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向懷中一掏,一尊小鼎已經出現在掌中。這正是他平時用來煉製丹藥和法器之鼎。
鼎下共分九足,他將鼎蓋一揭,現出並非空空,而是還有一層罩子,上面有著無數孔竅。
鞠二手掐靈訣,一道道的靈光不停從裡面飛出,如一條條的長索般,飛至外頭,將那些幽冥火捲住,然後便向著裡頭倒吸而去。
鞠二的臉上滿是喜色:「地底幽冥之火,是源自地心之處,屬性最為純淨之火焰,天生兼具地底陰力,以及火焰之陽力,兩者相融,是煉器絕佳之火,只是此火深藏於地心之內,極難溢出。我煉器最缺此火,這些年著意收集,都沒有能夠收到一絲。」
幽冥炎被莫紫宸的雪魂珠所壓制,已經失去凶焰之勢,只在空中四處飄浮不定,被鞠二的爐鼎一收,便即化去,被他全都收入爐鼎之內。
不過鞠二隨即臉上就露出難色:「這幽冥火果然是地心明火,兼備陰陽之力,雖然被我收去,但僅憑我的爐鼎之力,仍然難以將其煉化。看來只能等到回山之後,借地火窟之力才行了。」
莫紫宸看到他有些發癡的這副樣子,不禁莞爾。
不過大家都是相處了多年的師兄弟,也全都知道他見到心愛之物時,就不管不顧的這副癡氣,也都笑而不語。
幽冥火已經被壓制,雪魂珠的寶光,又自行化做萬點雪花,重新沒入莫紫宸的體內。一道無形的寒光,從雪魂珠上,重新流入玉珮之中。莫紫宸頓時便覺得,這枚雪魂珠上,重新擁有了自己的氣息。她以神念觀之,那只古寒鷲,這時仍然懶洋洋的趴在洗靈池的邊上,好像方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莫紫宸以神念傳訊道:「多謝你啦!」
古寒鷲懶洋洋的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從喉間發出一聲低哼,聲音細不可聞。
鞠二橫跨半空,將所有的幽冥火全都收去之後,這才跳下地來,莫紫宸頗為歡喜的道:「鞠師兄,師姐是從哪裡找到你的?」
鞠二道:「我被捲入空間通道,就墜入一條叫魔鬼河的地方,被那裡的無數厲鬼所圍堵,我且戰且退,結果無意中墜入了一座地窟,那裡似乎有著上古修士所布下的禁法,將我困住。無法脫身。」
他用手一指,「就在這座古墓的下方不遠之處!」
莫紫宸道:「那應該是上古窮奇所佈的禁法!」
鞠二訝道:「你說這是窮奇之墓?」
他接著說道:「那禁法年深日久,已經漸漸鬆動,本來我有辦法直接遁地而出,但我看到了洞穴中藏有幽冥之火,那火深藏於地窟之內,像被什麼秘法所封禁,居然不能解脫。我平日裡尋覓此火已久這次見獵心喜,欲得其而收之,結果自身反而也被禁法所困。古修的手段,當真不同凡響。如果不是師姐看到我先前留在外頭的訊息,以化龍璽直接震碎地脈攻進來的話,我只怕要被困上一輩子呢。」
林詩蕊道:「我們離開聖陵不久,就見到了鞠師弟的消息,因此一同趕來,秦師弟不放心,又趕回去接你。」
眾人都會心一笑。七人各歷艱險,但都能夠無驚無險的重逢,心中都頗感欣慰。
林詩蕊道:「只可惜祝師弟至今不見蹤跡,也不知流落到了何處。」
想到祝明延,眾人心中都有些遺憾,他平日裡雖然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卻是內門弟子中修為最高之人,為人也極為謙和,是個老好人,門中不少弟子全都服他。莫紫宸道:「我們都有驚無險,祝師兄必然還在某處等著我們。時機一到,自會出現。」
她先將自己在聖陵中所偷聽到的消息,全數說給眾人知道:「若無意外的話,本門三典,應是與鎮魔四神器一同,被佔據此墓的屍魔所盜走。不知被它們藏在了何處。若想尋回三典,我們只能先闖這座古墓!」
秦川將雷神劍向夾道之中一指:「此墓極為深邃,我以神念遙感,只到數十丈之外,就像被一股無形之力所阻隔,無法入內。這其中必有上古禁法。」
他揚起雷神劍,被金色弩箭所劈出來的痕跡,依舊宛然,「守護此墓者,必有異寶,我們前行,要千萬小心。」
杜觀雲信心滿滿的道:「如今我們七人齊聚,天下間何處不可去得?就算是雲清和和譚紫蕭來了,也照樣斬於馬下。那個老傢伙,不是在冥河曾經劫殺過你們嗎。」
顯然她已經聽莫紫宸提起了此事,「現在我們七人聯手,看看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樣?」
林詩蕊低聲叱道:「不得妄言!天下間高手何其眾多,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幫手?」
杜觀雲最怕林詩蕊,她一板起臉,頓時便乖乖的不敢作聲。
秦川道:「事不宜遲,趁著那只屍魔逃去,我們先破去此墓再說。」
他揚起雷神劍道:「施破字訣!」
七人同時列陣而站,杜觀雲扯了一下雲睿:「你老實跟在後頭!」
雲睿受寵若驚,乖乖站在了隊尾杜觀雲的身後。
七人同時向前跨步,天雷陣一凝,其勢如山,雷霆四動,如一柄利劍般向前插去。古墓之中,頓時傳來了隆隆的巨響。
隨著他們凝成的雷光向前捲過,身後的青石壁,便嘩啦啦的剝落下來。原本刻在四周青石磚上的窮奇雕像,頓時四散化為碎塊。
他們的去勢雖慢,但卻極為沉穩,無論身前遇到什麼阻隔,全都被雷霆所擊碎,偶爾有些許木製,或者殘存的鬼影飛出,也無法阻擋他們一步。
樓煩亡命一般,順著夾道之中飛逃而去。它拚命的揮動天屍牌,飛到夾道盡頭,穿過一間如石龜般的拱形壁穴,前面則是無數條如蛛網一般的岔道。
它低聲咒罵道:「該死的,這裡的地道入口,每天因四時而變,簡直毫無頭緒,讓人一不注意就會迷了路!」
它已經聽到身後所傳來的聲音,一記記的腳步聲隆隆而起,像戰鼓一般,每一記都敲在它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