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陽有點默然,這什麼虛無大尊,能做到修補兩界空間裂痕,還真的是凡人無法匹敵的偉大人物。
「我叫蒲陽,大師如何稱呼?」
「法號永和。」僧人說了他的法號,然後醒悟過來:「你叫蒲陽?莫非……好!果然是虎父無犬子,你的父親也是一個偉大的人,我很佩服他,我相信你也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蒲陽估計這個法號永和的僧人標準是有點高,他父親是參與了修補空間裂縫,所以才有資格被他列之為偉大。但這會兒他太激動,這是有一個見過他父親的人。
「敢問永和大師,我父親他……」後面的話他問不出來,難道問還活著嗎?如果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呢?
永和僧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人如他法號那樣的和氣。「我和蒲施主也是多年沒有見過,大家都有重任在身,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近況如何。不過為人子,自然是應該去尋找父母,你可以去找找他們。代我向令尊問好!」
又是多年沒見!
蒲陽的希望已經燃燒起幾次,但都熄滅了。不過反正他自己就要趕過去尋找了,也不急於這一時,至少沒有壞消息就是不錯的狀況。
他也沒有多廢話,知道永和僧人還要繼續在裂天崖區域尋找五彩晶石,便向他躬身行禮,然後告辭。
「等一下……」永和僧人卻是叫住了蒲陽,然後他拿出了一個袋子,「令尊也是和虛無大尊一樣修補空間裂縫,你去見到他,麻煩把這個交給他。」
蒲陽接了過來,有點沒禮貌的當面打開看了一下,裡面果然是許多的五彩晶石,雖然沒有他得到的那麼大,但肯定是非常難得的。
「永和大師,我知道您是一片好心,但我不能接受。」蒲陽很認真的說道:「大家各司其職,都有自己的任務,您這裡的晶石另有重用,如果給了我,您就得花更多的時間去尋找。這其中洞玄尊者應該有一個調度方案吧,我這樣拿著您的晶石過去,我父親也不好接受。」
看他把袋子退了回來,永和僧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當然是有自己的任務,這些五彩晶石不是為蒲陽父親提供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多年未見了。但遇到了蒲陽這麼一個年輕人,他實在想要給予一點見面禮,也想要蒲陽帶一點有幫助的東西去見他父親。
「放心吧!我沒有吹牛,我是從裂天崖那邊橫渡過來的,我還在中央區域搜尋了一夜。」蒲陽笑了笑,既然是自己人,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當即將那臉盆大小的五彩晶石取了出來。「有這麼大一塊,應該也可以了。」
永和僧人不由得驚詫到片刻的失神!即便他是一個出家人,見到這麼大一塊五彩晶石,也不由得流露出了想要擁有的眼神!
「好、好!你果然是福星!」他拊掌笑歎:「只是一個晚上,就得到了如此貴重之物,我在這裡尋上一年也未必能得到啊。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去吧!」他把他自己的東西收了起來。
蒲陽剛剛是留意到了他的眼神變化,也是馬上把五彩晶石收藏了起來。這東西實在太珍貴,他可以放心的給自己人看,但不想以此來驗證人品。
在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個問題:「大師,是與非我們都有一定的標準。比如殺人奪寶肯定是不對的,但如果奪的是五彩晶石,跟兩界的裂痕相比,犧牲一個、幾個人的利益,又如何呢?」
永和僧人不由得怔住了,望著蒲陽飛了起來並逐漸遠去的背影,他一直思索著這個問題。
對還是不對?
做還是不能做?
