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修仙界亦平靜之極,每逢歲旦,北地三族亦會遣使至太華拜賀,按他們所說,羅教在吞併了碧雲閣之後,似乎內部的事情仍未處理完全,並沒有繼續向外擴張,他們三族聯手,這些年的勢頭,已經蓋過了現在封山不出的青城莫家,成為昆吾修仙界中舉足輕重的大勢力。
只是唯有不足的是,現在他們仍未出一位元嬰修士。
不過江展鵬,倒是還有希望達成這個願望。為此,他已閉死關數十年不出。
莫紫宸在上次出關的時候,偶然遇到海青嵐來訪,曾與她有過深談,知道北地的一些情況。心中亦覺奇怪,她當年送出雲離開明月島,去碧落海中存身,本來還以為,這位修行日久的元嬰老怪物,絕不會甘於寂寞,要在碧落海中掀起一些風浪來,但沒想到,數十年間,她一直無聲無息,就好像已經從世上消失了一樣。
想起出雲當年給她下的陰招,她心中一直記著,想著有朝一日,若是重見的話,也要原樣奉還才好。
為此,她在上次從窮極歸來之後,特地傳書與碧池宗,想讓刑飛廉來此相會,看看她的體內,是不是也被出雲下了什麼暗手。
但讓她驚訝的是,刑飛廉在與她分開之後,並沒有回到碧池宗,而是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她的師尊青漣,仍在四處尋找她的下落,還托莫紫宸代為尋訪,她無奈,只得把這件事情放下。
太華宗又有數人結成金丹,其中甚至還有一位,是拜在秦川門下的後輩弟子。()他因為天資聰穎,現在正獨立一峰,閉關苦修。
鞠二已經晉階金丹後期,杜家姐弟也都同時晉階中期。這一對情意極深,卻又最喜歡彼此相爭的姐弟,仍然沒有分出先後。
雲睿一如先前,時常來找杜觀雲,但杜觀雲卻總是對他若即若離,似乎又漸漸回到了去窮極之間的情況,讓雲睿感到頭疼不已。有時他甚至會上青木峰,找莫紫宸抱怨,只是這些事情,莫紫宸也沒辦法幫他。
太華宗的實力與日俱漲,除了元嬰修士仍只秦川一人之外,其餘都已不在另外三宗之下。
這一天,又是兩人相會的日子,他們在臥室的玉榻上,共赴欲樂雙修無上妙境,終夜未歇。
直至清晨,一抹天光透了進來,莫紫宸只覺得身體軟得像一灘爛泥一樣,她懶懶的拂去額前的青絲,看到拂曉的晨光,已經掠過了青木峰。將頭靠在秦川的胸口上,手指在他的胸前,輕輕的劃著,一邊說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今日的秦川,與往常不大相同。他們所修的忘情天訣,是無上雙修之法,並非僅沉迷於****之法。兩人平時相處,亦是水乳。交融,緩緩而登仙境。
但今天,他卻顯得格外狂暴,如暴風驟雨一般,像是要將莫紫宸徹底溶入自己的身體之內,一次又一次的索取,讓她都有些不堪承受。
秦川卻沒有答她的話,他貼著莫紫宸的發間,輕輕的說道:「方纔查看你體內元氣,似乎已經遇到了瓶頸,是麼?」
莫紫宸點點頭,這正是她這次出關想與秦川說的話。
她在閉關苦修數十載之後,覺得體內的寒冰元氣,似乎遇到了什麼瓶頸。
她自從喚醒冰靈根之後,一直沒有合適的輔助功法。後來在玄極地宮中,得到那只巨鯤贈予雲水訣,但那部法訣,在她修到金丹期之後,就有些不堪其用了。
尤其是現在,她體內修成兩枚金丹,第二枚更是雪魂珠所凝,比起冰靈根來寒氣更重,現在她體內的功法,已經無法再讓她運用如此龐大的寒氣元氣。
換句話說,一隻小馬,已經拉不動兩輛大車了。
而且,她所修煉的天心訣,也好像遇到了某些瓶頸,九重天心訣,在修至第四重後,便遲遲不能寸進。
她在此閉關數十載,最後幾年,修為不單沒有進步,隱隱還有倒退之象。
這種情況,其實先前並非沒有發生過,在她煉氣期的時候,便曾遇到過瓶頸,那個時候,她是下山遊歷,遍歷紅塵。以此為解決之道。
莫紫宸輕歎了一聲,用手挑著秦川的髮絲。
秦川輕聲道:「你是捨不得我?」
莫紫宸「嗯」了一聲,「有一點。我本來以為,我平日裡獨來獨往,就算離開你,雖然想念,也不會****牽掛於心。但這些年,想著能夠每隔數月相會,便不會太過思念,想及你在彼處,心中就自然覺得平安。」
她輕聲說道:「夫君,我是不是修行有些懈怠了?」
秦川搖頭:「我們所修的本來就是忘情天訣,雙修之法,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如果你真的對我毫不牽掛,怎麼能是介於忘與不忘之間呢。既非無情,又非有情,不為情牽,不為情困,介於有無之間,才是忘情天書之真意。」
莫紫宸點點頭,「你不用安慰我,我最近是有些懈怠了。」
她半撐起身來,轉過頭看著秦川,輕聲道:「你心裡也有事,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秦川點點頭,「我可能要閉關很長一段時間了。」
莫紫宸道:「與你體內的化身有關?」
她近年來,在與秦川雙修之時,已經感到在他的體內,有一股與他本身經脈格格不入的靈氣,這股靈氣並非出自他的本身,這些年並沒有被其化去,反而變得愈加強大起來。
秦川輕歎道:「當年我服用辟魔丹,現在看來,還是有其後症的。至少,當年所煉的那具化身,並沒有與我的法體完全相融。尤其是當年我曾經借此之力,硬抗天魔誅仙劍,吸去裡面的戾氣,遲遲不能煉化。如果平時也就罷了,但現在,我體內靈氣圓滿,有將要晉階之兆。在這個時候,我不能容許一絲一毫的意外出現。」
莫紫宸驚喜的說道:「你,居然要晉階了?這才不過只有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