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白娘子的傳說故事,「水漫金山」是不能不提到的一段。以一個大妖、或者有一定功力的修真之士,要做到小範圍的呼風喚雨,並不是多難的事,比如蒲陽能在湖面上平息風波,要製造風浪、下雨,也就是反過來,本質上都是利用天氣元氣改變周圍的環境。但要做到「水漫金山」,則就不是小範圍,需要非常強大的神通法力才能做到。
白娘子的故事肯定是大量虛構和藝術加工的,從明代馮夢龍《警世通言》裡面的記,到清代《義妖傳》,再到《白蛇傳》,以及現代的影視改變,不僅僅故事越來越多,人物性格也有了巨大的改變,從私心貪戀的妖,到溫柔善良的仙子。
這些蒲陽都沒去考究的心思,只是從現在接觸到的妖族來比較,他覺得假如白娘子真的做到了「水漫金山」,必然已經不是大妖、千年老妖,而是峨眉修煉的時候,肯定有大機遇,已經進化到妖仙水平了!
假如真的鎮入雷峰塔,也必然是水漫金山的果報江水漫到金山寺的高度,得淹沒多少農田村落?死傷多少民畜動物?只是藝術家都不關心這一塊,從沒拍出表現過,這也是從瘋狂中清醒後的白娘子甘心在雷峰塔懺悔修行的原因。
即便八百多年前的白娘子是妖仙的境界,可現在的小白那時候不過是一條平凡的蛇,即便得到點化和指教,也是花了漫長的時間去領悟、摸索,是隨著逐步進化、數百年下來才有今日之果。學到的東西還是很有限的,這也造成了讓她教蒲陽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夾雜古文和現代語音,加上比手劃腳,都無法完全的表達她的意思。
到最後,小白做出了一個決定,讓蒲陽伸手按在了她的額頭,通過直接的接觸,去感受她的思維,讓她無法言傳的功法通過意會來瞭解。因為她覺得蒲陽是在考驗她,而這等於她自己把性命交出放在蒲陽的手上,通過這樣的冒險來獲得他的信任。
可立場和角度不同,理解和感受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小白是做出被蒲陽收服的以身冒險來贏得信任和幫助,可在檀馨看來,很可能是這蛇妖的詭計,萬一蒲陽凝神感應的時候,她張口把人吞了呢?或者口噴毒液出來呢?
不過,蒲陽卻並沒有害怕,而是對她說的這種方式很感興趣,這是一種直接領會的學習方式,這種學習方式就值得他體會和學習了。
在檀馨全神戒備、蒲陽和小白都小心謹慎之下,他們完成了感應學習方式。通過感應她的思維,讓蒲陽領會到了她的一些法術的運用方式。不懂之前感覺很深奧和神秘,瞭解之後便覺得本質上也是共同的。馬老道製造的道具,便是一種借力的方式,以蒲陽現在的功力水平,完全可以自己通過和天地元氣的溝通操縱,達到飛行、入水等方面的法術。
這就好比游泳一樣,人能浮起來,在水中游動,借助的是水的自然浮力。對於不會游泳的人,借助道具(游泳圈等),也可以達到浮起來在水中遊玩的目的;而一旦精通水性,便不需要游泳圈的幫助,也能在水中從容游弋。當然,如果身體實在太弱,如嬰孩,那即便有道具輔助,也完成不了。
現在的蒲陽就像是一個已經很會水的人,但因為不懂游泳技巧,還是靠著游泳圈才能游。如今則是通過別人的經驗,瞭解到了游泳技巧,自然領會之後就能很快掌握。
發現沒有那麼神秘之後,又見小白還是一臉的謙卑,讓蒲陽覺得光是交換這個還是有點吃虧,畢竟要幫助她渡過劫難,肯定要不小的代價。
「我能感受到你的誠意,我也願意幫你。但如之前說的,需要等價交換。白娘子是和你有緣,你們也是同類,順便就幫你了;我們不是同類就算是同類我也不可能見人就幫,天下有幾十億人呢!所以,我想要看看你的收藏,如果有我需要的東西,我可以和你交換你需要的東西。」
聽到蒲陽已經這麼說了,小白鬆了一口氣,她本來就以為蒲陽都會那些法術,只是故意考驗他的誠意,要交換其他東西,她一點也不意外。
「沒有問題!幾百年來我也有收藏不少的東西,如果全搬過來這裡可能比較麻煩,能勞煩您跟我去一趟麼?」說完之後,小白又忙強調了一下:「我絕對沒有騙您的心思,湖底絕對是安全的,不會有其他人算計您!要不您可以殺了我!」
想到之前蒲陽直接不她轟到湖底,若不是湖水承受和化解了相當一部分的衝擊力,加上是強悍的本體之軀,像現在這樣化成人形在岸上遭遇攻擊,後果必然非常的嚴重。
「不要!這樣不安全,還是讓她拿過來吧!」檀馨馬上在旁邊低聲的建議,這蛇咬之前可是攻擊過蒲陽的,這又是去她的老巢,還是在西湖底下,誰能保重安全?
