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便聽到四周刮起了一陣陣的狂風,風聲呼嘯,而在風中,更有著壓不住的鳴叫之聲。
那像是數百隻妖獸,所集體發出來的叫聲一樣。
莫紫宸遠遠的向前看去,發現這條河床一直延伸到地上來,河水全都已經乾涸,河床呈一個環形,在中央包圍出一片極大的空地來。
那裡搭著一座大大的祭壇,在祭壇上,立著一尊看上去無比奇怪狀的雕像。
這只雕像長著獅身、人面,脅下生雙翼,身底則是兩隻如鷹爪般的怪足,這樣的妖獸之形,莫紫宸從來沒有見過。
在雕像的身邊,則站著一隻身材龐大,如獵豹一樣的妖獸。它這時站直了身子,兩隻前爪揚起,口中大聲吼叫起來。
只是它說的都是獸語,莫紫宸一句也聽不懂。
一般妖獸在修到四階之後,化去頂上橫骨,靈智大開,便能夠口吐人言,但它們獸族在彼此相處之時,仍然會說獸語。莫紫宸一句也不識得。
她只能憑著這只妖獸的動作,猜測著它彷彿是在進行某種特別的儀式。
它的口中喃喃的吟念著,像是一種極為古老的咒文。
莫紫宸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她躲在怪石之後,看著這一切。
祭壇下面,林林總總的站了足有數百隻妖獸,這些妖獸至少也有五階的修為。
而在這群妖獸的外頭,還有一堆妖獸,數數大概有幾百隻的樣子,修為都在四階以下。它們的神智都還清醒,但一聲也不敢出,只是用恐怖的眼神向前看去。
這時祭壇上面的那一隻,像是已經將咒文念完,它將兩隻前爪揚起,大聲呼喝,下面的妖獸也同時呼喝起來,與它的聲音相合。
莫紫宸隱約聽了出來,它們口中所吼叫的,像是暗合一種特別的韻律。
叫聲此起彼伏,一**的迴盪在天地之間,莫紫宸聽得耳朵都快要炸開了一樣。
這時祭壇上的那隻,忽然將聲音停住,它的目光銳利無比,向著祭壇下面看去。忽然間將手一指,大聲吼叫。
莫紫宸看到,它指的正在那群妖獸的中間,所有的妖獸在聽到叫聲之後,都向著四周散開,露出最中央的一隻雷鷹來。
祭壇上那只看似豹子一般的妖獸,指著雷鷹,大聲吼叫,忽然間它飛身撲下,雙目如電,兩道寒光同時射出,向那雷鷹撲去。
雷鷹的口中則也大聲叫囂起來,它開始像是並不願動武的模樣,但看到對方向自己攻擊,也飛身而起,雙翅揮起,空中頓時便有雷霆滾滾而下。
另外的妖獸,只是圍攏在四周,並沒有上來圍攻,兩隻妖獸各施神通,在中間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這兩隻妖獸,都已經到了七階的頂峰,如同金丹圓滿一般,只要度過化形雷劫,便能夠成為大妖,這一番鬥法,看得莫紫宸目眩神搖,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她如今有玉珮隱匿氣息,但並不能隱身,如果稍微露出一點形跡,不要說這兩隻七階妖獸出手,就算是那些五六階的撲上來,一隻一口,也足夠把她撕成碎片了。
莫紫宸屏住呼吸,正定神觀看,忽然,她覺得身後暗了一下。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肩頭被人一拍。全身上下的汗毛陡然間都豎了起來。
她頭也不回,便要發動靈空劍向身後劈去,這時已經被一隻大手用力按住了她的肩頭,一個聲音在神念之中傳來:「別動,是我!」
是秦川!
莫紫宸長出一口氣,全身上下頓時癱軟下來,向後一靠,坐倒在怪石之後。
果然看到秦川正站在她背後,他高大的身軀凝立如山,身上的法衣已經有些地方破損,隱有血跡,似乎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搏鬥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心情都無比複雜。
還是秦川先以神念傳音道:「你怎麼在這裡,別的人呢?」
莫紫宸搖搖頭,也以神念回道:「我不清楚,我在通過金色長橋的時候,空間破碎,被捲入一個叫魔鬼河的地方,然後順著河道,一路走到這裡來,對了,通道破碎的時候,你沒受傷吧?」
她問出這句話,又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傻了,以秦川的個性,他就算是受傷,也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果然秦川搖搖頭:「我被捲入空間裂縫之中,出來後,遇到一群不知哪裡來的妖獸,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場,才發現都是些獸魂,我把它們都殺了,找到這裡來,感應到你的氣息,知道是本門弟子,才一路尋來,沒想到是你。」
他的聲音淡然,並沒有什麼扭捏,莫紫宸也覺得這樣很好,他們可以回到最開始的同門相處情況。
她長出一口氣道:「還好我們兩個能遇到,不知道其餘的師兄師姐們怎麼樣……」
她的話說到一半,忽然間警醒過來,眼睛牢牢的盯著秦川,一字一句的道:「你是說,你感應到了我的氣息?」
秦川點點頭,不知道莫紫宸為何忽然有如此之大的反應。
莫紫宸的心中,有如雷鳴一般。
她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眼睛用力打量著秦川,像是要從他的身上找出什麼與眾不同來。
她用玉珮隱匿形跡,向來萬試萬靈,就連當年在靈淨山中,元嬰大修都沒有看破。而且,她也極為小心的使用著這項異能,此生之中,從無一次疏漏。
但是這次,她居然被秦川看透了!
秦川不是看到她的身影藏在這裡,而是直接感應到了她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秦川被她看得有些奇怪,不自然的退後一步,「怎麼了?」
莫紫宸低聲道:「我是奇怪,你怎麼能夠感應到我的氣息……」
秦川一愣,也反應過來,「你是說,你身上有隱匿靈氣之寶?但是你也該知道,這樣的法寶,並非是百試百靈的……」
他看到莫紫宸有些緊張,便道:「放心吧,當年我不會說出你的秘密,現在也不會洩露。」
莫紫宸搖頭,「不可能!難道你還能勝過元嬰期的大修?除非,是我們之間,有著某種特別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