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面,蒲陽三人和這個小女孩,開始了真正的「大眼瞪小眼」。
這個小女孩只有六七歲的樣子,長得是粉妝玉琢,非常可愛。或許是她能自己打電話、找警察並賴上他的關係吧,蒲陽總覺得她有一股超越年齡的成熟。
「你們兩個都是我爸的女朋友嗎?讓我住哪裡?不幫我把東西拿下來,這樣好嗎?」
他們三個觀察一個,小女孩一個觀察三個,但卻比他們三個更快的結束了,稚嫩的聲音,說出的話也比她實際年齡要成熟得多。
馬小竹窘了窘,便過去幫她把背著的小包拿了下來,又拉近關係的問了一句:「小妹妹,這裡面都裝著什麼東西啊?」
「注意輩分!」小女孩沒有回答她,反而提醒了一句。
這話讓蒲陽樂了,看來這小傢伙根本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啊!
「警察同志,得你出馬了。」他用手肘撞了柳芊蕁一下。
柳芊蕁可不僅僅是看熱鬧,她一直在用專業的眼光來審視著這個小女孩。「小姑娘,是不是你媽媽死了,所以你來投靠……」
「你媽媽才死了!」小女孩嗆聲了一句。
柳芊蕁脾氣暴躁,但也是分人的,對這小姑娘雖然沒有太大的耐心,但也不至於喝罵。「那你就說吧,你為什麼來投靠他?你憑什麼認定他是你爸爸?你有證據嗎?」
「他剛才叫你警察?」小女孩反問了一句。
「沒錯!我是警察,但不是剛才那麼容易被你忽悠的民警叔叔,我是刑警!所以你有什麼問題,最好直接的說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要是撒謊,可別怪我打小孩!」柳芊蕁臉色一凶,手捏著拳頭啪啪作響。
馬小竹沒有見過柳芊蕁暴怒的樣子,雖然和蒲陽在一起常常發怒,但在她看來那是關係好的打鬧,不是來真的,所以看到她扮惡人的樣子,忍不住抿嘴微笑。
蒲陽卻是見過她凶狠的樣子,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就吃她的虧了。如果她真的凶狠起來,還真的比男人更狠。
「警察阿姨,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有證據嗎?你都沒有出生怎麼會有證據?」
柳芊蕁的臉當即綠了!竟然讓這小不點給責問了!以她這個年紀,當然也說不清楚什麼dna之類的,那這證據確實是她出生之前的啊。
蒲陽原本是非常鬱悶的,現在看到柳芊蕁這樣子,反而有點好笑,雖然相信她不會對小孩子暴力,但怕她萬一一個沒忍住,把人打壞了可也不好。當即岔開了話題:「你說我是你爸爸,那你媽媽是誰?我得知道是誰,才能確定我是不是你爸爸啊。」
「媽媽就是媽媽,你就是我爸爸。」小女孩卻是對他也沒有客氣,似乎已經把他認定為拋棄了她們母女,在這裡另外有新歡的負心漢了。
「我可以確定,我沒有和誰剩下孩子。除非……嘿嘿,除非你是穿越了時空隧道,從未來回來的。」蒲陽也無法對一個小孩子耍脾氣,只能是通過這樣開玩笑的方式來調劑了一下。
不過說完了這話,他心裡卻是一動,《仙劍奇俠傳》裡面女主角趙靈兒初見男主角李逍遙的時候,就認出他來了,說小時候就見過他,那時候他從來沒有離開過當地,只能以為那是父親用了他的名字做好事,沒想到卻是後來他穿越回去救了小時候的靈兒。這小姑娘該不會真的是他的女兒從未來回來的吧?
