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庚新點了點頭:「他像是有什麼厲害的寶貝,能夠看出靈物的蹤跡,只不過半天,他就把陸鵬找了出來,那時候,陸鵬正藏在一座深山裡面。不過陸鵬為人機靈,他見到了姓羅的之後,馬上就把他收藏的寶貝獻上,姓羅的大悅,馬上就收他作記名徒弟。」
莫紫宸這時終於明白了,「原來玄極丹,落在陸鵬的手裡!」她還以為是那個羅素游在十萬大山中找到的玄極丹,沒想到居然是陸鵬所獻上的。
她好奇的說道:「任四哥,你為什麼不肯拜那個道士為師呢,看上去,他可比原來我們見過的那個張簡要厲害多了。」
任庚新的臉色一變,沉聲道:「那個姓羅的,他就是個魔鬼!你知道嗎,他平時……」他抿著嘴唇,臉上全無血色,像是想起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一樣,「他,居然用活人祭煉!」
她在拜入九華仙宗之後,瞭解了不少修仙界的事情,也大概明白修士與凡人的關係,並不像她先前所想的一樣,修士被禁止向凡人動手。
準確的說,高高在上的修士,對於凡人的態度,是十分蔑視的,就如同凡人觀看螻蟻一般,根本不屑於與他們計較。但如果被惹到頭上來,雷霆一怒,流血千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正如那名九華仙宗的男子,引動九天雷霆,頃刻之間,斬殺三千禁軍一般。
但在修仙界中,仍有一些不成文的規矩,隨意用活人來祭煉法術,則是早在不知道多少萬年之前,就已經被嚴厲禁止的行為。因為這樣的法術實在是太過邪惡,而且修到最後,往往把自己修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十個中倒有九個,最後都會血脈崩亡而死。就算是當年的魔修,都不會運用此法。
任庚新想到當日自己所見的情景,仍是心有餘悸一般的說道:「我被他抓走的第一天夜裡,就曾親眼看到,他抓了五個山民,捆在樹上,樹幹上就自行長出許多血色的枝杈來,把那五個人都吸成了人干,然後那些血色枝杈,就全部插入他的五官七竅之中。他足足用了一夜,才將這些精血元氣都吸乾淨,等天明時,我再看他,臉色都紅潤了幾分。」
莫紫宸道:「這是引精保元之法!」那枚小小的玉簡,如同百科全書一般,她在裡面,著實學了不少東西。她所說的引精保元之法,也是一種極為詭異的邪術,專門吸取凡人身上的精氣,以為己用。只是這樣的法子雖然陰毒,但收效不大,對於低級修士或許還有作用,但到了更高階的修士,凡人身上那一點精元,已經無法滿足他們了。羅素游顯然是壽元將近,只能用這樣的法子來保命。這也就可以理解,為何他在得到玄極丹之後,會如此的欣喜若狂。
莫紫宸道:「他抓了你這麼多天,卻沒有殺掉你,看來,對你還很是看重啊。」
任庚新道:「他說我是身有仙根之人,所以想收我做徒弟,跟陸鵬一起,傳他的衣缽。但我對他的那些邪法可沒有興趣,最後將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他就一直把我囚禁在這裡。每日只給我清水續命。」
莫紫宸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任庚新算了算:「大概是七八天之前吧,那時他很是高興,說是終於找到了能夠祭煉玄極丹的寶地,而且這裡還另有玄機,他來了沒兩天,就找到了這個地洞,把我們都帶了進來。」
莫紫宸暗自想著,這裡應該是古墓外延出來的一部分,「那麼,你知道出口該怎麼走了?」
任庚新苦笑道:「知道又怎樣,我被他用秘法禁住,不能脫困,終究是走不了的。」這時從頭頂上的縫隙之處,已經可以朦朧的透出天光,任庚新道:「姓羅的曾說,他有七天的時間,就能夠修成金丹,如果我還不順服,就要來取我的性命,祭煉他的邪法。你的幫手要是來不了,你還是先走吧。」
他正說著話,忽然從外面隱約傳來了腳步聲,顯然是陸鵬又回來了。
莫紫宸臉色一變,她飛快的四下一看,便躲到了一塊石屏風之後,她把玉珮運轉起來,全身的靈氣都斂去,就算是一般的修士,這時都無法發現她的蹤跡。
陸鵬並沒有發現莫紫宸,他得意洋洋,大步的走進來,說道:「任四,我剛剛去見了師父,他老人家已將玄極丹修至大成,以後便是飛天遁地,唯我獨尊的仙人,也正式收我做入門弟子,他老人家傳下法諭,如果三個時辰之內,你再不順從,師尊便會親自來取你的性命。再將你的神魂取出靈台,用來祭煉九面奪魂旗,到時候,可不要怪我不講同鄉情面!」
任庚新閉著眼睛,全當沒有聽到一樣,他這個人做事最是倔強,只要自己認準了的,便不會再回頭。現在也是如此,他就算死了,也絕不會拜入羅素游的門下。把自己變成個不人不鬼的妖怪。
莫紫宸卻聽出了幾分蹊蹺,那個姓羅的明明現在就可以來將任庚新殺死,卻非要再等三個時辰,如果說他是起了愛才之心,莫紫宸是萬萬不信的,難道是他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成?
她定睛看了看陸鵬,並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麼氣息,顯然就算是入了門,也沒什麼修為,自己如果一個人,不知道能不能拿得下他……
她向來膽大,想到便做,就悄悄的從石屏風之後探出頭來。
任庚新猜到了她想做什麼,微微衝她搖頭,示意太過危險。
莫紫宸卻用力的搖頭,又從靴子裡把那柄小匕首取出來。這是父親留給她的匕首,她一直隨身帶著。
任庚新沒辦法,只能開口說話,吸引陸鵬的注意力。
以前在桃源村,任庚新是陸鵬最大的對手,陸鵬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能夠徹底將他打倒,永世不得翻身,現在雖然已物是人非,但這個心願卻沒有絲毫削減,相反由於羅素游對任庚新更加看重,他這股心思也變得更為強烈。得意洋洋的大笑,根本沒注意這石室中還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