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還有個對外通道,林漱玉靈機一動,說道:「漱雪,你去祠堂的時候,順便去一下桂花嬸子那,就說我們娘被奶奶逼得要上吊了。」
林漱雪小聲回答說道:「知道了,大姐,我一定辦到。」
杜氏和林海要出去,但被林漱玉攔住了,說道:「娘,等桂花嬸子過來,我們再開門。」
杜氏也擔心,外面自己人少,出去吃虧,便坐在板凳上,養精蓄銳,林海蹲在地上默不出聲。
過著半盞茶的功夫,桂花嬸子風風火火來了,林柱,還有三個兒子,也都來了,離得老遠,就聽到桂花嬸子堪比女高音的聲音:「逼死人啊,大海哥家的嫂子要被逼死了,要死人了······」
杜氏一聽到周桂花的聲音,立即抓亂自己頭髮,拿著繩子,說道:「開門,我們該出去了。」說完,便開始嚎嚎大哭。真的是被太憋屈了,眼淚說來就來。
林海開門,林婆子手裡的棒槌就打到了林海臉上,頓時鼻子流血,嘴角紅腫了一塊。
林漱玉趁機用力揉揉眼睛,擠出眼淚,用吃奶的力氣大聲喊道:「救命啊,奶奶要打死我爹我娘!救命啊!」
林海鼻子一陣酸熱,忍不住紅了眼圈,太疼了,不過還記得妻子身子不好,用身子護著杜氏。()
杜氏則是扯著嗓子嚎:「要人命啊,不讓我們一家活啊,要打死我們一家的。整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整日打打罵罵,不當人看啊······」
剛才周桂花幾嗓子,早就吸引了大家從家裡出來,看熱鬧。平時村子裡也是有人吵架的,動手也只不過淺嘗輒止,根本就不會打死人。等到大家到了的時候,正好看到打得滿臉是血的林海,頓時嚇了一跳,難道這林婆子真的要打死人啊。哎,不是親生的,這下手就是狠啊。
「看你是長輩,稱你一聲嬸子,但沒想到你這個狠啊!不是自己腸子裡爬出來的,就是不心疼啊。」周桂花潑辣說道,真是太過分了。
周圍的人一聽,果真如此啊,趕緊上前拉著林婆子。隔壁老宅的林江,林河等人也紛紛從家裡出來,平時都是林婆子一個人罵,他們都是在家裡聽,攔也攔不住,只能任由林婆子一個人鬧騰。反正越鬧騰,最後得到的好處越多,也就沒人管了。
今天聽到這邊不僅有罵聲,還有哭聲,還有指責聲,就知道事情鬧大了。
不過這些人剛從家裡出來,就被圍上來看熱鬧的村民拉住了,林海不是這些人的親兒子,親大哥,要是讓他們過去,還不把林海打死啊!
林海這人仗義,誰家找他幫忙,都不會推辭,人緣可比老宅的那些人好多了。
林河面容焦急,他不擔心母親,但卻擔心大哥一家,大嫂昨天還被魏郎中說身子不好,需要靜養!哎,這大侄女才安然回來,真不知道母親還鬧騰什麼。現在又不是農忙時候,根本就沒必要起那麼早,娘親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不過因為人多,林河擠不過來。
林海已經在眾人的幫助下,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朝祠堂跑去。
杜氏身子本就不好,雖然吃了藥,但大哭也是非常耗費心神的,身子有點搖晃,林漱玉扶著娘親說道:「娘,我們馬上要到祠堂了!」
後面林海追了過來,背起杜氏,大步跑向祠堂,今天不跟那家子了斷,他們一家就死在祠堂。
到了祠堂,林漱玉拿出銀票,小聲對著父親說道:「爹,女兒身上有三十兩銀子,待會族老和村長來了,我們只要能脫離老宅,其他的都好說。有這些錢,我們不愁不能翻身,所以你待會底氣要硬。」
「漱玉,你哪來的銀票?」杜氏問道。
「是我在山崖地下撿到鹿角換來的,來路絕對光明正大。」林漱玉說完,趕緊把銀票藏起來,「所以待會我們裝可憐,親爺爺奶奶給我們留下的老房子,土地,我們能爭就爭,爭不過來,那就只能忍痛捨棄了,就當是給他們的孝敬,就堵住他們以及世人的嘴,省得整天拿養了父親幾年來說事兒。」
杜氏和林海一愣,這女兒比他們夫妻二人想得多的啊。不過有了銀子,心裡的確有了底氣。
杜氏還有點猶豫,但林海說道:「就按漱玉說的做。」
林漱玉看到不遠處有人追來了,說道:「我們趕緊進祠堂!」
林漱雪,林淑梅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看到父母來了,跑了出來,一起進了祠堂。
看守祠堂的是一位六十歲的林家孤老頭子瞎了林石頭,年輕時打仗,瞎了一隻眼睛,一輩子沒成親,沒兒沒女,族長可憐他,就讓他看守祠堂,平日裡扶著打掃,每個月給點米糧。
正在做飯的林石頭,正在廚房做飯,沒注意有人進來了。
林海把杜氏手裡的繩子扔上了房梁,下面還不忘搬個板凳。杜氏站在板凳上,就要伸著脖子就要往上面吊,林漱玉,林漱雪,林淑梅三姐妹拽在杜氏的腿,不停地哭。
「娘啊,娘啊,你不要死······」
林海對著祖宗和父母的排位,咕咚咕咚不停地磕頭,邊磕頭邊對著排位,悲慼喊著:「爹,娘啊······」
林石頭嚇了一跳,趕緊跑來祠堂,大聲說道:「大海媳婦,你怎麼能想不開呢!」
正說著,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很多人。周桂花就在前面,大聲說道:「林婆子逼死人了,救命啊,不是親生的就不心疼啊!」
跟過來的人大多都是目睹剛才林海被打的樣子,看著杜氏要上吊,跟著周桂花趕緊過來解救。
「嫂子,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孩子怎麼辦啊!」周桂花火急火燎說道,這都是被逼到死路了,不得不到祠堂吊死了。杜姐姐一家可真是苦命啊,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兩個小的,周桂花一陣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