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子還想罵兩句,但吳氏趕緊上前扶著她,小聲在林婆子耳邊,小聲說道:「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林婆子臉被打得腫了,嘴角也破了,剛才又被這個老不死的踢了一腳,渾身都疼。這個老東西不知道不知在哪兒撞邪了,居然敢打她?
林杏從村裡相熟的小姊妹家裡回來,看到家裡亂亂的,豬食桶扔在邊上,天快黑了,冷鍋冷灶的,二嫂的門關的緊緊的,真不像話,居然連晚飯都不做了,要翻了天了,一定要告訴娘,好好教訓二嫂。
林山看到女兒天擦黑才回來,說道:「你也不小了,整天就知道出去瞎逛,趕緊做飯去!」
林杏撇撇嘴巴,走到二嫂的窗前,說道:「二嫂,出來做飯!」她才不做飯,手指都變粗了,不好看。
柳氏看看懷裡紅腫著臉的香草,心裡憋氣說到:「小妹,香草今天身子不適,我得在屋裡看孩子,今年大就麻煩你和大嫂了。」今天要是出去了,今天頂撞婆母,女兒被打,就等於白費功夫了。
林山見小女兒也挑三揀四,不想去做飯,又呵斥道:「讓你去做飯,你就去做,磨磨蹭蹭懶丫頭,以後還怎麼找婆家!」
林杏是家裡的小女兒,從來不幹家務活,有娘疼愛,三個嫂子也沒人敢讓她幹活,更沒人說句重話,還懶丫頭呢!頓時紅了眼圈,跺著腳去廚房做飯。
這些活以前是杜氏做的,現在是柳氏,可今天連柳氏也躲懶了,讓她幹,等著,以後讓柳氏吃點苦頭!
林河跟著柳氏進屋之後,傻傻地坐在凳子上,這個家到底怎麼了?貌似從他記事開始,家裡就沒安穩過,真不想在這個家過下去了。可離開這個家,他們又能去哪兒呢!
林杏做飯的時,少添了兩瓢水,等林河給柳氏,香草盛飯,但一掀鍋蓋,裡面空空的,刷的乾乾淨淨,一口稀粥都沒有。不出來做飯,那就不要吃飯。這林杏顯然深得林婆子真傳,以後又是一個攪貨精!
看到丈夫拿著空碗,柳氏冷哼一聲說道:「嫂子不在家,我們這一房就是這個家的出氣筒,香草爹,我們得想想法子啊,要不然我和香草在這個價真過不下去了。你要是真想另娶,我就帶著香草回娘家!」
「別,別啊!」林河乾巴巴站起來,搓搓手,「我們還年輕,以後會有兒子的。以後娘說什麼,我不攔著你!」
柳氏聽了,這才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就是太軟弱了,才會在這個家受欺負,以後我們該我們做的活,我們一點不少的做,但再多的,我是不會伸手的。有這功夫,我多做點繡活,換點錢。等以後分家,不至於身無分文。」
林河想想早晨碰到大哥,精神很好,一點不像在家裡那樣淒苦,便也想著分家了。
「嗯,你說得對,我們該為自己打算了。等人睡了,我去外面弄點吃的,你和香草先等等。」林河訕訕笑笑,只要妻子跟他過日子,說什麼都行!
香草剛才被打了,哭累了就睡著了,不過晚飯沒吃,肚子餓了,揉揉眼睛,說道:「娘,香草肚子餓!」
柳氏心疼,摸摸女兒紅腫的臉,說道:「香草你等一會兒啊,你爹待會就給你弄點東西吃。」
「好!」香草柔柔說道,露出小米牙,特別可愛。
突然聽到屋後面有貓叫聲,香草立即豎起身子,仔細傾聽,然後笑了,說道:「娘,我出去一下。」
「外面冷,你要方便,娘給你拎馬桶。」柳氏作勢也要下床。
香草豎起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噓」了一聲,便輕手輕腳走到牆根腳下,「喵,喵,喵!」叫了三聲。
「香草?」林漱雪小聲說道。
「漱雪姐,是你嗎?」香草小聲問道。
林漱雪小聲說道:「香草,後院那裡有個狗洞,我給你送點吃的!」
「謝謝漱雪姐!」香草輕手輕腳去了後院,不用餓肚子了。
柳氏不放心香草,跟了出來。
林漱玉手裡拎著個籃子,裡面裝了今天鹵好的下水,炒的鹿肉,還有三個饅頭,幾根煮紅薯。
林漱雪和香草趴在地上,隔著狗洞對話,說道:「我們聽到你們家吵架了,你們一定餓肚子,所以我和姐姐給你準備一籃子吃的,趕緊拿過去吧。」
籃子有點大,不過擠擠還是能送過去的。
「謝謝漱玉姐姐,漱雪姐姐。」香草感激說道,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還是大伯家的人對他們好。
「不多說了,被人發現了,又要鬧事兒了。」林漱玉催促說到,「香草,趕緊回屋吧。」
聽著腳步聲消失,香草才拎著籃子回屋,正好碰到不放心香草的柳氏。
「香草,你手裡怎麼有了個籃子啊?」柳氏趕緊把女兒帶進屋裡,小聲問道。
香草掀開上面的布,說道:「娘,這是漱玉和漱雪姐姐猜到我們餓肚子,給我們送來的。」
柳氏一愣,之前丈夫要給大哥,大嫂三百文錢,她還有點捨不得,那可都是她以一針一線換來的。現在想想,對他們最好的,還是大哥一家人。
林河很是感動,裡面有肉,還有饅頭和紅薯,一家人喝了點溫水,吃了饅頭和肉。林漱玉姐妹二人送得多,三個人吃不完,便找了油紙包好,藏在床底下的罈子裡。
林漱玉回去之後,看著妹妹林漱雪安睡的小臉,拿出如意金缽,開始唸經,突然碗裡面冒出出了一道青煙。
林漱玉目瞪口呆,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啊?剛想大喊,卻發現除了腦子和眼睛還能動,身子和嘴巴動不了。
這又是衝撞了哪路大仙啊!林漱玉苦笑,這日子剛好一點,可這詭異事件怎麼越來越多了。
一陣煙霧飄散,林漱玉終於看清楚那是誰了!抽風二大爺,您這樣的出場方式也太驚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