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狼騎落北投二袁,陳張二郡納溫侯
上回書說到,賈詡賈和獻計,使四賊詐取長安,誘使呂布上當。
果不其然,呂布得知張濟、樊稠二人引兵攻打長安,大驚,慌忙揮兵。郭汜、李傕見他兵退,急急引了兵馬追殺而來。
奈何呂布心中掛記長安,無心戀戰,只顧奔走,不想折損了好些軍馬。
儘管趕回,他卻發現張濟、樊稠兵馬雲屯雨集,已經包圍了長安。他揮兵死戰,方得進城。
然,軍士皆懼怕呂布暴虐,衝殺中多有投降者。
四賊圍困長安數日,便與城中董卓餘黨李蒙、王方勾結。
李蒙者,本是李傕的侄子,混入城中,便與王方混在一起,日夜等待四賊攻來。他們與四賊暗有往來,留下聯絡。
一日,趁著呂布疏忽,他們偷偷打開了城門,將四賊大軍放了進來。
四路賊軍蜂擁而入,饒是威猛如呂布者亦是難擋。
倉皇之中,呂布只引了數百騎衝出府門,欲救王允。
然,王允言道:「若蒙社稷之靈,得安國家,吾之願也;若不獲已,則允奉身以死。臨難苟免,吾不為也。為我謝關東諸公,努力以國家為念!」
見他執著,呂布再三勸阻,終是無計,只好引部而去。
李傕、郭汜終是進了長安,圍了金鑾殿。
倒是獻帝果真有一派的帝王之氣,從容而出,登上宣平門。
帝皇一現,竟懾服四賊。
四賊望見黃蓋,立時約束部下,下馬磕頭,高呼「萬歲」。
獻帝倚樓而問:「卿等不候奏請,私自擅入長安,意欲何為?」
李傕、郭汜仰面而奏,答曰:「董太師乃是陛下社稷之臣,無端被王允謀殺,臣等特來報仇,非敢造反。但見王允,臣便退兵。」
此時,王允正在天子身側,聽到他們的奏請,便向天子奏道:「臣本為社稷謀計,事已至此,陛下不必可惜為臣,而貽誤國家。臣請下見二賊。」
獻帝感王允救駕之功,猶豫不決。
見天子遲疑,王允縱身自宣平門城樓上跳下,大聲叫道:「王允在此。」
李傕、郭汜拔劍逼近,大聲斥責道:「汝憑何罪而誅殺董太師?」
王允強忍傷痛,大聲指責道:「董賊之罪,彌天亙地,不可勝言!受誅之日。長安士民,皆相慶賀,汝獨不聞乎?」
李傕逼迫道:「太師有罪,我等何罪,汝因何不肯相赦?」
此時王允雙眼迷離,想必是跳下時傷了內臟,口中噴出鮮血。儘管如此,他依然含糊的大罵著:「逆賊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有死而已!」
二賊惱羞成怒,起手斬殺王允於樓下。
後人有詩稱讚道:
王允運機籌,奸臣董卓休。
心懷家國恨,眉鎖廟堂憂。
英氣連霄漢,忠誠貫鬥牛。
至今魂與魄,猶繞鳳凰樓。
四賊殺了王允,竟脅迫諸大臣。
太常卿種拂、太僕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皆因斥責他等,而被四賊斬殺。
四賊以兵馬迫使獻帝封賞。
獻帝方知自己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卻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以待能臣。
至此,獻帝冊封李傕為車騎將軍、池陽侯,領司隸校尉,假節鉞;郭汜為後將軍、美陽侯,假節鉞,同秉朝政;樊稠為右將軍、萬年侯,張濟為驃騎將軍、平陽侯,領兵屯弘農。其餘李蒙、王方等,各為校尉。
至此,長安之亂告一段落,四賊擾亂朝政剛剛開始,漢朝進入了後董卓時代。
此時,曹操正準備討伐陶謙。
而逃跑的呂布現在已經到了南陽,準備投靠袁閥的長公子袁術。
袁術,袁閥袁逢的嫡長子,乃是袁逢正妻所生。是故,他才是繼承了袁閥大權的長公子,在袁閥的發源地南陽積蓄自己的勢力。
當呂布進入南陽之後,袁術可知道呂布的厲害,隻虎牢關一戰,便被呂布的威名嚇破了膽,又豈會養這麼一隻吃人的老虎在這裡呢?
可是如何才能給把這隻老虎推到別人那裡去呢?他又不敢得罪他呀,只好讓他到河東屯兵。
屯什麼兵呢?呂布一路逃來,身邊只剩下不足五百名騎兵了!
這不也沒有辦法嗎?
