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宸不及抬頭,身形向著下方一滾,看到頭頂上蘇如淨如蒼鷹搏兔一般,向她飛撲而至。
她不假思索,將手中如意絲一甩,混元罩被如意絲扯動,頓時飛起,向著蘇如淨的身前飛去。
蘇如淨對混元罩毫無興趣,她只想要得到莫紫宸。見混元罩撲面而來,手指輕彈,數道靈光飛出,欲將混元罩震開,另一手毫不停留,五雲錦飛出,向著莫紫宸當頭下落。
五雲錦靈光飛出,密佈成網,向著莫紫宸當頭罩來。她已經打定主意,只要將莫紫宸擒住,便立刻飛回龍鯉舟,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這個女子帶回青城。
混元罩向著她眼前疾飛而來,勢如千鈞,蘇如淨所發的靈光,居然絲毫沒有對它造成影響,只與混元罩一觸,混元罩的四周,金光閃動,頓時便將靈光擊碎,毫不停留的撞向蘇如淨身前。
蘇如淨頓時一驚。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將她的計劃打亂,她不得以收回五雲錦,如網一般的靈光在身前一橫,便將混元罩震飛出去。
趁著這小小的餘暇,莫紫宸已經飛身而起,如意絲當初靈氣斷絕,雖能縛物,卻不能用來對敵,她也不回身與蘇如淨糾纏,見混元罩被蘇如淨擊飛之後,已經飛向風眼處的流沙之中,頓時大急,飛身撲去。()
她低聲喝道:「金金,銀銀,出來!」
兩隻金靈蠱應聲而出,飛騰在她的左右,口中吐出長長的靈氣,如意絲飛快向前延展,終於與混元罩相連。
但混元罩重如千鈞,飛騰而去,其力量實在太大,莫紫宸雖然用如意絲將其纏住,但那股力道卻不是她能扯動,連同她的身軀,被一起吸入了風眼之中。
秦川大聲叫道:「紫宸!」
他在蘇如淨飛來之時,便已察覺,拋下身後的荊冷嚴,轉身撲來,荊冷嚴飛追而來,一掌重重劈在秦川的後背,金甲上泛起玄光。
秦川悶聲不吭,硬抗了他這一擊,兩人幾乎一前一後,向著莫紫宸的方向疾撲而去。
蘇如淨只遲了這一瞬,便沒有將莫紫宸抓到。她飛身去追,這時,江展鵬等人,已經從天靈梭中飛出,他們讓江問卿與莫家諸人纏鬥,本人如飛一般趕來。
一口足有數丈長的巨刃,破空落至,正是賀至琰所發的龍象般若神刀。蘇如淨迫不得已,回身以五雲錦去擋,只遲了這一瞬,莫紫宸與秦川等人,已經先後飛入了風眼之中。
混元罩飛入風眼處,莫紫宸頓時便感到,四周的狂沙,鋪天蓋地的向著這裡捲來。
在混元罩上,像是有著強大的吸力,不光是漫天風沙,甚至還隱隱有寶光閃動,當年被人遺落在此的法寶,也都被混元罩所吸來。
秦川與荊冷嚴,一前一後的飛入風眼。他們只見身前一道道的流沙,滾滾而來,形成一條條的流沙帶。
秦川透過風沙,看到莫紫宸的影子,向著她飛身衝去。
莫紫宸藉著混元罩護身,才能衝入風眼之內,混元罩的寶光,為風眼撐開了一條通道,但在三人衝入之後,那條通道便漸漸縮小,後面的人已衝不進來。
荊冷嚴卻並沒有站向兩人,他在空中略一停,差一點被四周捲來的風沙吹得飛跌出去,勉強穩住身形,臉上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激動,對於就在身邊不遠處的秦莫兩人,視如不見,向著身前疾飛而去。
在他所去的方向,是一片流沙,所形成的環形沙丘。
沙丘的正中,閃著一點熒熒的綠光。
這點綠光原來就是在流沙的深處,被混元罩所吸引而來,飛到此處之後,又被沙丘所阻。
荊冷嚴狂撲而去,一把便將這點綠光抓在了手中。他縱聲長笑起來:「哈哈哈哈!」
他將手掌攤開,在掌心處,赫然是一顆充滿了昂然綠意的種子。
他的手掌不停抖動著,心情激動無比。那只枯瘦無比的手掌,牢牢的將其抓住,體內靈氣奔湧,飛快的向著這顆種子奔湧而去。
種子上頓時發出一道墨綠色的毫光,向上衝起,荊冷嚴的眼中剛剛露出了狂喜之色,隨即,他便感到體內的靈氣,開始飛快流瀉而去。
他那激動的神色,頓時止歇。
本來狂笑的表情,如同在臉上僵住了一樣。
體內的無數靈氣,湧入樹種之中,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反應,一點也沒有他先前所期待過的,如當年青冥寶樹殘枝一般,能夠與體內靈氣相互呼應,彼此滋潤。
那道碧色靈光閃過之後,便於空中散去,這顆種子頓時變得顏色黯淡,毫無生息。先前的那股生氣,也隨之化去。
荊冷嚴的臉色大變。
她不停的發出靈氣,這是荊氏家族秘傳的咒法心訣,因為荊氏家族的心法,與青冥寶樹天生相連。當年那位執掌五方之一的青帝,借青冥寶樹中那一點天地本元之力,創出此心法,與青冥寶樹相互呼應,彼此相長,而歷代荊家的族長,又特有其秘傳的法訣,根據本身之血脈,與青冥寶樹中那絲元力,發生特別的反應。只要是荊家之主,無論是受了多重的傷勢,只要人尚未死,心脈未絕,便能夠借青冥寶樹之力復生。
相反,青冥寶樹受了再多的折損,只要根基未斷,就可以借主人體內的靈力復生。
這也就是當日荊冷嚴手中的那根殘枝,雖然被玄空子的元神險些折斷,但事後仍然能夠重複生機。
只是那根樹枝,在經過荊冷嚴幾次發動之後,元力耗盡,已經損毀,而他費盡心機,終於在流沙眼中,尋到了這顆當年浮雲歸海飛至此處時,飄蕩的寶樹種。
但這顆樹種,卻已經枯死!
或許它已在無盡的歲月之中,耗盡了本身的靈氣,或許因為多年流沙的侵襲,讓本身的生機完全喪失。
只剩餘先前那一點靈光,被荊冷嚴以本門心法所激發之後,便化去再無痕跡。
荊冷嚴手中愣愣的持著這顆樹種,他的臉色泛青,又一下子變得蒼白無比。
他多年的謀劃,終究還是成了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