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許暨試主獻葉城,李通浴血守汝南
話說夏侯惇見許暨主動獻城投降,心中頗為不安,唯恐有計。
他穩住許暨,使人火速稟報曹操。
「許暨何許人也?」曹操問身前眾人。
郭嘉言道:「主公可知許子將否?」
「許子將?許韶?那個自稱慧眼識人者的許韶許子將?吾焉有不知之理?」一聽到許子將這個名字,曹操竟然怒氣徒生,頸下青筋暴露,眼眉豎立。
「此人便是許韶的弟弟,字子康。」郭嘉自然知道曹操發怒的原因,畢竟誰也不想被人罵為梟雄!
看來許韶許子將一心相投曹操,卻是沒有想到當時一番戲言,葬送了自己一片大好前程,還將自己兄弟性命搭了進去。
許暨還一心歡喜的等待著曹操的獎賞,萬萬沒有想到,等到的卻是……
程昱深知曹操心中所想,遂向曹操獻計:「主公,送上門來的若是不納,豈不寒了他們一片熱心?不如,先取葉城,再尋個罪名!」
曹操點點頭,宛然一笑,說道:「仲德所言極是。速速告知元讓,引兵馬盡入葉城!再令許暨說服許韶來降!」
郭嘉進言說道:「許韶舉城相投,實為功名而來。此舉一旦到達袁術耳中,定會引兵來戰。還請主公早發雷霆之兵!」
「好!元若、仲德,許昌便交予汝二人。」曹操對荀彧、程昱囑托完,遂點起精兵,直奔豫州。
接到曹操的書信,夏侯惇頓時大悟,便讓許暨頭前帶路,引了兵馬進駐葉城。
許暨立刻派人前往汝南告知兄長許韶,又安排府中設宴擺酒,宴請夏侯惇。
「將軍,家兄一直仰慕丞相,故使某接替了葉城的縣長,主管此城。」許暨一面說著,一面向夏侯惇敬酒。
夏侯惇早得曹操指示,遂言道:「丞相久聞賢仲昆之名,曾叮囑某好生相待!」
見夏侯惇如此講,許暨簡直是心花怒放,高興地不得了:「將軍過獎了!來喝酒!」
夏侯惇副將夏侯德、夏侯武也都知道曹操的意思,所以看著許暨就像看死人一般,目無表情的喝著酒。
酒宴結束,許暨送夏侯惇等人回去休息,獨自回到房中,揣摩著席間夏侯惇等人的行為,心中頗為不解。
這許暨可不比旁人,此人識人獨具慧眼,比其兄長有過之而無不及也!
夏侯惇席間所言,每講一句便有停頓,似有所思,定然是的心中有事;而觀其兩員部將,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中含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殺氣。
這是為何呢?
想來,自己打開城門,獻了城池,這可是偌大的功勞!怎麼會有如此反應?
曹操呀曹操?!
汝到底想要如何?
挾天子以令諸侯者?!當為一代梟雄!
啊!?
莫不是因此鬧了吾兄?!
想到這裡,許暨連夜出來府門,帶著數十家兵,騎了戰馬,離開了葉城,直奔汝南而來。
得知弟弟許暨趕來,許韶匆匆打開城門,放了他進來。
「二弟,匆忙至此何故耶?」許韶問道。
許暨匆匆言道:「哥哥,大事不好了?!」
「怎麼回事兒?」
許暨緩了緩氣,便將見到夏侯惇的以往經過講述一遍,言畢,又說道:「哥哥,你我兄弟遍觀天下群雄,稱梟雄者唯有曹操也!汝早年為其謀面,下次定論,豈會不惱?」
「哎!」許韶歎了口氣,說道,「吾尚以為曹孟德一代梟雄,豈會為此惱吾?奈何竟忘記梟雄者,可暫忍而不謀,日久必謀之!幸虧有弟點醒為兄,否則悔之晚矣!」
「哥哥,我逃出葉城,夏侯惇定會知曉。接下來當如何?」許暨問道。
許韶微微一笑,說道:「汝且莫慌,隨吾去見本城都尉。」
許韶帶著許暨出了太守府,直奔都尉府。
汝南郡城中的都尉姓李名通,字江達,江夏平春人,武藝高強,槍法絕倫,善攻陣,精防衛。袁術稱帝以後,加封他為鎮西將軍,領汝南太守。後來許韶到此,他讓出太守府給許韶,自己搬到了都尉府上。
聽說曹操兵馬已經佔領葉城,李通大驚,急忙對許韶言道:「大人,城中軍馬不過萬人,如何抵擋曹操十萬大軍?陛下調集豫州四萬兵馬,已經去了揚州。現在陳國、梁國的兵馬已經被雷薄、韓浩二人帶往安風津,抵擋劉備。豫州兵馬所剩不多矣!」
「將軍,何不速速寫信請駐守新平的游擊將軍苟安引所部兵馬來援!」許韶說道。
李通點點頭,言道:「為今之計,只得如此!」言畢,遂作書信,使快馬送去。
