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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五 軌跡 軌跡五 文 / 納蘭靜宣

    霄月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擦臉上的淚珠。

    卻被楚晨熠阻止了,在霄月不解的昂頭看他時,就見他神情嚴肅的伸出手,修長的指尖落到霄月的臉上。

    輕輕的指腹滑過霄月的臉頰,撫去了霄月臉上的淚水。

    「哭出來也好。」

    他的聲音十分壓抑,好似有什麼情緒,一定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壓制的住。霄月心頭微震,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任由著他輕輕的為她擦去滾滾而落的淚水。

    好一會才停下,楚晨熠收回手,再次將她拉入懷中,不同於剛剛那個輕輕而持久的擁抱,他僅僅是安慰式的抱了一下,然後就鬆開了她。

    漂亮的眸子裡依舊執著的光彩,他好像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的說:「一天,我再等你一天。現在不要急著給我答案。你若還是堅持,我便離去。若是你來了,天涯海角,我都是願意帶你走的。還有,這個。是你的。」

    他鄭重的將手中的虎符放到霄月的手心裡,微涼的觸感,霄月仰頭,看著信誓旦旦的樣子,心頭有些不真切的感覺,整個人卻被他震的心潮澎湃。

    如果沒有霄震天這件事,霄月幾乎能確定,自己一定會願意點頭的。

    可惜,她不能走。至少現在還不能。

    咬緊牙關,別過頭,將眼中再次湧上來的淚一點點的逼退,心裡的掙扎在此時顯得那麼的無力。

    她知道,依楚晨熠的實力要找到霄震天並不是難事,但是她更知道,真正讓她不願點頭的理由還是楚逸寒。人吧,在感情面前,或是在付出很多很多時,一絲回應都沒有,總是不甘的。

    而霄月覺得,她不是不甘心,而是自己不夠勇敢吧。緊了緊手中的虎符,明白他的意思,不走,就用這個保護自己。走,就拋棄一切。

    可是霄月知道,真要走,那麼等於的是她要拋棄很多的東西,比如岳子菁還在太子府,她還答應了東方莘醉要救霍梓修,她是個守信用的人,不能讓楚晨熠救霍梓修,因為這樣一來就暴露了東方莘醉是青鸞的人,這樣一來不就是出賣了青鸞嗎?

    顧慮往往不是最好的理由,但卻是最實用的借口。

    「時辰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說罷,霄月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楚晨熠站在那,停在半中空的手上還留有她淡淡的體溫。而那艷紅色的衣袂卻很快的消失在石橋上。留一片靜靜的花在陽光下搖擺。暗下眉頭,縱使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還是想再試一試,再等一等。而且有些事,他確實安排的還不夠全面。

    歎口氣,腦中出現的是那日宣燈節,她如孩童一樣的笑,如孩童一樣的失落,一幕幕,都是那麼的清晰。好似一伸手就能抓的住,可是真的收手,卻發現什麼也沒抓住。他該是愛上她了吧。楚晨熠淡淡一笑,儘是無奈。

    霄月從亭中出來時,兩隻眼睛紅腫的厲害,心頭的梗塞讓她無比難受。

    雖陽光依舊明媚,可是霄月的心卻潮濕的和大雨將至一樣,出了熠親王府,她走在這古色古香的街道上,空洞的眼中閃過的是格格不入的茫然。()

    哪怕已經十多年了。但是霄月就是感覺自己融入不了這個世界,心很孤單。

    是的,孤單,明明是兩個靈魂同時來到這個世界的,她堅持了那顆初心,可是為什麼楚逸寒卻沒有呢?霄月想不通。

    眼睛再次漲的通紅,一抬腳,發現已經走到一座石橋邊了,看著結著厚實冰面的護城河,霄月想到的卻是楚晨熠,他有溫和而明媚的五官,看著她時,總是含著笑的眼像魔障一樣,緊緊的盤踞在她的心中,怎麼揮也揮不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霄月一低頭,本以為他該是在自己面前的,那白衣盛雪,坐在輪椅上,淡然而尊貴,淡淡一笑,似乎所有的事,都好像是握在他手中千絲萬縷的線一樣,只要他願意,這個世界便是地動山搖。

    「小心楚晨熠!」

    突然東方莘醉的話從她腦中一閃而過,將霄月所有的思緒全部拉回,她整個人都似雷擊一樣頓在那裡。

    一個是青鸞,一個是楚晨熠,她突然有些迷惘,自己到底該是信誰?

    不,她誰也信不了!