蒲陽搖了搖頭:「沒事,我跟她走一趟吧!」
他另有自己的考慮,這小白畢竟是盤踞西湖數百年,自古以來這裡就是富庶之地,底蘊不是羅寶市這種古代偏遠蠻荒、現代才發展起來的城市能比的,說不定會有不少好東西。
有好東西就會有人搶奪!
這蕭杭市的具體格式他不是很瞭解,但至少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丹霞派也不過是才二三十年的外來戶,是無法在這裡稱王稱霸的,說不定有多少隱世門派、家族呢!蛇妖飛入鬧市區,已經可能驚動一些高人,再來回飛、並帶著寶物前來,可能到時候就招來很多人了。
既然承受了別人一部分的利益,他也決定等價交換,那就不想節外生枝,這個時候是該吃獨食的!
吃獨食要早要快,也多少會冒風險的。
決定之後,他便叮囑了一下檀馨留意一下沈荷菁這邊的狀況,然後便準備直接實踐一下不用道具的飛行。
看著小白放下了浴巾,光光的從陽台飛走了,蒲陽也跟著飛出去了。檀馨不免有點擔心,既擔心蒲陽會有危險,也擔心會不會被這蛇妖勾引、劫色……
剛飛出去,蒲陽還是有點手忙腳亂的,好在他現在的功力深厚,也有多次飛行經驗,很快就駕馭住了,沒有在一個光身美女蛇面前狼狽。
一人一妖前後飛到了西湖之上,蒲陽速度降低了一點,讓小白在前面帶路。
之前他們遭遇上的地方,就基本上在湖心了,這次她卻是先飛到了一個只有幾棵樹冒頭出來、無法稱之為島、也不能遊船登錄的一個「小島」上,蒲陽也跟著在那落了下來。
「你住在這裡?」他有點奇怪的問了一句。
在夜色之下,還有樹蔭的陰影,沒有穿衣服的小白身體更顯得朦朧的若隱若現。她馬上搖頭:「不是的,現在我們要入水,您的衣服不是幻化的,也沒有準備更換的,一不小心就會弄濕了,要不要先脫下留在這裡?」
「……」蒲陽一陣無語,讓我脫了衣服?下去和你裸泳啊!
他其實上次去酆都城,秦瑤就準備了一些衣物放在他的天珠裡面,有酆都城穿的古裝,有回來穿的正常便裝,就算濕身了也不會沒衣服換。但這樣下去還是不大好,她一個沒穿就那啥了,他要是也不穿,一不小心有個反應都直接顯露了。
「沒事,我小心一點。」他剛才瞭解到入水的避水法術,現在正是音樂庫練習的時候。
「好,那您跟著我。」小白對他失禮,然後躍身起來,怕蒲陽反感,她也沒有現回原形,還是以女子之身躍入了湖水之中。
蒲陽先默運法術,然後跟著躍入,到了水裡面,他這一次更加的手忙腳亂!他有飛行的經驗,可沒有避水的經驗!
好在小白也沒有游得很快,而是似乎能體會到他初入水的不適應,竟回到他的身邊,伸手拉住了他亂划動的手。有了她的牽引,蒲陽不用考慮太多游泳、方向和跟上的問題,只需要全神貫注避水,就要輕鬆多了。
他發現隨著法力的運轉,在週身仿若形成了一層護罩,所有的湖水都距離數寸便排開,不會碰到他的身體,小白拉著他的手,兩個人的護罩也聯合一起。
而剛剛入水,雖然周圍混濁昏暗,但多少他還能看清楚一點,隨著小白往深處游動,就非常的黝暗,黑黢黢的一點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小白是生活了數百年的瞭若指掌,還是她的眼神特別厲害,帶著他一點也沒有摸索的樣子,游動得很從容。
雖然看不清楚了,但蒲陽也能從聞到周圍水的味道,感覺已經到了湖底,貼著湖底在游動,若不是有避水之法,或許身上已經是一身污泥了吧?
再游動了一陣,他感覺小白帶著他再往下似乎進入了一個通道,再接著往前有,能感覺周圍水要清新很多,這讓他有點奇怪。而小白見他開始適應了,游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就在蒲陽計算著大概游了多遠的時候,面前驟然開朗了起來,而且還出現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