧幾個孩子,我幫一把也是應該的……」
「是嗎。」這時另一個女人也大著膽子,笑著問道:「蕭姐,你下午在樟樹腳看得怎麼樣了。」
蕭老師垂下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
幾個女人笑著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小武的那個老婆上前一步:「蕭姐,老大對你這麼好,既然你老公不在了,不如嫁給老大算了。」
程子介大吃一驚,蕭老師也是滿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雖然兩人都有一份情意,而且蕭老師也知道了丈夫不在了這個事實,但是突然被其他人直接提出來,兩人都是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怎麼啦,蕭姐不喜歡老大麼。」那女人不依不饒,蕭老師頓時滿臉通紅,有些無地自容地低聲道:『哎——不是,那個,我……」
程子介也沒法生氣,環顧四周小武又不在,一時倒拿她沒辦法,只能期期艾艾地笑著:「哎,桃子,別亂說了。」
「老大,你喜歡蕭姐,大家都看得到。現在這世界,喜歡就喜歡唄。」
程子介看了看周圍眾人期待的神色,和蕭老師在燭光下羞澀惶急的神情,突然心中湧起一股豪情,不錯,喜歡就喜歡,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想到這裡,他笑著伸出手,拉起了蕭老師的手:「玉梅,我喜歡你,以後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蕭老師看著程子介真摯的神情,芳心裡一片迷亂。她知道,這樣的世界裡能跟著這麼個男人,實在是無可挑剔的選擇。在下午目睹的丈夫的終結以後,她就其實也做好了有一天要跟著程子介的心理準備。畢竟也算是過來人,程子介對她的那些情意,她不會看不出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直接地展現在所有人面前而已。
嫁給他,這個大男孩……蕭老師咬著嘴唇,看著程子介期待的眼睛,終於也鼓起勇氣,大聲道:「好。」
「哦!」眾人紛紛歡呼著鼓起掌來。一時間防空洞裡熱鬧非凡,不少男人也都好奇地湊了過來,還有遠處房間裡的人聽到動靜,也紛紛圍到了井邊。
「謝謝。」蕭玉梅答應了程子介的求愛以後,雖然羞澀,但也感到無比的幸福甜蜜,輕聲對小武的老婆道著謝。程子介則是滿臉堆笑,等眾人的嘈雜聲平息,才大聲宣佈道:「行了,多謝各位,從今天開始——」
「哎,老大,你可不能從今天開始。」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建斌冒了出來,笑道。
「嗯?」程子介疑惑地看著李建斌。
李建斌回頭看著已經幾乎全部湊過來的人,笑道:「老大,我們隨便點可以。你就這麼把蕭老師帶走了可說不過去,好歹辦個婚禮,大家樂呵樂呵,大家說對吧。」
程子介沒想到李建斌居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李建斌看著他悄悄地使了個眼色,程子介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舉辦一個婚禮,不但可以突出自己的身份,還可以讓新加入的成員通過這個機會和老成員更加融洽,於是看著期待的眾人,微笑道:「行,那就辦個婚禮。明天——明天要去鎮子上,嗯……」
「老大,我在鎮上看到了一家婚紗攝影店,明天清理完鎮子以後,我們就拿些婚紗什麼的回來,後天就可以辦婚禮了。」這次湊熱鬧的是張耀輝。
「好!後天,玉梅姐,我正式娶你。」程子介快活地微笑著,蕭玉梅也仰起頭,對他報以一個溫暖甜蜜的笑容,看得程子介有些癡了。
「老大,婚禮還沒辦,你可不能碰蕭老師,現在我可算是她半個娘家人。」鄧團長也湊過來打趣道。
「啊?哎,好。」程子介這才驚覺自己還拉著蕭玉梅的手,趕緊手忙腳亂地放了下來,訕笑著回過身去,又給蕭老師打起了一桶水,然後提著兩隻水桶:「行了,大家歇著吧,明天各自還有事……後天我們好好熱鬧一下。」
蕭玉梅也是,成為眾人的目光焦點總是有些不自在,趕緊跟著程子介走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