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龍族老者,在己方被威脅生命的情況下,還敢貿然出手,既是盛怒之下的決定,卻也不免有劍走偏鋒的奇襲之意。正因為別人不可能,才更加有效果。
可他沒想到蒲陽更加的大膽,在龍族的地盤上,面對龍族的警告威脅,竟然真的敢再斬龍尾!
蒲陽剛剛祭出擋在身前的,正是不久前從鳳鳴尊者那裡得到的不知名盾牌。在當日的攻擊之下,已經見識過這盾牌的威力,所以他可以大膽的用來抵抗龍族強者的攻擊。
這盾牌也沒有讓他失望,那浩瀚龍氣的強勁衝擊,到了盾牌之上,被硬頂住了,向兩邊潰散開去使得附近的無數草木幾乎被刮跑。
而那數片鋒利無比的鱗片,在擊中了盾牌之後,發出了非常刺耳的聲音,並有火星四濺,隨即反彈了出去。估計最多就有刮痕,並沒有穿透,甚至沒有嵌在上面,更別說將盾牌擊碎。
當然,蒲陽一手持盾,即便擋住了兩撥攻擊,也是有不小的壓力。畢竟擋住的是直接攻擊,衝擊力還是有一部分要他承受。就像穿著防彈衣不會被打死,被子彈撞擊也是非常疼痛。
不過蒲陽依然是雙腳運用著金剛勁死死的踩踏住了那條龍,對他的一部分衝擊力,也被轉移到了身下。
而大凶妖劍的劍靈配合得非常的默契,在迅速的隔空斬斷了龍尾之後,又馬上回劍頂在了龍首之上。而除了自身的嗜血之外,劍靈還很周到的幫忙把斬斷龍尾噴出的大量龍血吸了過來,形成了一個血團在蒲陽的身邊,幾乎沒有浪費多少。
只是如此一來,強勁的吸力,也讓斷尾之處失血更快更多……
劍靈已經如此了,蒲陽當然也不客氣,他們靈魂想通,馬上就明白了,不等血團散落,當即張口噴出一股絕寒之氣,把這一團龍血迅速的冰凍住了,隨即收入了天珠空間。
即便是這個龍族老者,也只是覺得蒲陽的劍有點古怪,不知道其中還有一個靈魂被蒲陽控制的劍靈,看著這一切,就覺得面前這個人類太特麼的變態了!
面對接連的強大攻擊,就算他實力強大,就算他有強大的法寶,可如何在那麼剎那之間,接連做到那麼多事?
身體不動,收起瓶子、取出盾牌遮擋、揮劍斬斷龍尾、把龍血聚集、回劍要挾龍首、把龍血冰凍收起……所有發生在剎那之間,這是多麼逆天的速度?又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從容,才能做到?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位龍族強者剛才已經把握住了最好的襲擊機會,但卻沒有成功,反而連累那條龍被斬斷龍尾,現在如果再強行攻擊的話,那真的就要把那條龍害死了。剛才的一切,已經證明蒲陽真有能力當他的面斬殺那條龍。
「如何?還要不要試一下我能不能砍了他的龍頭?」
蒲陽冷笑了一聲:「剛剛我只是收了一點血而已,人類殺豬的時候,也是會用盆接著豬血的。如果把他斬殺了,那就不僅僅只是接血了,龍角、龍筋、龍鱗都很值錢吧,更重要的是內丹……」
聽到蒲陽又一次拿豬來比喻龍族,已經讓那龍族老者快要氣爆炸了,但聽到後面的話,又讓他陣陣後怕!
如果真的有人屠龍成功,接龍血、挑龍筋、斷龍角、削龍鱗、挖龍丹之類是絕對少不了的,甚至整個身體所有一切都會被當成寶貝切割。
作為龍族,是絕對不允許同族被殘殺,更加不允許如此殘暴肢解的行為出現。
看他情緒變化很大,但卻沒有開口。蒲陽繼續刺激了一句:「人類雖然整體很弱小,但卻是一個敢想的種族。就比如說龍肉吧,一般人肯定吃不到,但卻有『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的說法,以吃驢肉來幻想龍肉的味道。對了,還有一樣,龍肝鳳膽、龍肝鳳髓、龍肝鳳腦……這龍肝能比鳳的多樣東西,看樣子應該也是一個很好吃的東西,相傳是天帝才能享用到,如果我……」
「放屁!」龍族老者忍不住怒喝了起來:「誰敢吃龍肉?誰敢吃龍肝鳳腦?就是天帝也不敢!」
「淡定,只是山野村夫的民間傳說而已。」蒲陽安慰了一下,又似笑非笑的加了一句:「不過也說不定,正所謂弱肉強食。你們都說要弄死我,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說不定天帝要弄死你們,也跟捏死螞蟻一樣,那真要吃龍肉,你們也打不過,是吧?嘿嘿,你們連我被你們鄙夷如螻蟻的區區凡人都打不過,還談什麼天帝?」
這一番的嘲弄更加的明顯,彷彿直接扇著他的耳光一般。
但那龍族老者,並沒有覺得羞憤欲絕,反而是一下被打醒了!
