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漱玉急忙推開柴門,跑了進去,邊跑邊喊:「母親,漱雪,淑梅······」推開茅草屋的破門,就看到床邊趴著兩個小姑娘,嗚嗚的哭呢。
聽到聲音,兩個黃毛丫頭,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她們是太想念姐姐了,才會出現幻覺的,聽到大姐的聲音了,想到這,哭得更加難過,大姐死了,母親昏迷了,她們這個家要散了。
林漱玉看到這樣,沒來由的一陣心酸,又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上前拍拍她們的肩膀,說道:「漱雪,淑梅,姐姐沒死,回來了。」
呃?大一點的林漱雪不敢置信地扭過頭,看到姐姐,連忙站撲了過來,說道:「大姐,你可回來了。」
最小的丫頭,更是哭得鼻涕眼淚,一張臉髒兮兮的,看到大姐,抱著大姐的腿不撒手:「大姐,大姐······」
林漱玉被這倆丫頭弄得滿頭黑線,衣服上全部是這倆丫頭的鼻涕眼淚,不過看在她們也算是真心實意,暫且不計較這些小節了,說道:「別哭了,娘,怎麼樣了?」
林漱雪傷心的一邊打著哭嗝,一面斷斷續續回答說道:「娘······娘暈過去了,暈過去了,爹去找郎中了。」
林漱玉心疼,站在床邊上,看著床上的婦人,拉著她的手,難過說道:「娘,漱玉回來了,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你要是走了,我們就家不成家了。」
原本的林漱玉已經死了,現在佔用了別人的身體,她就是古代林漱玉,眼前的母親,妹妹都是她的親人。對於得來不易的親人,林漱玉倍加珍惜。生活困苦,她不怕,她會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帶領全家致富。
兩個小丫頭看到大姐哭,便也跟著哭。
林漱玉想到竹簍裡還有人參呢,趕緊跑到外間,拽了一根人參鬚子,截成幾段放在杜氏的嘴巴裡。
不一會兒,婦人悠悠轉醒,看到日思夜想的大女兒,顫巍巍的一把抱著林漱玉,哭喊道:「我的兒啊!」一聲呼喊,道盡萬千思念!
林漱玉被這個婦人勒得一直翻白眼,差點喘不過氣來。林漱玉的眼淚更多了,她現在也有親人,娘親抱著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讓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是以前的孤兒了。對於來之不易的家,林漱玉非常珍惜,她一定會好好代替原來的林漱玉好好照顧這個家。
「娘,您別哭,我沒事兒,我被人救了。」林漱玉伸手給娘親擦擦眼淚,不停安慰娘親。
杜氏雖然還有點迷迷糊糊,但她寧願相信她的女兒是活著的。
就在剛才,杜氏不經意吞下去了小段人參鬚子,精神好了一些兒。母女之間又聊了一些話。當杜氏得知女兒是被堂弟放狗追,不慎掉落山崖之後,頓時雙眼圓瞪,吐了一下血,掙扎著要下床,去找老二一家理論。
林漱玉後悔,早知道就等娘親狀況好一些再說。
「娘,娘,爹不在家,您現在過去,也只有他們欺負我們,爺爺奶奶,是不會給我們做主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您養好了身體保護我們。可如果你身體不好,爹又經常出去幹活,以後誰保護我們啊。」林漱玉勸解說道,希望孩子可以讓杜氏更加堅強一點。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桂花嬸子端了一小瓷盆的米,她知道漱玉家沒糧食了。那林婆子早上說了,不幹活,就不給飯吃。
林漱玉一看桂花嬸子,連忙說道:「嬸子,你來勸勸我娘,她知道壯壯欺負我,要去二叔家理論。」
桂花嬸子坐在杜氏床邊上說道:「嫂子,你這身體,能去理論什麼啊。那老妖婆子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你呢,現在漱玉回來了,先養好身體再說。」
杜氏咬牙啟齒說道:「我恨啊!」沒有兒子,她在林家直不起腰,丈夫又不是公公婆婆親生的父母,而是丈夫的堂叔,堂嬸子。只不過是從小收養了自家男人,這些年一直仗著對漱玉他爸有養育之恩,任意要挾欺凌他們。
以前她容忍,就是希望公公婆婆能對孩子好一點,可現在換來了什麼?丈夫常年在外幹活,要不是漱玉掉山崖了,不到年底是絕對不讓回來的。她更是沒日沒夜的幹活,大女兒漱玉更是當大人使,家裡養了好幾頭豬,都是女兒去打豬草,可換來了卻是被那沒良心的東西欺負。就連兩個小女兒,也要喂雞喂鴨,抱著比她們還高的掃把掃地。
他們家這樣沒日沒夜的幹,可誰念著他們的好!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家人。
「嫂子,不是我挑撥離間,以後你不能順著那些人了。就算不為你自己想想,你也為你三個女兒想想。沒兒子怎麼了,將來招贅一個女婿,不就行了,咱們村子裡也不是沒有招贅的,何必覺得低人一等。你是個好的,那林嬸子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別一味地順著他們,委屈你們這個小家。」桂花嬸子之前也說了,但這杜氏太孝順了,不撞南牆不死心啊。
杜氏擦擦嘴角的血跡,沉聲說道:「謝謝桂花妹子,我知道了,以後誰要是欺負我的孩子,我就和他們拼了。」
正說著,外面又傳來嘈雜聲,林漱玉的父親杜海請來了大夫。
「魏郎中,您趕緊看看!」一個身材很高,但卻出奇瘦的男人領著一個老頭走了進來,此人就是林海,林漱玉的父親。林海這人長得還不錯,只是長期在外面幹活,高強度的勞動使其更加蒼老,額頭上居然已經有了皺紋,有點駝背,可見重活幹多了。
「別急,別急!」魏大夫被拉著跑了一路,累的要命,他今年都五十有六歲了,可不是年輕人。
林海和魏郎中剛進來,就看到床邊的林漱玉,連忙擦擦眼睛,不敢相信,急急巴巴問道:「你是漱玉?」
「是的,父親,我是漱玉。」林漱玉回答,「我的事情待會再說,先給娘看病吧。」
林漱玉給魏郎中搬了個板凳放在床邊上,讓魏郎中盡快給娘親把脈。
桂花身子讓出位置,說道:「海大哥,漱玉活著回來,是大喜事兒啊,大嫂也會好起來的。」
不知不覺,林海已經淚流滿面了,蹲下來抱著林漱玉嗚嗚的哭,說道:「都是爹沒用,都是爹沒有保護好你們。以後爹不出去幹活了,好好在家守著你們。」想想兄弟四人只有他常年出去幹活,農忙的時候,還要干田里的活兒。起早貪黑,辛辛苦苦卻還讓孩子,妻子過得這麼苦,都是他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