殺人奪寶,豈止不對,按照他的信仰,殺人是要墮惡道的大罪、惡業;便是世俗也是犯法的重罪,但如果真的能幫助到修復空間裂痕,和兩界無數性命比起來,這又似乎是應該做的。
他一下被這個問題給拷問到了,沉吟了半晌,永和覺得如果真的讓他遇到了這個選擇,他應該會選擇殺人奪寶!只要能修補空間裂縫,拯救到千千萬萬無辜的人,犧牲一個,再犧牲他自己下地獄,這都是值得的。
回望那個墳頭,永和感覺今天遇到蒲陽,反而像是給他上了一課,要不然真的哪天遇到類似的狀況,他肯定會不知道該如何決斷,從而可能錯過了機會。這裡會有他們三個這樣的人,或許也有類似其他的人。
蒲陽其實沒有想那麼多,也沒有想要給和尚出難題,只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為他自己再解釋一下,那三個人已經被他殺了,那取了他們身上的晶石能幫助到「補天」,應該不是錯的。
這會兒他正高速的飛行。雖然一夜沒有休息,但之前都是要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速度和高度,現在卻是拋開了這些難度,直接是隨心所欲的保持高速飛行,實在要暢快和輕鬆很多。而飛行靴子法寶的加持,為他節省了大量的力量。
飛行速度很快,但世界也很大。而且蒲陽即便已經有灌輸到了方向地圖,但真正執行起來,還是沒那麼容易的。只要在方向角度上稍微有一點偏差,到後來差距就會很大。這個時候越是高速,差距會越大,整體上是需要不斷修正的一個過程。
期間他也有尋找到一些大的城池,下去吃飯喝水的休息一下,並在確定無法當天趕到時,也留在了其中一個城中休息一晚上。
他留宿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叫大澤的城池,雖然不能跟人間世界的現代大城市比,但和蒲團管理的那個小酆都城比起來,卻是不知道要大多少。
蒲陽在一個比較大的客棧住下來,在讓店小二送飯菜上來的時候,他給了一塊銀子,要店小二說一下這個城中的狀況,準備瞭解一個大概,等會兒再出去逛上一番,加多一點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回去之後也能跟叔叔出點管理的主意。
他這銀子是從那三個人身上搜到的,份量不小,店小二拿了之後非常的歡喜,馬上快速的說開了:「公子您是來參加聚寶閣一年一度鑒寶大會的吧?這幾天已經來了很多人了,雖然我們沒這資格瞭解,但我們這裡消息靈通,聽說這次來了不少的大人物……」
店小二巴拉巴拉的說著,蒲陽卻是有點驚訝,他是參加過一次鑒寶會的,那是在檀州的千檀山,不過那次的規模,事後想想真的不能算多大,很多名門大派都只是派遣年輕弟子去鍛煉一下,更不會真正拿出什麼好東西去交易,只能是想要看看有沒有漏可以撿。隨著他的快速成長,他覺得可能也不會參加明年春季的鑒寶會了。沒想到來到這酆都世界,在這個大澤城,還有一個什麼聚寶閣正舉辦著什麼鑒寶大會!
聽著店小二盡可能誇張賣弄的話,加上他不露痕跡的從旁側擊了幾句,基本瞭解了一個大概。這聚寶閣是一個非常大的商號,不僅僅是在大澤城,在很多城池國家都有分號。一年一度的鑒寶大會,其實就是一個拍賣會,是把各分號收的一些奇珍異寶全部集中起來競拍。這樣做的目的,一個是東西多有轟動性,再一個是能吸引更多人來參加,以及讓有錢人競爭以賣出更好的價格。
今天晚上,就是這個聚寶閣的鑒寶大會的日子,城中早已經來了不少的人。有一些大主顧、有身份的人,是收到了請帖,直接就可以進入。而沒有請帖的也能進入,那就需要買門票。因為會帶旺生意,所以客棧、酒樓等所有相關服務行業,都樂於見到聚寶閣的鑒寶大會生意興隆。
既然遇到了這樣一件事,蒲陽也就把逛街瞭解民風民俗的事先擱下了,簡單吃過飯之後,便先離開了客棧,跟著店小二說的路線,尋找到了聚寶閣,準備去看看熱鬧、長長見識,看看這裡和千檀山的那次鑒寶會有什麼不同。
聚寶閣並不是一個小小的古玩店面,竟然是城中恢宏得數得出來、地標式的多層建築,而今天晚上正是人潮洶湧,外面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蒲陽站著觀察了一下,發現真的有一些持有請帖的貴賓,是被恭敬的引領進去。還有一些則是自己「買門票」進去的。聚寶閣派出了很多的人嚴陣以待,一般人很難混進去。
他現在也是有錢的,就算有混進去的實力,也犯不著自找麻煩。過去一問,這「門票」的價格相對普通人還是不菲的,需要一顆白晶,他當然不會計較,直接支付,得到一張臨時帖子,進入了聚寶閣裡面。
聚寶閣本來就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但今晚上的特殊性,讓進來就需要先付出一顆白晶的價值,實在讓人覺得有點黑,可沒想到的是,裡面竟然人山人海,估計比平時的晚間客流量都要高得多!
在裡面兜了一圈,蒲陽就發現問題了,原來一顆白晶的門票,只能是進入聚寶閣的大門,也就能在一層轉轉,或許會有東西拿出來競拍,但肯定算不上最好的,算不上鑒寶了。想要更上一層樓,則要另外付出一顆灰晶的代價!
到了這會兒,蒲陽能猜想得到,二樓肯定也不算終點,還會有更高的代價進入三樓。不過他的好奇心已經起來了,便還是給了一顆灰晶,更換了一個帖子進入到了二樓。
他甚至沒有在二樓多看,直接就去上三樓。這一次,想要上三樓,代價是一顆黑晶!
即便是此刻不差錢的蒲陽,也不由得暗罵了一聲:太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