「說不出來是吧?」柳芊蕁卻是冷笑了一聲,拿出了她的證件,「我是警察,就講證據!你不能證明他是你爸爸,我理由懷疑你是被人利用詐騙等犯罪,我只能帶你去警察局調查了。等查出你的來歷,自然會找到你的真正父母!」
一看柳芊蕁真的是警察,而且來真的了,小姑娘心智再成熟到底也不過六七歲,還是稍微有點驚慌,但她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我也有理由懷疑你公報私仇!」
「什麼?公報私仇?老娘跟你有屁的私仇啊!」柳芊蕁沒好氣的在茶几上踢了一腳。
「我懷疑你為了霸佔我爸爸,所以故意把我誣陷成詐騙兒童,這樣就能把我關起來。」小姑娘振振有詞的反駁。
眼看他們兩個都吃癟了,馬小竹蹲了下來,再次和顏悅色的跟她套近乎:「小美女,我看你年紀雖小,卻是一個懂得很多的孩子,我跟你說清楚一下這裡的狀況吧。我叫馬小竹,這是柳芊蕁姐姐,這是蒲陽哥哥,我們的關係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沒有人要霸佔你的爸爸。但蒲陽哥哥才二十出頭,以前也沒有女朋友,怎麼也不會有你這麼大一個女兒啊。還是說清楚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吧。」
「你叫蒲陽?」小女孩皺起了眉頭,歪頭打量著蒲陽。
「你爸也叫蒲陽?」蒲陽現在也不能確定了。因為之前從蕭杭市飛機回來,只是在那個空間裂縫裡面轉悠了一圈,時間就過去了大半天。時空的不對等,就算真的出現了「未來兒童」,他也不會太過於驚異。
「不是。」小女孩卻給了一個他們意外的答案。
「靠!不是你說個屁啊?還口口聲聲他是你爸爸,還說我們要霸佔你爸爸?我就說了你是一個小騙子!」之前柳芊蕁是裝凶,現在口氣真的硬了起來。
如果這是一起詐騙,那她一定要把幕後的策劃人抓起來!利用小孩子,用私生子的名義詐騙實在太惡劣了!這也就蒲陽,若要是一個三十多歲有家有口的男人,這就要被鬧得風風雨雨,甚至拆散家庭了。
小女孩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詢問蒲陽:「那我爸的手機號碼怎麼會在你這裡?你也姓蒲,是我爸的兒子?」
「……!」
此言一出,大家都凌亂了一下,而這似乎也是有了一點頭緒。
馬小竹是知道一些蒲家情況的,當即猜想到了一點。柳芊蕁被無視了正要發火,聽了這話,也先壓下來了,為什麼說這是她爸的號碼?
蒲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有一種為自己解開了包袱的放鬆,同時也有一份有驚訝也有一點驚喜的意外。原來如此!
當蒲團要離開的時候,把手機留給了他,裡面有一些可以提供業務的聯繫方式,像張永春處長、盧天祐都是這樣聯繫上他的。那時候他原先用的手機還不如老叔的,拿著兩個也麻煩,後來就直接換號了,只用了蒲團那個號碼。在剛拿到那個手機的時候,他也就看到裡面有很多鶯鶯燕燕的聯繫人,叔叔把那些都刪除了。
剛才柳芊蕁說他「到處留情、到處留種」的時候,他就有點觸動,好像想起了什麼、錯過了什麼,被她拉著出去了也就沒多想。現在才反應過來,就是想起了叔叔!
蒲團同志為了蒲家傳宗接代的問題,就是想盡辦法,多年來身體力行的多泡妞、泡好妞,到處留情、到處留種。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收穫,而他要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教育下一代,甚至後面在酆都城重逢之後,還一直幫蒲陽的忙,給秦瑤、馬小竹灌輸這個觀念。
「喂!」
聽到小女孩的催促,蒲陽回過神來了,見大家都看著他,不由得笑了笑。「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一個誤會……呵呵,我不是你爸爸的兒子,不過從這情況來看,我應該是你的哥哥。我現在用的號碼,是我叔叔給我的。」
馬小竹看和她的猜測的差不多,不由一陣驚喜,蒲陽向來人丁稀薄,現在能又見到一個蒲家人,實在是令人高興的事。
柳芊蕁也頓時熄火了,覺得有點沒勁,原來是這麼回事。蒲陽叔叔的話,年紀上應該是四五十歲了,還搞出一個私生子不管,看來也是一個老混蛋!
小女孩皺起了眉頭,咬了咬嘴唇:「我爸爸呢?」她本以為找到了父親,沒想到卻只是找到了一個電話。
蒲陽在印證了信息之後,也發現了很多新的問題。比如說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找到這裡?是誰向他提供了信息?她媽媽又去哪裡了?叔叔肯定不知道有她的存在,為什麼那麼多年了都沒有聯繫呢?
「你爸爸……在一個遙遠的地方,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帶著你去看他。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得證明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是我叔叔的女兒,因為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蒲陽說完覺得這樣對一個孩子似乎太殘忍了一點,加上了幾句解釋:「我的意思是,他從來不知道有個女兒,他一直沒有結婚,如果知道你的存在,肯定會和你們一起的。」
小女孩沉默了下來,前面的話果然讓她不舒服,後面的話加上之後才感覺好一點。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說道:「我媽媽沒有說過太多我爸爸的事,只是說他是一個偉大的藝術家,一個注定要浪跡天涯漂泊於世界各個角落的天才……我們不能成為他的羈絆,有一天他累了,就會回來找我們。可是我媽媽病了,快要……我沒有辦法,只能想辦法找到他。這個號碼是我找到的,我叫蒲晨曦,他應該姓蒲……我媽媽常常一個人寫一個團字,我不知道是希望團圓,還是我爸名字裡有個團字……」
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講述,他們三個的情緒都變化了,馬小竹在旁邊輕輕擁著她,柳芊蕁也心軟了下來,暗罵蒲陽那個叔叔真是一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