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靈機子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因為在他預想的計劃中,並沒有開啟燭天秘境這一項。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燭天秘境,到底是因何而開啟的,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坍塌,因此,他也沒有閒心與眾人多說,只是道:「先看著他們!」
隨後他拂塵一甩,便從空中落下。以淨壇宗現在修士的實力,要對付這幾個人,再容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取得燭天淚,然後離開這個地方。留在這裡,他總有一種莫名危險的感覺。
這尊頂天立地的雕像,應該就是燭天當年修成人身之後的樣子,至於他的原身到底是什麼,就連與他同列的天魔王都不清楚。靈機子上下看了半晌,居然毫無下手之處。
他一咬牙,說道:「先毀了他!」
白山子叫道:「掌門人!」
靈機子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你們沒覺得,自從燭天秘境開啟之後,靈氣的消耗速度,比起往常,增加了十倍不止嗎?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關閉,把我們都關在裡面!」
白山子皺眉道:「可是我們在秘殿中發現的典籍,雖然提到了燭天淚的名字,但並沒有記載如何去得到它。只說『機緣所至,悉由自如』這八個字而已。」
靈機子哼了一聲道:「機緣所至,那麼機緣是什麼?誰打開了燭天秘境,自然就是應緣之人,這個機緣,就應該落到我們淨壇宗身上。反正我們掌控著秘境開啟的門戶,大不了就先退出去。施法!」
七人同時應諾,手中高舉法器,與身後的七根巨柱相應和,巨柱之上,忽然發出了一道光華,與石柱一般粗的光芒凝成了繩索,然後向著巨像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眨眼間,七根巨索,便將雕像牢牢的縛住,靈機子喝道:「動手!」巨索便向著同一個方向用力扯去。
靈脈中的力量在這一刻幾乎已運轉至極致,耀眼的光芒讓莫紫宸等人幾乎都睜不開眼來。但他們仍勉力的定睛看去,也想看看燭天淚這樣神物所出世時的奇景。
幾乎有百丈之高的巨大雕像,在這無邊巨力的拉扯之下,終於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但它卻並沒有向著一個方向傾倒,上面的斑駁痕跡,開始跌落下去,整尊雕像,煥發出一種奇異的光彩來。
就像這尊雕像,忽然間活了過來一樣。
這燭天神殿,除了這尊雕像之外,原來是空空蕩蕩的,這時隨著雕像的動作,地面忽然間開裂,一道道的影子從地面之下飛了上來。
這些影子落在地上,迎風便長,也同樣化作了一尊尊的雕像,形態各異,都是人形,有的穿著盔甲,手執兵器,有的身著法袍,拿著法器。
靈機子沉聲道:「我曾聽說第六天魔王身邊,有三千六百護法侍者,這些應該就是了吧?這些護法侍者,深藏此地終年,法體原身,都能夠孕育成靈。若得到燭天淚,豈不是可以號令他們?」
白山子低頭道:「師兄!這都是源自魔界的古魔,以當今之世,哪有如此之多的靈氣,可以提供給他們?」
靈機子想了想,搖了搖頭:「是我想多了。這些護法之靈深藏地底,已失靈性,我們不必理會,繼續施法!」
七根巨索,仍在不停的拉扯著巨像,那尊雕像這時居然開始緩緩的從地面之下拔起,莫紫宸這才看清,原來這尊雕像,並不是完全顯露在外面,在它的腳下,還踏著一尊共分十二瓣的黑色蓮台。
這尊蓮台緩緩出土,包括靈機子在內所有人的眼全都直了。
十二瓣蓮台正中的花蕊之處,赫然有一枚如拳頭大小,顏色幽深的寶珠,正緩緩的飄浮於虛空之中。
這顆寶珠給人以一種無比玄妙,難以言說的感覺,它就那樣靜靜的浮在空中,但卻像是隔絕在另一個空間之外,明明觸手可及,但卻誰也拿不到它一樣。寶珠色澤幽深,居然看不出是何種顏色,只覺得所有的光芒在落到寶珠之上,便都會吸去了一般。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看著蓮台從地底出土。等蓮台徹底出土之後,那三千六百護法侍者的影子,也都像活了過來一般,紛紛的作拜伏之狀。
靈機子這時從懷中取出了一件東西,看上去像是個鐵片,有一張紙展開那樣大小,他用手高舉著,緩緩的向著那座蓮台走去。
周圍的那些影子,都紛紛的向著兩邊避開,給他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
蘇歡低聲的說道:「那東西,應該就是記載著什麼的魔門秘典吧,他們應該是無意中得到了這本秘典,才會知曉在靈淨山深處所隱藏著的秘密。」
連城君啐了一聲:「算是他們運氣好,在腳下居然隱藏著這樣深的寶藏!」
靈機子高舉手中的秘典,在蓮台之前拜伏於地,沉聲說道:「後輩弟子,願承天魔王之命,輔救蒼生,可承旨乎?」
他連說了三次,那尊雕像的右手忽然於空中高舉,喉間隆隆作響,似是在說什麼,但在場的人,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紀悠飛低聲道:「這是上古魔門秘語,天下間,沒幾個人能聽得懂!」
靈機子似乎也沒聽懂它在說些什麼,但片刻之後,他的臉上便露出喜色,高舉手中秘典,朗聲道:「謹承旨!」
說罷這句話,他便在自己的額前一抹,一滴元氣精血,落在手中的秘典之上,隨後這塊鐵片,便自行飛了起來,向著蓮台晃晃悠悠的飄了過去。
所有人都不敢作聲,場中靜得幾乎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到。大家都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而這時在靈淨山之外,卻是一片鳥語花香。只是不時隱落於其間,看守門戶的淨壇宗弟子,讓這副美景,頗有些煞風景的意思。
這時,一個身材矮胖的老者,不知從何處的山林裡鑽出,悄無聲息的,拍了一下面前那淨壇宗弟子的後背,那弟子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到是個老頭子,心才放下了兩分,「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