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昕想要動一下身子,但感覺渾身疼痛,手腳都不是自己似的。睜開眼睛,外界強烈的光線讓張昕感覺難受,又把眼皮合上。
待眼睛適應後,張昕才緩緩打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白色,白得刺眼。
她的腦子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時,一把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死丫頭,你終於醒了!」
那人撲到張昕的身上,緊緊地抱著她,「你醒了,你真的醒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張昕胸前的衣服濡濕了一大片,收到身上那人的影響,她的眼眶也積滿了水汽。
「小姐,請先讓開一下,我們需要幫病人做檢查!」進來好一陣子的醫生終於忍不住開口,請那壓在張昕身上的人離開。
醫生給張昕做了一個詳細的檢查,便對張昕說:「張小姐,你身體已無大礙!」
「她真的沒事了嗎?」那人激動地抓著醫生的胳膊問道。
醫生不著痕跡地甩開那人的手,點點頭,「是的,張小姐既然醒過來了,就說明已經過了危險期,只需適當的休養,身體就會慢慢好起來!」說完,醫生和身後的兩位護士一同離開了病房,給張昕她們留下空間。
「琳恩,這裡是哪裡?」這是張昕醒過來後的第一句話。她不是和阿洛斯一起掉進了深淵了嗎?為什麼……
「這裡是中國啊!你以為還在馬來西亞!」黃琳恩輕輕把張昕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臭丫頭,我真的被你嚇死了,人去旅遊你去旅遊,怎麼會遇到空難!幸好……」
黃琳恩的眼眶紅了,後面的話哽在了喉嚨說不出來。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詞語都無法表達當時她在機場看到屏幕上「失聯」二字時的感受,更無法表達那一通半夜來電給她的衝擊。
張昕握著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地掃著,「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你應該高興才對!」
黃琳恩用力地戳了張昕的額頭一下,「你就高興了,難為我在這一年半的煎熬!你知道我這一年半里收到過多少封病危通知書嗎?」說到這裡,黃琳恩眼裡的霧氣再次聚集。
張昕緊緊地抱著黃琳恩,她知道,她全都知道。如果角色調換,她一定也會像她一樣痛苦。那種看著自己關心的人失去生氣的無力感,真會把人逼瘋。
「對不起,琳恩!」張昕說得很輕很輕,但這五個字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包含了,包含了兩人二十多年比親姐妹還親的感情,也包含了兩人之間難以割捨的情誼。
黃琳恩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水汽拭擦乾淨,稍稍推開了張昕,直直地看著她,「張昕,我告訴你,下不為例!如果你下次再這樣子,我就不會再理你。」
張昕右手舉起,三隻手指向天,「不會了,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黃琳恩抱著張昕的手一下子收緊,「你記住自己說的話!張昕,你記住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