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蒲陽沒有想要跟她說的意思,既然她關心了,怕她擔心其他才透露一部分的。現在有了這個猜測之後,他卻是非說不可了,這不蒙受不白之冤嗎?人檀馨一直在酒店默默作陪呢,我還能出去逍遙**?
「我還是跟你說一下吧!今天這天氣很不尋常……」
沈荷菁聽到他還是堅持要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而聽他竟然從天氣開始說起,又有點無語。
「……這是有妖要渡劫!我一天都在觀察,以這規模來看,這劫的層次不會很低。我擔心會出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那天晚上在西湖遇到的那個蛇妖。」蒲陽嚴肅的低聲說出,但沒有詳說他和小白後面的一段故事。
沈荷菁整個人愣住了,半晌才訕訕道:「你……剛才走神,就是在擔心這個?」其實她想要問的是:你要等到房間才說的事就是這個?
再一想,是啊!他不是獵妖師身份麼?肩負著很多常人不知道的任務呢,像現在大家只是覺得有點反常的雷雨大風,在他則要密切關注著後面是不是有妖族的問題,萬一興風作浪的話,就是他需要工作的時候了。而這樣的事能在公眾場合說麼?能在房間裡告訴她就已經很不錯了。
蒲陽以為她嚇到了,安慰了一句:「放心吧!這是天地自然法則,是妖族修煉必經的一道考驗,而且能迎來如此考驗的,除了修為高,往往也是有一定功德,至少不是喪盡天良的邪惡之徒,不會對大家有太大的影響。」
沈荷菁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只記得小時候曾經聽姥姥講述故老相傳的農家故事,說某天雷雨大風,突然又樹木被劈了,往往就是藏著成精的妖怪,這是老天爺在收妖。後來讀書之後,她知道那只是自然現象,也就不相信這些了。但現在她是親歷過了,又是蒲陽說出來,這是不得不相信其真實的。
原本小鹿亂撞的一顆芳心,瞬間已經平息了下來。沈荷菁也恢復了之前的冷靜理智,不知道怎麼的,她只覺得心裡有一陣的失落失望,固然讓她不需要面對那個狀況可以鬆一口氣,可人家根本沒這想法,讓她也自嘲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她很快又擔心了起來,低聲說道:「等會兒難道你還要出去嗎?」
「有必要的話,是要出去。」蒲陽點頭。
「小心!不管怎樣,哪怕……反正你自己要安全第一!」沈荷菁也不好說出哪怕蛇妖傷人毀物也不要管,只能讓他小心。
「放心吧!」蒲陽又笑道:「這些天你的壓力才是最大的,現在忙得告一個段落了,你也可以放鬆一下,起碼今晚別工作了,好好睡一覺吧!」
「嗯。」沈荷菁心裡暗歎了一聲,這些天確實是高強度的工作,又有很多意外狀況發生,幾次都沒有睡好覺,而且還碰上來那個,要不是來時他給的那一顆什麼藥丸管用的話,狀態肯定會差很多。「對了,今天奇異集團的林耀沒有出現,不會是他真的聽了你的話放棄競爭了吧?」
蒲陽打了一個哈哈:「別想那麼多,我當時只是隨口那麼一說,這麼大的項目,其實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他今天沒有來,要麼是有事耽誤了,要麼是知道來也是輸,乾脆躲起來,以後就說不是他輸了、是他沒趕上。總之是你贏了,是我們贏了!」
沈荷菁也不知道蒲陽的作用有多大,但總覺得今天林耀沒有出現,很大可能是跟他有關。不管怎樣,至少是他影響了林耀的狀態吧!
