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芯小姐,進去休息一下吧!」張媽媽進去山洞巡視了一遍,用碎石把楊燕埋在了山洞旁後,對還楞在洞口的張昕說道。
張昕一聲不吭地走進山洞,靠著洞口旁的岩石,坐下,雙手抱著腳,雙眼注視著洞外郁蔥的樹林。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下子難以接受,高德死了,高肅俊死了,楊燕死了,高老夫人下令要捉拿她,從此她就是一個亡命之徒。
她的廢材體質是親生母親故意而為之,讓她受盡委屈,被人側目,甚至連高家的下人都會在背後談論她。楊燕究竟還帶著多少秘密到陰府呢?而又有多少與她相關呢?
「芯芯小姐?」張媽媽輕輕走到張昕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你還在生氣嗎?」
生氣?她生氣嗎?當她看到楊燕不停流血的傷口,她早已忘記她隱瞞著報仇計劃;在看到她的雙眸閉上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氣惱,所有的怨恨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心臟處一下又一下無法忽視的刺痛。
這種痛張昕早在五歲時就嘗過了,是親人離世的痛,是最愛的人離去的痛。
張昕不吭聲,張媽媽以為她是在生氣,便解釋道:「或許你覺得小姐很自私,為了報仇而不顧你的身體,強用外力封住了你的血脈;或許你會恨小姐嘴裡答應了你,但卻一直不讓你插手報仇的計劃,但你有想過作為一個母親的苦心嗎?」
張媽媽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你超強的武藝潛能沒有被我們掩蓋住,你一定會受到高家人的重視,受盡他們的寵愛,但你確保在那種環境裡,你還能保持純真的個性嗎?你看看高家其他的孩子,你想變成和他們一樣,自我膨脹,自取滅亡嗎?」
「芯芯小姐,或許你覺得你這十幾年過得很苦,這個我不否認,但小姐過得比你更苦,她受著和你一樣的屈辱,每天面對著殺父仇人而什麼都不能幹。其實早在十六年前,小姐就可以去報仇,但她發現懷上了你以後,不想把你搭上,所以一直隱忍到現在。」
張昕嘴角扯了扯,「那這樣說是我欠了她?」張昕靜下來,腦子也開始清晰,她明白對楊燕的愛大於恨,但被張媽媽這樣一說,她的心中又堵著一股氣。
張媽媽雙手在胸前不停地擺動,「芯芯小姐,張媽媽是個粗人不會說話,我沒有這個意思,我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諒解一下小姐作為一個母親的苦心。她心裡一直想著你,她不想連累你,本來我們已經計劃好了今天晚上把你送走,讓你遠離暴風雨。誰知道……」
淚水順著張媽媽的臉龐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到岩石上,碎裂了,成為點點水花。水汽也爬上了張昕的雙眸,把她明亮的雙眼遮蓋住了。
張昕看著天邊徐徐降下的太陽,耀眼的紅光像是在諷刺著她的愚昧,如果不是她的衝動,她們的計劃就不會被揭穿,楊燕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