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的熱浪不停湧進她的體內,莫紫宸只覺得她體內的冰靈根,在感應到這股熱氣之後,居然變得蠢蠢欲動起來。本來她自喚醒冰靈根之後,就一直深藏於她的丹田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像在沉睡一樣。只有在她運轉雲水訣的時候,冰靈根上才會自行激發出冰寒之氣。
但現在,冰靈根變得無比活躍起來,像是與外面所湧來的這股熱流,相互呼應。
莫紫宸甚至感到,都不用自己進行引導,那股熱流,就自行的湧入了丹田之中,然後被冰靈根所吸納。
極熱與極寒之氣,居然並沒有互斥,而是相互交融,彼此融合。然後再化作一股玄妙無比的氣息,再緩緩流回她體內的竅穴之中。
然後,這股氣息就分成了兩半,一半留在了她的體內,而另一半,則順著她的竅穴,再度湧了出去,被秦川的身體所吸納。
這股玄妙氣息,似乎成了兩人身體相互溝通的橋樑,在兩人的體內,自行流轉。
不知何時,莫紫宸發覺,秦川身體上的炙熱之氣,已經漸漸化去,相反,她的肌膚倒變得滾燙起來。
她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才發現滾燙似火,這不是被他體內的火毒所侵,更多的,倒像是源於自己的緊張與羞澀。()
她這時已經感受到,秦川的身體似乎不再像先前一樣滾燙,熱氣正在慢慢的消褪下去,她正猶豫著,是否要起身之時,就聽到耳邊的秦川,發出了低聲的呢喃。
兩個人這時並肩而臥,他們的頭挨得極近,秦川說話的聲音雖然極輕,但淡淡的氣息卻正輕輕的拂著她的耳垂,傳來一股極為酥麻的感覺。
莫紫宸一驚,以為秦川已經醒了,下意識的就想要跳起來,卻聽到他彷彿在低聲的說:「不要……」
那絲柔和的氣息從她的耳邊劃過,讓她的全身一下子就酥軟了下來,彷彿所有的竅穴都被封閉住了一樣的失去了知覺,一絲她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異樣感覺,悄然於心頭升起。
這是以前她從未體會過的一種甜蜜感覺,不同於她與父母相處時的溫情,與同門相處時的淡然,在戰場上了卻恩仇時的快意。
就是那樣悄然的於她心頭升起,讓她在一剎那間就沉迷於其中,全身上下的每一下毛孔似乎都洋溢著無比快樂的感覺,願意永遠沉浸在這種意境之中,永遠不要醒來。
這種感覺在一剎那間便侵染了她的身心,當她在下一刻反應過來的時候,臉色頓時便赤紅起來,天哪,自己剛才,到底是在幹什麼?
這時,她就聽秦川正在背後低聲的說道:「不要……離開……」
莫紫宸睜大了眼睛,這個人,他到底醒了沒有?
還是藉著昏迷的時候,在佔自己的便宜?
她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要一把推開他的時候,就覺得腰間似乎被搭上了什麼,秦川的一隻大手,已經輕輕的攪了過來,將她的整個身體,全都抱在了懷中。兩人的身體,頓時便貼得無比緊密,比起剛才,更加的曖昧與親熱。
莫紫宸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全都變成了一片空白,張大了嘴巴,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全身上下彷彿都失去了力氣。
然後,她的身體就被轉了一個方向,與秦川幾乎正面相對。
她正面凝視著秦川的臉,他的眼睛仍然閉著,只是睫毛在微微的抖動著。
天哪,這個人到底醒了沒有?
秦川口中輕輕的低語,如同夢囈一樣,他的聲音中,帶著孤獨和寂寥,「不要離開……我……很害怕!」
他將頭枕在了莫紫宸的肩上,深深埋進了她的懷中。
莫紫宸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能夠聽出,眼前的這個男人,在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那一絲孤獨與寂寥之意,甚至,還有著深藏於心底的那一絲恐懼。
這真的是太華之主,掌管整個瀛洲的那個秦川所說出來的話嗎?
秦川的頭,深深的埋在她的懷中,他的髮絲,輕輕的在她頸下掠過,輕輕的顫動著,讓人感到癢癢的。
他的身體輕輕的顫抖著,蜷縮的如同一隻刺蝟一樣,恨不得將整個身體,全都埋入莫紫宸的懷中去。
口中喃喃的道:「留……下來!」
莫紫宸這時發現,兩個人體內的氣息,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但這時,她卻忽然不捨得離開。
她感到秦川靠在她身上的身體,輕輕顫抖著,甚至能夠感到他在輕輕的抽泣著,就像是一個孤獨無依的孩子一樣。
她忍不住將手伸過去,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像在安慰一個因為迷路,正在孤獨哭泣著的孩子一樣。
她從未想過,那個平時一直威風凜凜,永遠站在所有師兄弟姐妹身前,有如天神一般,為他們擋去所有風雨的那位秦師兄,居然在他的內心之處,還隱藏著這樣的孤獨和寂寞。
秦川喃喃的低聲說道:「不要走!你知道嗎,他們會欺負我,折磨我,他們把我推到山崖下面,用石頭丟我,又把我扔到溪水裡,故意用水來澆我,每個人都在折磨我,從來沒有一個人肯對我好……」
秦川只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極深的夢境一樣。幾百年來,都被他一直強壓在心底的那份記憶,他早就以為自己已經全都忘卻,這時卻全都如潮水一般的湧上來。
他在幼年的時候,出身於昆吾大陸上,一個不知名的大城中的一個世家大族。那個世家,是俗世的豪族,不過並沒有人能夠修行仙道。而她的母親,則是那個世家之中,一個身份卑微,並不起眼的庶女。
通常來說,像這樣的女子,她們最好的歸宿,就是能夠被作為聯姻的對象,嫁給一位寒門的官員,或許地位相稱的世族之中同樣的庶子。但這樣通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最為常見的,就是隨便給一副微薄的嫁妝,將其打發出去,換來的,則是那些身家豪富,卻苦無機會攀上世家大族地位的暴發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