「那我不耽誤你了,你……」她指了指外面陽台,既然有重要的事情,她也就多說了。
蒲陽當即告辭從她的房間出來,回到隔壁之後,他打電話把檀馨叫了過來。
「恭喜啊!正東集團贏得了這個項目。」檀馨一來就向蒲陽道賀,雖然正東集團的事跟他關係不大,但沈荷菁跟他關係匪淺嘛。
蒲陽笑了笑,「還好,總算是完了。雖然我沒有做什麼,但跟著也無聊。說起無聊……」
他收起了笑容,歎道:「你更無聊,在這裡陪著我,讓我隨叫隨到,甚至可以說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辛苦了!」
檀馨沒想到他會這麼正式的說這個,微微一笑:「如你保護沈小姐一樣,這也是我的工作啊。而且我更輕鬆,很多自己的時間,一點也不辛苦。」
「也是,就是在床上干體力活的時候辛苦一點。」
「……」檀馨滿頭黑線,這什麼跟什麼呀。
「不開玩笑了!今天這天氣你也應該覺察到了,反常得異樣。加上昨天讓你準備避雷針,你應該能猜到。」
檀馨也正色了起來:「是那蛇……小白要被雷……?這麼快?」
「不錯,就是那蛇妖小白要被雷劈。讓她在裝逼,哈哈!」看她有點不好說,蒲陽直接說出來,並開了一句玩笑,然後繼續說道:「這算是她的一次天劫吧,當然不能讓她成仙,但威力也不可小覷。我已經答應幫她了,也就要照看一點。我讓你過來,就是讓你幫忙看守一下沈荷菁,我想要先過去一趟西湖看看。」
「這是天雷啊!」檀馨歸順他之後,一直是很聽話的,但這一次她忍不住抗議了一下:「天雷可不長眼睛,你這樣過去,一樣會承擔其危險!這太冒險了!」
蒲陽搖搖頭:「放心,我不會直接去雷擊中央,我只是到湖邊,或者到中央幾個島上,那樣可以近距離的觀察一下。我覺得對我應該是有收穫的,這畢竟不是常常能遇到的事,很多人幾十年也未必能遇到。」
檀馨沉默了一下,這倒是真的,能遭遇到天劫的妖族,起碼得有數百年修為,這就杜絕了一大批,而這樣數百年才有一次,放眼天下所有妖族,也做不到每年都有。而能恰好碰上,有瞭解細節的就更難了。
她知道蒲陽的實力很強了,聽家族長輩說過,人的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已經不是靠師傅、法門或勤學苦練了,而是靠著自己的機緣和領悟,也就是所謂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現在這就是一個極大的機緣,對她可能收穫不大,甚至危險巨大,對蒲陽則可能領悟到很多天道法則,極大的拓寬修行眼界。
「而且這動靜,不僅僅是我們,蕭杭一帶其他的修行人士也能感應得到,甚至有一些強者距離得更遠也能覺察到,他們都可能趕赴到了西湖邊上。小白就算能夠扛過天雷,也必然精疲力竭,以這修為更不可能化蛟化龍。她終究是妖,一旦有人起了貪心,要趁機滅她性命,取她內丹……」蒲陽輕歎了一聲。
檀馨點了點頭,天命難違,人心更是叵測。如果扛過了天雷之劫,卻被人類的宵小之輩揀了便宜,那就死得太冤了。她對小白是絕對沒有任何好感的,但蒲陽已經幫助和接受了小白,甚至可能還那什麼過,她也只能將其當成自己人來考慮了。
「你去吧!我會保護好沈小姐的。但一定要……」
「小心安全!我會的。」
這雖然只是一句沒有實際意義的叮嚀,但沈荷菁也好、檀馨也好,都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蒲陽當然會小心的,為了自己,也為了關心自己的人。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投射進入了風雨之中,消失在酒店的陽台之外。檀馨輕歎了一聲,也不好多說什麼,默默在客廳裡面盤坐修煉,靜心下來也能讓她聆聽得更清晰隔壁的動靜。
幾番練習之後,蒲陽現在對飛行之法已經可以很好的駕馭,現在下著大雨,他更同時運用著避水之法,在蕭杭市的夜空之中穿行前往西湖。
大雨洗滌了城市的灰塵,也把大量的行人、車輛掃回家了,本來晚上還有不少遊人的西湖岸邊也已經沒有人煙,有開著的店舖也沒有什麼生意,所有私人遊船的也都停歇了。
臨近湖邊,蒲陽已經感受到了有幾道元氣波動,從沿岸不同的角度傳來。如他猜測的那樣,有一些人也關注到了這異常,並通過一天的觀察,發覺天雷的目標是西湖。只是他們不瞭解真相,不知道具體會是在哪裡,只是從湖邊守株待兔。
他沒有停歇,但也沒有直接的飛向三潭印月島上,現在湖邊四周不同方向都有人關注,他飛過去極容易成為目標,反而惹得大家都趕過去。所以他選擇的是直接入湖,從水下游過去。
雖然同樣還用著避水之法,但有湖水、雷雨大風的掩護,自然不會有在空中飛行那麼明顯的目標。
如此一來,速度是慢了許多,不過從雷電的頻度來看,暫時還沒有達到直接轟擊小白的時候,所以他還是安心的遊走。
在還沒有到三潭印月的時候,他又想著既然已經來了,何不乾脆直接去湖底洞府找一下小白呢?
他之前在深入了湖底之後,已經看不清周圍,更因為不熟悉而無法辨認那個地下水通道的入口。但前次幫助小白雙修的再次煉化丹朱菩提和陰陽相濟,讓他形成了神念,則不僅僅可以解脫到了極限的眼睛視力,範圍和角度也大多了,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便尋找到了那個入口,然後循著通道來到了小白在三潭印月島底下的那個洞府。
進去看到柔和光芒,入眼讓他一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