寄人籬下,呂布只好引兵而去。
河內太守張揚留呂布,使其軍馬入城。
呂布觀河內人煙稀少,難以為基,稍事休整,招募了千餘兵馬,便辭了張揚,北投袁紹去了。
見呂布來投,袁紹大喜,遂使為將。
袁紹麾下謀士田豐前來進諫:「呂布乃虎狼之士,腦後生反骨,久必克主。如丁建陽與董卓者,便為先例。請主公慎用。」
聞聽此言,袁紹不由變色。
袁紹本是多謀寡斷之人,見田
田豐如此一說,不由得犯了嘀咕,便問道:「依卿之見,孤當何如?」
「今黑山作亂,主公可使呂布引本部兵馬前去征討。若勝,則留之;若不勝,則殺之。」田豐此計甚是毒辣。
那黑山賊人多勢眾,沒有十萬也有數萬之眾。他竟然建議讓呂布引千餘兵馬去征討,這不是送呂布去尋死嗎?看來,他是真的想置呂佈於死地。
只是,他卻沒想到,因他一番話卻成就了一方亂世的諸侯。
袁紹聽從了他的建議,立刻召見呂布。
「奉先,汝新來,孤想倚重你,委任你為大將,又恐部下不服。今有一功勞於你,不知你可願往?」袁紹顯得十分慷慨的說道。
「明公有何吩咐,儘管安排。布定當效命。」呂布一振虎軀,鏗鏘而言。
見呂布如此,袁紹大笑一聲說道:「吾得奉先,如虎得翼也!今黑山作亂,汝引本部兵馬為孤討他回來如何?」
「這?!」一聽此言,呂布方才感到話一出口,難以贖回,不得不答應道,「布願往。」
言畢,他辭別袁紹,整頓兵馬便欲往黑山而去。
見呂布離去,田豐向袁紹言道:「孤狼呂布不能為我主所用,自然也不能讓他成為他人的戰刀!借黑山之手除去呂布這個毒瘤,吾主當安!」
袁紹微笑……
卻說呂布帶著兵馬便欲往黑山。
忽然,部將成廉前來稟報:「主公,黑山去不得?!」
「汝因何如此言說?」呂布本就失意,見他如此說,急忙問道。
成廉言道:「袁本初令主公前去,竟不許兵馬,也不許糧草。而黑山軍數以萬計,吾等如何與之戰?」
聽此言,呂布方醒,大罵袁紹:「袁本初,吾以為汝當世豪傑,竟不想如此齷齪?!吾當速去。」
言畢,遂引兵東去。
袁紹知其東去,本欲遣將殺之,奈何顏良、丑不再身側,畏懼呂布武藝,遂使之遠去。
因軍無常糧,呂布軍馬所過之處盡起劫掠之事。
百姓們無不躲避。
行至陳留郡。
陳留太守張邈引郡內官員列隊相迎。
落魄多日的呂布見此排場,甚感欣慰。
「將軍遠來,邈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張邈親自來到呂布馬前,牽馬扶蹬。
見張邈如此,呂布竟然坦然領之,言道:「孟卓客氣了!布自長安一路奔波,兵馬勞頓,還請安置。」
張邈立刻引呂布入城,派人安置酒席,使呂布坐了尊位。
席間,張邈將太守符印取出,獻給呂布:「邈才能有限,無法與此亂世抗衡。恰今得將軍至此,還請將軍收納。」
呂布大喜,遂受其印綏。
不日,兵馬近萬人進入陳留,有人稟報呂布。
呂布遂使部將成廉為先鋒,引兵相迎。
成廉去後不久,便有使來報:「成廉將軍回信,請主公莫進。來將乃是高順、侯成、曹性、郝蔭、魏續、宋憲六位舊人,聞主公坐落陳留,特護送主公家眷而來。」
聞聽此消息,呂布大喜,遂使人迎之。
原來,當日高順等人發現李傕、郭汜兵馬入城,立刻整頓兵馬趕往呂府。
他們沒有找到呂布,只得拚死護送呂布的家眷從長安城中衝了出來。幸虧在魏續、郝蔭、宋憲在外徵糧而歸,與大家相逢。
眾人這才一路打聽,追著呂布的足跡,奔波而來。
復得諸將,呂布勢力徒升。
此時,曹操正與劉備在小沛對壘,只留荀彧等人駐守。
東郡太守陳宮與邊讓交厚,知曹操派遣夏侯敦殺了邊讓,心中對曹操所為不滿。
見兗州空虛,他又聞呂布在陳留,遂星夜趕來相見。
見到呂布,陳宮言道:「公乃天上翱翔的蒼鷹,地上飛騰駿馬,僅僅蝸居在此陳留如何能夠展示你寬宏的志向?憑公屠戳董賊,救駕於朝堂之威,何不振臂一呼,賺起十萬精兵,策守一方,以待後圖呢?」
呂布急忙問計:「布早有此心,奈何沒有不知如何下手?敢問公計?」
陳宮言道:「曹操謀殺了兗州刺史劉岱,豪奪了兗州。今曹賊正在小沛與玄德公搦戰,公可趁此機會,舉兵攻打兗州!」
聽陳宮所言,呂布大喜,遂起陳留兵馬,星夜兼程,直奔東郡。
陳宮判了曹操,引呂布攻入兗州。
這一系列的動作引起了荀彧的警覺,發現呂佈兵馬進入兗州之後,他立刻派人前往徐州稟報曹操。
這便是曹操撤兵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