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身而下,一手將她遮住,橫擋在她的身前,隨後對準了眼前的巨獸,一拳便重重的轟擊了出去。
這都只是下意識的反應,在這一刻,他全然沒有注意到,眼前這隻巨獸到底什麼修為,是幾階大妖,甚至沒注意它是靈體還是實身。
他只知道,絕不能讓身後的這個女子,有絲毫的損傷。
一拳重重的轟擊出去,巨獸被他震得向後飛彈了數十丈之遠,秦川悶哼一聲,一絲鮮血已經從他的嘴角溢出。倉促之間的一拳,讓他也全然沒有準備,沒想到眼前這只獸魂,居然厲害至此。
莫紫宸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有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相隔已有三十三年,自從她離開太華之後,這是第一次再見到他的臉。
如同當年的一幕重現一般。
大概這就是她的宿命吧。
在她的生命中,總是要有這樣一個人出來收拾殘局。
兩人這時離得極近,莫紫宸可以清晰聞到他身上傳來濃烈的男子氣息。
秦川這一拳,將全身的靈氣都盡數激發,體內的氣息,亦毫不掩飾的奔湧而出。
莫紫宸清晰的看到了,在這一剎那,他眼神之中所流露出來的,那毫不掩飾的關切之意。
本來於心頭存在著的隔閡,忽然在這一刻,便全數消散。
在這一刻,她才恍然發覺,自己對於眼前這名男子的思念之意,其實遠比自己所想像要深刻得多。
秦川頭也不回,他向前踏了數步,將莫紫宸完全擋在身後,厲聲喝道:「你是不要命了麼?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一個人也敢輕入?」
莫紫宸的臉上這時露出微微的笑容,「我不是一個人呀,我還有同伴……」她雙手抓起了那張巨弓,這才忽然發覺,不知何時,五色靈光已經全都融入到了她的體內,現在她的身體又恢復了知覺。
不過她已不想再使用這張巨弓,伸手一拋,叫道:「師兄,接箭!」
秦川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邊張巨弓,連同弓弦之上所搭的白骨箭,全都被他握在了手中。這巨弓幾乎與他的髮際齊平,配著他高大的身軀,站在空中,威風凜凜,有如天神一般。
莫紫宸叫道:「師兄!」
兩人之間心意相通,不等她多說,秦川已經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張弓搭箭,白骨磷光飛射而出,破空遠去。
這一道靈光,逕直射出了那隻巨獸的前心,直穿而過。它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整個身軀頓時便在空中四散。
莫紫宸下意識的伸手一抓,這時在她的五指之間,五種不同顏色的靈光同時飛出,便將散於空中的那點點如星火般的光芒,一把都抓在了手中。
她有些怔怔的看著掌心,一點點如螢火般的光華,在掌心之處不停飛舞,像是都自行具有生命一般,想要突破自己手掌的屏障,飄飛而去。但被五色靈光所擋,全都被籠在了掌心,無法離去。
莫紫宸詫異無比,她能夠感應到,這是那隻巨獸被射死之後,剩下的殘存獸魂。這些殘存獸魂,上面仍然帶著九階大妖的強大氣息。
只是已經失去了控制,不再自行具有意識,如果不經收攝的話,那麼它們便會流落在天地之中,最終消逝。
不過現在,它們已經被自己收去。也就是說,自己收了一隻九階大妖的獸魂?
雖然這只不過是無意識的獸魂,但那畢竟是九階大妖啊!仍然有著極為厲害的作用。
至少莫紫宸知道,在煉製破天錐的時候,一隻八階以上的大妖獸魂,可是必不可少之物。
這時她才忽然發覺一個問題,孔雀翎呢?
本來飄浮在自己周圍的五根羽毛,在落入到自己的掌心之後,便化作五色靈光,然後一直融入自己的體內,直到現在,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知覺,但那五根羽毛卻全都消失了。
它們去了哪裡?
莫紫宸還有著呆呆的想著,這時秦川已經一把將她抓過,幾乎是湊在她耳邊大聲叫道:「快走!」
莫紫宸一愣,這才想起,他們現在,正處在一個即將破碎的洞天之中!
這時頭頂上的那道天幕,終於徹底坍塌了下來,秦川也不多說,他一手將莫紫宸抱住,向著空中橫飛而去。
巨獸來襲,秦川從天而降,一箭將巨獸射殺,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的事情,直到現在,江問卿所駕馭的洞地梭,才飛到此地。
賀瀾睜大了眼睛:「我的天……這傢伙是什麼人,居然如此厲害?」他怔怔的道:「所謂男兒,當如是啊!」
天幕這時已經轟然倒塌下來,秦川向著空中飛去,莫紫宸在百忙之中,還不忘叫道:「喂,快些離開!」
江問卿硬生生的將洞地梭在空中掉轉了方向,向著上空疾飛而去,緊跟在秦川的身後,在他們的後面,空間一寸寸的破碎,如一連串的骨牌一樣,不停倒塌下來。一座座的山峰被踏平,大地因而湮滅。在洞地梭中的三人,見到身後如末世來臨的景象,全都瞠目結舌。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洞天破碎之威,當年化神期修士所營造出來的巨大世界,在破碎之時,仍然顯現出天地崩塌之威。
當他們堪堪衝到了出口之時,身後的空間也終於完全破碎,只剩下極小的一點,凝聚成一個巨大的黑洞,秦川這時已經一步踏出了天幕之外,他一回身,見到洞地梭仍留在裡頭,斷喝一聲,一手直接抓住了洞地梭的頂端,一把便將其生生的拖了出來。
在此同一刻,整個天幕也都轟然坍塌了下去,空間完全收斂起來,消散於虛空之中,無數靈氣壓縮至極處,又突然爆發出來,因此而產生的巨大衝力,讓他們所有人都立足不穩,身體被震得向外飛去。
漫天的靈光****,但莫紫宸卻只是微閉著雙目,她被秦川直接抱在了懷中,巨大的衝擊力,完全被他的身軀所承受,她只覺得安穩無比,雖然耳邊風聲四過,卻一絲也沒有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