他重新審視起了蒲陽來,心裡暗暗震驚,是啊!此子年紀雖輕,卻有不世之威,又豈是螻蟻一般的人類?看這樣子,極有可能是人仙之境!倘若再小覷,就只會自取滅亡!
「看出來了,你不是一般人類。你到這裡來,到底有什麼意圖?就算你抓了龍書暉,就算我龍天堯也奈何不了你,但這是龍族世界,只要我們龍王大人出手,就算十個你也跑不了!」
看他語氣有所變化,不再是那麼的居高臨下盛氣凌人,雖然還是那麼的護短,並抬出龍王來唬他,但至少已經認清楚了當下的形勢。
「呵呵,早這樣商談多好?我跟他說過幾遍,你一來我也先跟你說了,我們是誤入,是找朋友誤入到了這裡。好像我多麼稀罕來這裡似的,好像我是人間世界的奸細似的,如果你有點閱歷的話,應該知道我這水平,放在人間世界,已經是最頂級的了,能來做奸細嗎?」
蒲陽教訓的話,讓龍族老者臉上滾燙,他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是他們的性格、風格就是如此,一旦有冒犯龍族的,無論是什麼人,先是報仇了再說,哪裡會去想那麼多因果邏輯。
「何以證明?」
蒲陽沒有再諷刺下去,那樣於事無補,過了一下嘴癮見好就收吧。他認真起來,回手指了一下那片水域。
「我們是被一個荒廢了的古老傳送陣,傳送到了那邊其中一個島上。我們的朋友意外的失蹤了,極有可能先傳送到了這裡。我們是想要在這裡搜尋一番,但很快這個……龍書暉?他就出現了,然後直接說不管是誰來了結果只有一個死字,而我們也要死。我一再好聲講述,他都不聽,我當然只有出手了。你也看到那邊,我的朋友和坐騎也受傷了。」
這個叫龍天堯的望了一下那邊,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索著蒲陽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蒲陽再次誠懇的說道:「我再把之前跟他說過的話重複一遍。第一,我根本不知道這是龍族的地方,並沒有絲毫冒犯的意思;第二,我也認識龍族的朋友,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個族群,有一個應該比較年輕的,叫龍文章,還有一個是他姑姑,早前到人類社會生活了,叫做龍櫻……」
「你認識龍櫻?」龍天堯不由得驚訝了起來,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然後表情嚴肅了起來:「龍櫻曾經和龍族脫離關係,不得再用龍族的身份。你怎麼會知道她龍族的身份?」
蒲陽翻了一個白眼:「老頭,你想多了!龍櫻當然沒有亂用龍族的身份,你沒聽到我還說了一個龍文章嗎?去年你們龍族有派龍文章去和龍櫻接觸,好像是和解了吧?我就是那時候認識龍文章的,也是龍文章告訴我龍族身份的。」
龍天堯面色稍霽,「嗯,龍櫻應該不會如此……為什麼龍文章會和你透露這些機密?就算你是他認識的人類朋友,也不可能說的。」
他不知道蒲陽去年的時候,和現在還有巨大的差距,就以現在的水平來評估,覺得也是夠資格和龍族成為朋友。但就算龍文章能透露自己身份,卻也不應該說出龍櫻的身份啊。
蒲陽笑了笑:「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如果我說出來的秘密,涉及到你們不夠權限知道,那說不定你們的龍王大人該震怒了吧?」
其實他對於龍櫻方面的情況瞭解不多,無論是龍文章還是龍櫻都沒有說太詳細。但龍櫻脫離龍族,都沒有廢她法力修為,更沒有追殺她;甚至二三十年後還因為她育有龍女,重新修好把她迎回去;沒有覺醒的柳芊蕁,回去龍族有機會覺醒成為龍族一員……
結合這些來看,龍櫻的父親應該是龍族的大人物。而剛剛龍天堯提到龍王大人,他就大膽的猜錯,龍櫻的父親、芊蕁的外公,很可能就是龍王大人!那龍文章也極有可能就是王子了,所以直接把權限的問題拋出。
果然,聽了這話之後,龍天堯的臉色變了變,眼睛也在快速的閃動著。他在猜想著蒲陽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尋人誤入之類只是一個借口,其實是用這個人類強者來刺激龍族成員的鬥志?
「如此……龍書暉已然重傷,還望放了他,閣下隨我面見龍王大人吧!」
在剛剛說完,龍天堯便發現斷尾了的龍書暉被踢了過來。這讓他更加相信剛才的推斷了,趕緊伸手隔空接住,把龍書暉放置地上,並施展法術為他止血療傷。確保龍書暉暫時無礙之後,就對蒲陽做出了邀請,然後飛身到了空中。
蒲陽會那麼大方的把那條龍扔出去,主要是斷尾之後,這人質同時也成了累贅。要做人質用,戰鬥的時候反而要先照顧別讓他受傷死了。而剛才的交手,也讓他有了信心。原來傳說中強大無比的龍族,也不過如此嘛!
或者應該說,原來他已經有了和龍族正面抗衡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