次日,夏侯敦發現許暨不見,立刻派人追查。
城門守衛告知許暨夜間帶著數十人出城,向汝南方向去了。
夏侯
侯敦問夏侯德和夏侯武:「這廝連夜跑到汝南去幹什麼?」
「都說他們兄弟識人觀相頗有能為,不知真假!想來我們昨日也沒有露出什麼才是!?」夏侯德言道。
「他跑就跑了,管他呢?!」夏侯武就是一個莽夫,多用一點腦子都嫌累。
夏侯敦吩咐道:「速速去稟報丞相。」
曹操引領大軍已經抵達了汝南境內,距離葉城也不過是百十里地。
接到夏侯敦的消息,他問郭嘉:「奉孝,此事為何?」
「識人觀相許兄弟,果然名不虛傳呀!」郭嘉聽完,謹慎的言道,「主公,許子將兄弟這是看穿了終究難逃一死,所性逃到了汝南,準備與我軍一決雄雌!」
曹操本就怨恨許子將,見他們又識破了自己的意圖,勃然大怒:「吾定斬此人!」言畢,使大軍加速行軍。
迎接曹操進入城中,夏侯敦請示道:「許暨已經逃亡汝南。我軍當如何?」
「速速出兵,準備攻打汝南!」曹操言道。
郭嘉言道:「汝南駐兵萬人,不足為懼也!然,新平駐軍近兩萬餘,若是來援,恐難建功!」
曹操問道:「奉孝可有對策?」
「新平駐軍將領名苟安,此人好大喜功,貪名圖利,亦是喜愛珠寶金銀。若是主公許其官職,贈其珠寶,定可招降此人。」郭嘉說道。
聞聽此言,曹操大喜:「些許錢財有何不可?此人現居何職,亦不過是偽皇帝麾下的假將軍!吾可請天子冊封他堂堂將軍!不過,哪位替吾說之?」
中郎將毛階出列言道:「主公,末將不才,願往一試!」
「好!」曹操遂許他兩箱珠寶金銀,令其前往新平遊說苟安。
毛階離去後,郭嘉又言道:「汝南城中主將李通,善戰精守,卻是人單力孤,定不會引兵出城作戰。主公可遣重兵攻城,援軍不來,此城破矣!」
曹操從其言,立刻使夏侯敦、夏侯淵、曹仁、曹洪四人各引兵馬圍城而攻。
見曹軍圍城攻來,李通大驚,使許暨引兵馬兩千守衛北門、兄長李緒引兵馬兩千守南門、兒子李基引兵馬兩千守東門、許韶引兵馬三千為機動四門照應,自引兵馬守在了敵軍正面的西門。
李通、許韶已經動員了城中百姓來協助守城。
登上西門城樓,李通、許韶遙遙望著黑壓壓的一片曹軍,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李通言道:「上大夫,此戰恐難得善終耶!」
「自從主公據璽稱帝那一刻開始,吾一直生活在忐忑之中!」許韶說道。
「若是苟將軍兵馬及時趕來,你我便能得救!希望我們能夠守到那個時候!」李通歎了口氣,似乎是在安慰許韶,也許是在告訴自己。
攻打西門的曹軍將領是夏侯敦。
他望著城上的守軍,對夏侯德說道:「不是說城中有一萬餘人嗎?怎麼看著這麼少?」
夏侯德看了看,說道:「看來城中有能人呀!發現咱們四門圍攻了!」
「既然分散了兵馬,那還等什麼?進攻!」夏侯敦大喝一聲,指揮士兵朝著城門衝去。
曹軍士兵高舉盾牌,抬著雲梯,推著攻城錘,蜂擁而至。
李通望著黑壓壓的曹軍,冷靜沉著,待敵軍進入射程,盡使士兵開弓放箭,對著攻到城下的敵軍投下滾木擂石!
城下士兵被滾木擂石砸中,哭爹喊娘的叫喚著。
不斷地有士兵從雲梯上爬到城上,又被守城的士兵砍殺、推下去……
看著越來越多的敵軍聚攏到了城下,李通吩咐士兵們抬來滾燙的開水,從城上潑了下去。被燙的曹軍哇哇鬼叫著跌落了下去。
不多時又有後面地曹軍衝了上來。
城下的屍體已經摞起來丈許,死去的士兵多達數千。
城上守衛手中的刀已經卷刃了,一旁站著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了傷口,旁邊歪歪斜斜躺著、靠著的已經死去了不少。
日頭從東挪到西,城牆也被鮮血染紅了,城上台階正汲汲的躺著紅色的液體……
李通一手握著腰刀,一手撐著城牆上的垛口,喘著粗氣,看著暫時退去的曹軍,詢問道:「其他幾門戰果如何?」
「回將軍,東門被敵人攻上去了。幸好許大夫引兵趕到,又將敵人趕了下去!南門陣亡五百、北門陣亡六百!」
「哎!」李通歎了口氣,靜默不語的看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