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宸微微一笑:「那些我還不放在心上,不過姚兄,現在,你是否該和我說些實話了。你們真的只是因為不堪此獸所擾,才要這樣大張旗鼓,聚眾將其滅殺嗎?」
她似笑非笑,眼中卻帶著凌厲之意,姚南全身一震,低聲道:「其實師姐亦有命,讓我將實情告訴諸位。我們之所以要滅殺此獸,實是因為要取它身上的妖丹,此丹於本門大有用處。師姐亦說,在滅殺此獸之後,我們只取妖丹,身上其餘之物,都可以任由兩位自取。」
「這樣啊……」莫紫宸微微沉吟,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還像個樣子。不過她倒是想見識一下,烈火鳩的妖丹,到底是什麼樣子。
雖然烈火鳩不如天子狸那樣罕見,但它體內的妖丹,卻是屬性極為精純的烈火元丹。與雪魂珠截然相反。
三百里的距離,飛行不過一個時辰而已,阿姆巴尼,岳清歌便下令,讓眾弟子將陣旗四下佈置,隨後,她便取出了一個巨大的陣盤來。
這陣盤足有數尺方圓,共分八角,上面全都刻著陣法雲紋。一看便知是一件古器。姚南低聲道:「那是本門先祖所遺的數件古寶之一,也是難得被攜帶出來的一件。」
他與莫紫宸站在一處,而段清霄與錢霽雲則站在遠遠的另一端,不時的向著這邊望來。
莫紫宸道:「那個姓錢的,他是什麼身份?」
姚南道:「他是外海極具盛名的一位散修,中期的時間已久,據說極有希望晉階後期,做事膽大,往往喜於搏命,但每次都能收到意外之效,我曾聽說,他與內海五峰島主,道號大峰的元嬰祖師,似乎有什麼關係。因此才能在外海混得風生水起。不過他唯一的缺點,便是性好漁色,不過從未因此而誤事。不知道段師弟是什麼時候結識他的。」
莫紫宸笑道:「想必亦許以重酬了吧?」
姚南臉色有些尷尬,他輕聲說道:「他曾說,要索取本門三位女弟子為侍妾,被師姐嚴詞拒絕,後來,答應給他十年靈脈出產的三成,作為補償,他才答應這次出手。不過,要成功之後,他才能取到所有報酬,否則的話,就只能拿報酬中的一半而已。」
莫紫宸微微點頭,岳清歌雖然做事周全,但亦有果決的一面。這樣才是身為掌門人的氣度,否則的話,一味客氣退縮,並非取事之道。
那邊一陣忙碌,似乎已經佈置完成,岳清歌一揮手道:「你們自行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那些弟子點頭應命,然後便都退走。
海天之間,便只剩他們五人,再加上一個並未表露出身份的丹雲。
莫紫宸轉頭對她低語幾句,丹雲應聲,身形一縮,便悄然隱入仙靈舟中不見。
這時錢霽雲已經飛到了近前,他大笑著說道:「莫道友那位同伴呢,人去了哪裡?」
莫紫宸笑道:「到時候她自會出來,錢兄在外海生存多年,對烈火鳩應該有幾分瞭解,不知對我們今天的行動,有幾分把握?」
錢霽雲哈哈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盡力而為就是。」
莫紫宸便不再答她,她微閉雙目,將自己的神念散發出去,感應到在海底深處,果然有著一條極為龐大的火系靈脈。
逗逗也像感應到了下面的氣息,它「嗚嗚」的叫了兩聲示意。
錢霽雲的目光被它吸引過去,奇道:「莫道友這隻小靈獸,是從何處捕來?雖然體內靈氣稀薄,但長得十分可愛。我也想捕上幾隻,回家給我的那些侍妾們玩去。」他哈哈大笑道:「至少也要幾十上百隻,否則不夠分的。」
莫紫宸淡淡道:「這是我從一座深山中所得,並無族裔。」她轉過頭去,不再與錢霽雲說話,錢霽雲也不再去糾纏她,而是自顧自的去和段清霄說話。
眾人在海面上安坐了三日,莫紫宸忽然睜開眼睛。
她感應到海下那條安靜的靈脈,變得活躍起來。
這時,岳清歌已經沉聲說道:「大家小心,那只烈火鳩要出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見前方的海面上,水位忽然下降了數尺,接著便有一座巨大的島礁露了出來,方圓數十丈,通體赤紅,如被火灼燒過一般,上面怪石嶙峋,如魚鱗一般,果然不愧赤鱗礁之名。
在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凹坑,這時四周的海浪,已經開始翻湧起來,如被燒開的水一般,一個個的氣泡不停冒起。
眾人都結束了打坐,站於空中,屏息凝神的向下看去。
忽然間數丈高的浪頭一下子立起,岳清歌喝道:「小心!」
眾人紛紛向著空中衝起,然後,便有一個碩大的紅色影子,從那凹坑的中央飛了上來。
無數海水全都倒灌而入,被它身上的翎羽所震飛。露出這只烈火鳩的真容。
這是一隻身軀足有數丈長的怪鳥,它身上長著長長的赤色翎羽,脖頸細長,上面長著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肉瘤。形容醜怪無比。
在它的額頭上,有一朵如火焰般的印記,燦然生光。
它飛至海面,喉間發出了一聲長鳴。四周升起無數的白氣。
卻是因為它週身所布那些炙熱的火靈氣,將四周的海水全都蒸乾的緣故。
眾人這時早就已經隱到了雲層之中,藉著萬靈大陣的遮蔽之力,不會為其所見。烈火鳩只能看到一片空蕩蕩的海面而已。
它一抬頭,便看到在不遠處的島礁上,巨浪拍來,有一枚朱果在水中,若隱若現。
它頓時大喜,發出一聲低吼,沉聲道:「是何人遺落在此?」
這只烈火鳩,行事極為謹慎,它隱於地底靈脈之中,靜修數千年之久,除了曾吞食過幾個御靈門的弟子,以及他們所御之獸外,並無現世之舉。它一心想借此靈脈,修成大妖。
不過紫荊草上所結的朱果,卻是它平生最為珍視之物,此果能化去它體內烈火積鬱之毒氣,對它化形有極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