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過程中,蒲陽便留意到丁雪跟著他們過來,在另外一個角落觀察他們。在瞭解了傅哲螢他們丹陽派的情況之後,他對王全一和丁雪也沒有太反感,他們這是要比一般的同門關係更親近幾分。不過對何方那邊,卻是有了更多的警惕!
同為一真道的丹霞派要比丹陽派繁盛太多,何方又是掌門何生棠的兒子,平日裡肯定是非常得寵的。這次就算何生棠沒有來,也肯定有丹霞派實力強大的弟子帶隊。以何方的出手風格,便能斷定他定然是會報復心非常強的人,何況還有一層情敵關係,這最能刺激年輕男人了。
今晚上參加鑒寶會的大部分人都到了,正是各門各派人員私下聯絡的最後、最大規模機會,可能修行之人,不會那麼熱衷k歌、洗浴之類的場所,但吃飯、喝酒、串門是少不了的,或聯絡感情、或交流心得、或打聽行情。
這些蒲陽都能想到,但他是沒有什麼機會去接觸其他人。而傅哲螢是喜靜不喜動的人,所以他在吃完飯之後,在買單的時候,特意指了一下丁雪在的位子,讓傅哲螢和丁雪一起回去。
丁雪被發現當然有點尷尬,但傅哲螢卻是不會多想這些的,自然的過去招呼師姐,見蒲陽沒有一起過來奚落她,丁雪也便馬上拉著傅哲螢離開了。
蒲陽在買單的時候,才想起還有一個在房間裡背名單的馬小竹沒有吃飯,有點汗,趕緊讓餐廳給他打包,為了節約時間,就直接是他和傅哲螢的剩菜。傅哲螢吃得不多,他之前聆聽消化還要腦補她話語裡的信息,也沒有吃太多。
提著打包盒離開餐廳的時候,蒲陽留意到有幾個人馬上也隨著他的動而動!那幾個人是他們在吃飯的時候後來的,並非直接跟蹤,也沒有見過,是以之前他也沒有留意。但現在他一走馬上跟著走,就有點巧了!
蒲陽現在得罪的人裡面,譚馨她們有所顧忌,肯定不會來直接的,檀仁愛不管爽不爽,都不會在鑒寶會當下搞事。唯一可能的就是丹霞派的人了!
他提著打包盒慢悠悠的走著,但在出門拐彎之後,卻是突然的快跑了起來!
這不是為了甩掉後面人跟蹤,整個度假村也就那麼大,這是甩不掉的。蒲陽跑是因為擔心房間裡的馬小竹!
他能通過譚馨趙到傅哲螢的房間信息,丹霞派一樣可以通過前台瞭解到他的房間信息!雖然譚馨強調那是有原則,不能透露客人房間信息。但那也要看情況,平日裡互相不熟悉的遊客,自然不能透露信息。但這次對外宣傳的「研討會」,都是一些「業內人士」,可以算是一整個代表團的客人。那大家互相熟悉,一時間不知道熟人在哪個客房,打電話詢問前台,能說得上名字,或許很容易就能得知!
餐廳裡面盯著他的幾個人裡面,並沒有出現何方。這就讓蒲陽很懷疑了,或許是怕打草驚蛇,也可能是何方在做其他的事!
這不是普通人的圈子,能來的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下面被踢傷了,得蛋疼好一段時間,但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可以很快治療好的。比如蒲陽自己就有過直接的體驗,運用「藥師符」能極大的快速減輕病痛,他那次強行用了兩張「藥師符」,甚至讓骨折的四肢很快恢復了;那晚把譚馨和安寧寧兩個人打傷了,她們第二天一早也沒有什麼大礙了。
就算丹霞派的財大氣粗是相對丹陽派這樣的窮門派,放眼天下可能不算什麼豪門,但何方是丹霞派掌門的兒子,肯定會有不少好東西帶著,很快完成療傷是很正常的事。
若是被他們把馬小竹傷了,那如何對得起馬老道啊!且不說馬老道一生輔助蒲家,單單小竹剛來的時候,一口一個蒲陽叔叔,甚至叫少爺,那一份對蒲家的崇敬,也不能辜負。
當蒲陽從電梯裡出來,快步走向客房的時候,在客房外面看到有好幾個男人守著,見到他過來,各個目光都不懷好意。
他的心當即一沉!