    博慧本是陪著母親出來購物的,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橋頭發呆的霄月。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隨意找了個理由,就帶了三二個家丁朝著霄月走來。

    霄月才將思緒整理清楚,想著該是回太子府。查一查霍梓修的事。

    卻不料突然出現的家丁將她的路檔了去。

    霄月擰了下眉頭,臉色非常不好看。

    後邊的宣溪立即上前問:「哪來的家丁,為何無故擋路。」

    不等那家丁說話,博慧已經趾高氣昂的從那家丁的向後走到了前面。

    霄月記得她,伸手就將宣溪拉到了身後,不知道她為何而來。

    「怎麼?不認識我了?」

    她話語間帶著陰冷的笑,雖然隱藏的好,但是霄月卻還是看出了她的不善。

    心情不好的霄月是不想搭理她的,但知道她身份特殊,抱著她不惹她,她也不會為難她的想法,淡淡道:「本宮與姑娘所見次數甚少,從未正面相識過,用不認識一說有些牽強。」

    博慧被霄月說的有些怒意,但此時在大街上,不好發火,於是哼笑道:「告訴她,我是誰。」

    頤指氣使的橫了邊上的家丁一眼。就聽家丁道:「大膽,我家小姐乃當朝博宰相之女,博慧是也。」

    家丁有些洋氣的說著,霄月也不怒,只是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宣溪,掌嘴。」

    宣溪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走到那家丁面前,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霄月的話說的不重,所以那家丁沒聽到,只見宣溪走過去,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所以那一巴掌下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被打的家丁,他一伸手就準備要打宣溪,霄月早早就在袖中取出一枚銀針。

    從上次祭祀行刺後,帶銀針已經是她的習慣,手微微一動,一根針就直接插到了那家丁的小腿上。家丁被刺到了穴位,一時沒力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那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眾人看到此幕都愣了下,博慧則下意識的看四周。這個動作已經出賣了她的心。

    霄月也在家丁跪下的時候想到了一個人,楚晨熠。

    只可惜這次保護自己的人是自己,不是他,所以這博慧怕是要失望了。

    呵,果然,漂亮的男人,不缺倒追的女人。連這燕京第一美女都不例外。

    想到這霄月的心莫名的有些疼。

    不能想楚晨熠,必須把他從腦中剔除掉。

    博慧在人群裡沒的看到楚晨熠,但是霄月的手太快,她也沒發現是霄月,只是下意識的感覺這個女的有點邪忽。

    大眼睛瞪著她,心裡很虛,想了想道:「你這個妖女,我禁告你,不要糾纏皇爺,否則,我要你好看!」

    霄月被她罵,心中十分怒火,本來心情就不好,上次就看她那麼囂張,此時就很想修理她。

    手中的銀針緊拽,打著她再敢亂說一句,就讓她一個月下不來床的想法站在那。

    博慧本以為霄月會說什麼,但是沒料到她只是這麼瞪著她。自己本來就虛,這會被她瞪著就更虛了,一虛她就虛張聲勢道:「怎麼,被我說中了是吧,不要臉的蕩婦!」

    話還沒說完,霄月的手再一動,一枚銀針朝著博慧的脈門直飛而去,就在針插入博慧的脈門時,一枚石子飛了過來,將針打歪,但是針還是扎到了博慧的身上。

    霄月皺了下眉頭,一回頭,竟看到毓英朗。上次看到他是霄月拜託他幫金婉兒改資料的那次。

    而毓英朗出手時並沒認出來出手的人是霄月。這會霄月一回頭,兩人這麼一對,他就愣了。

    心中有些後悔出手了。

    博慧被針扎的一叫,疼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猜著應該是霄月動的手腳,正要開口罵。

    「月,太子妃?」

    差點喊錯名字的毓英朗很快就改正了過來。霄月禮貌性的點了下頭。

    猜著這博慧估計和毓英朗相識。

    果然就聽到博慧委屈而嬌氣的對著毓英朗道:「英朗哥哥,你來的正好,你要替慧慧作主!」

    毓英朗是不可能站在博慧那一邊的,博慧是什麼人,他還是知道的,而他的命可是紅纓,也就是霄月救下來的。之前他一直是懷疑,但是剛剛霄月的那枚銀針已經完全讓他確定,當年在戰場上救了他的人就是霄月。他果然沒猜錯。

    「胡鬧,太子妃你也亂罵,不要命了嗎?」

    博慧愣了,毓英朗的個性一樣很陽光溫和,對自己那可是龐的像自家的妹妹一樣,向來都是她說一就是一。怎麼碰到這個女人,他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呢?

    博慧再次受到打擊。那種打擊比之前楚晨熠護著霄月時的感覺還要難受。她越發的討厭起霄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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