這是在千檀山,這是在鑒寶會的前夜,就算是何方進去了客房裡面,也是不可能、不敢做出禽獸之事,那不管有什麼理由、什麼恩怨,都會被與會的所有正道人士唾棄和討伐,那是不可觸碰的底線。但除了強x、非禮之類不能做之外,打耳光、踢幾腳、辱罵、恐嚇,就不是一個性質了。
看著他過來,門口的幾個男人不僅僅沒有讓開路,反而擠了過來,擋在了客房門前,各個以挑釁的目光看著他。
「讓開!」蒲陽沉聲說道。
「你誰呀?」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
「你這麼,你媽媽知道麼?」
幾個人都在出聲諷刺,看得出來,他們是有意刺激蒲陽,等著他先動手,然後好一擁而上的群毆他。
蒲陽後退了一步,冷冷的看著他們:「好狗不擋道,沒有聽說過麼?那也忒沒文化了吧?」
此言一出,他們的臉色都變了變,這不是諷刺,簡直是直接的罵人了!他們若讓開,成了不擋道的「好狗」,若是不讓開,就是擋道的「惡狗」,怎麼都被罵了!
就在他們幾個思索著是反罵回去,還是直接動手的時候,房間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馬小竹。
「你回來了?」她衝著蒲陽快速的的眨眼間,傳遞著什麼信息。
蒲陽看到她安然無事,不管裡面的狀況如何,首先可以放心下來了。
「讓他進來!」裡面出來一個聲音,正是何方的聲音。
堵在門口的幾個人,有的閃避開了,還有人不爽的盯著蒲陽,猶豫了一會兒才閃開到邊上。
蒲陽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走了過去,對門口的馬小竹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馬小竹趕緊搖了搖頭,快速的低聲說道:「他們敲門的時候說是你給我叫的外賣,我就開門了,然後他們便闖到了裡面。倒也沒有亂翻東西,只是說是你的朋友,問東問西的打聽你的情況。我看他們像是找麻煩的,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吃他們的東西。」
蒲陽給了她一個讚揚的眼神,馬小竹雖然是江湖雛兒,但人卻很機靈,而且跟著蒲陽先來了,都沒有聽他說有很多朋友約好,又豈能被騙了?
「這是我給你打包的飯菜,你先到酒店大堂吃吧!」
馬小竹開心的接了過來,點了點頭,知道蒲陽讓她到下面大堂去,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在那裡就不會有人敢亂來。她更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了他什麼忙,反而會拖後腿,二話不說就提著餐盒要離開。從他身邊錯身而過的時候又小聲說了一句:「你小心。」
蒲陽目送著她走到了電梯間,才看了一下門外的幾個男人,然後走入了房間裡面。
客房裡面如他所料,不止是何方一個人,但另外有兩個男人,其中卻沒有王全一,乍看似乎還不是一個來路的。
在他進去之後,外面的人馬上伸手把門帶上了,留下來他們幾個封閉的空間。
客房內茶几上兩邊的椅子上分別坐了兩個人,何方拉過寫字檯旁邊的凳子坐在旁邊,在蒲陽進來之後,他們幾個人也仔細盯著蒲陽看。
蒲陽只是一眼掠過何方,他不踢打得鼻青臉腫的傷勢已經消失不見,能坐得那麼輕鬆,估計蛋疼也消除了、或者減輕到一定程度了。另外兩個人,有一個年紀有三十好幾了,留著短鬚,更顯得沉穩威嚴,另外一個則是不到三十,帶著金邊眼鏡的斯文青年人。
「怎麼著?打不贏我,哭鼻子找幫手來了?」蒲陽沒有理會那兩個人,直接嘲笑著何方。
何方卻不是那種一激就失去理智的人,聽著蒲陽的嘲諷,他卻是從容哂笑,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這時候中間三十好幾的那個短鬚男子開口了:「你就是蒲陽?」
「何必廢話?你們要是沒有打聽清楚,怎麼會隨便跑一個房間?」蒲陽絲毫沒有跟他客氣。
那人稍微皺眉了一下,便沒有再廢話了:「我是丹霞派嚴沖,何方的師兄。我們丹霞派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閣下今天把我師弟打傷,好威風啊!」
蒲陽冷笑了一聲:「當然,把一些沒有實力卻當初裝逼犯賤的賤人打成豬頭,不僅僅很威風,而且很爽!」
「你」嚴沖不由得怒了,他自問自己風度已經夠好的了。發現蒲陽這房間裡還有一個女孩子,並沒有有任何的侵擾,完全是以禮相待,現在面對兇手,也是先好聲好氣的詢問,沒想到對方語氣卻是那麼的沖,還當著他的面罵他師弟。
何方能忍不衝動,但當著師兄的面,還有一個外人在,卻被罵成賤人、豬頭,還是不由得一臉的陰鬱。
「媽拉個巴子的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既然無冤無仇他為什麼突然過來就打老子?你想要人多欺負人少,想要用你們堂堂丹霞派欺負我一個人,儘管放馬過來!明明他犯賤,你還他嗎的想要佔據一個道德制高點來質問我,同樣的犯賤!我呸你一臉的虛偽,你們不會犯賤派出來的吧?」
雖然馬小竹沒有受到傷害,但對他們直接闖入他房間裡的行為,蒲陽還是非常的不爽,現在這個嚴沖還一副質問他的樣子,讓他不吐不快的痛罵了一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