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城又解釋了一下,並非赫海也玩這個,只是因為他實在沒辦法了,包括他們好幾個都這樣,大家都想各種辦法,他也托情托到了赫海那裡。因為他一向覺得赫海這個人看不透,很有幾分能耐的,想要看看赫海的眼光,能不能幫他看出破綻。
這其實已經有點病急亂投醫了,畢竟隔行如隔山,眼光再厲害,手腳功夫不行也說不到點上,就像那些體育比賽的解說,哪怕主持人再熱愛、再瞭解,終究是業餘,一般還是要請一個前冠軍、教練之類真正的內行一起解說。
赫海也被他勾起了好奇心,但那不許錄像,看不到具體的狀況,光是憑著描述,他也搞不清楚。最後便喬裝成曾國城的手下,在後面觀看了上一場比賽。因為他向來比較低調,也沒有引起誰的關注。
事後赫海並沒有過多的點評,就對曾國城說了一句話,如果想要破這個對手,唯有請來蒲陽!
解釋完了之後,曾國城有歎聲道:「蒲老弟,我真的不是蒙你,你和赫老闆是好朋友,只要你一個電話就能問清楚。他估計是向我推薦了,怕你不會同意,所以不好意思跟你說。」
蒲陽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方向,赫海是海族水妖,他能看出異樣的破綻,估計那個打不死的拳手就是妖族。只是他也是妖族,不方便幫曾國城,同時也是想要送這麼一個人情、一樁生意給蒲陽,但這些他不便說出來。
「勝敗乃兵家常事,總是會有輸有贏。既然這個人那麼厲害,那你避其鋒芒就是了。也不至於到救命什麼的程度吧?我不是拳手,也不會去打黑拳;再說了,我不瞭解狀況,就算我有辦法能克制對方,難道讓我再看一場嗎?」
蒲陽的話讓曾國城臉上的憂色更甚,他苦笑道:「有輸有贏是很正常的,我也不會在乎,那也是玩下去的興趣所在,如果光是贏就不正常了。()剛開始我們是不服氣,但現在幾輪下來,我們全部都輸了,不計較輸了賭注,拳手的出場費酬金、傷殘醫藥費,這已經是一個大窟窿。我以前有輸有贏,就像一般人打麻將一樣,總體上不會大虧大賺,現在則賠進去不少了。」
「就當認栽了,不玩了還不行嗎?」
蒲陽暗暗搖頭,這都是賭徒心態,贏了的時候非常高興,想著氣勢如虹,下一局還能贏。輸了的時候,則想著下一局不會還是那麼倒霉,只要能翻盤回本就不玩了。即便真的翻盤回本了,又會想著再一局,就一局!然後一局有一局……這就是很多人賭得上癮了,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原因所在。
當然,除了個人意志力外,這也有生理上的因素。賭博定輸贏的時候,高度緊張導致大腦會分泌內啡肽等物質,這會有鴉片、嗎啡類似的鎮痛作用和愉悅感。讓大腦潛意識喜歡這種感覺,為了多有這種感覺,就會一再經歷緊張刺激的狀況,所以就會喜歡上這種緊張刺激,久而久之就會上癮。和外在輸入造成的毒癮不一樣,這種內在的癮,一般是不會重視和覺察的。
事實上並非賭會如此,過山車之類失重機動遊戲、或者打一些緊張刺激的遊戲也會如此。包括吃辣椒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辣刺激味蕾,感覺到痛苦,分泌內啡肽鎮痛愉悅,久之就愛上這種感覺。嗜酒也是,擼管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最好就是別接觸,或偶爾體驗嘗試,別連續導致沉迷和上癮了,那就難戒了。
「來不及了……」曾國城有點絕望,「你知道我賠進去多少嗎?如果不能贏回來,我的公司都可賠進去,不說一無所有,起碼我會一落千丈。我還能東山再起嗎?有時候機遇過了是不可能再有的。」
赫海既然看過了,估計不會走眼。當然,就算不是妖族,就只是一個身體變態強悍的頂尖拳手,以蒲陽現在的身體素質,也能抗下來的,就算武功技巧,加上法術,也是能輕鬆取勝的。只是值不值得幫曾國城的問題……
他沉吟猶豫了一會兒,緩緩的說道:「曾老闆,上次你幫了我一個忙,我欠你人情。既然這次用得上我,我幫你!」
曾國城精神一振,看著蒲陽,目光裡面泛起了信心和希望。他的信心是盲目的,與其說是相信赫海的話,倒不如說更多的是自己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希望破釜沉舟能帶來絕地轉機。
「蒲兄弟,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不管輸贏如何,我都會支付你20萬酬金。畢竟這是讓你冒著生死傷殘的風險,這是必須要給的。我這人壞事做了不少,但對幫過我的人,我還是不會無情無義的。還有就是……如果沒有破局的把握,就認輸吧!被把自己搭進去了。」曾國城一臉的誠懇,這或許有真心,但也有作態。
蒲陽有點不是滋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20萬,這是一個黑拳手的出場費、酬勞麼?這是拿身體健康、甚至生命換的啊!
可這也不奇怪,學武已經沒有多少賺錢的空間,能成為年薪幾十萬的保鏢,就算是非常好的了。做教練、保安什麼的,收入也高不到那裡去。做運動員的話,拿不到金牌也沒前途,武術金牌也不值錢。這樣打一場黑拳能有20萬,就算打完要躺醫院、休息一個月、半個月的,也划得來了,一年也只要打幾場就好了。問題是,這或許還是給他的優惠價,或者是因為特殊狀況加價了,正常狀況下可能更少!
「時間,地點?」蒲陽沒有討價還價,他幫曾國城,主要是還人情。但他和區志賢不一樣,也犯不著大方的不要20萬。
看蒲陽肯定下來,曾國城放心了許多:「我都挺不好意思的,時間就是今晚上10點,地點就在這個酒店。」
蒲陽微微皺眉,你他嗎什麼都安排好了,就等著今晚上拱老子出場啊!臉那麼大,知道我就一定會答應?難怪叫人堵上門來,我要是不答應,就要把我綁過來了是吧?
一看他的表情,曾國城忙解釋了起來:「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是把蒲兄弟當好朋友,所以即便赫老闆那樣說了,我也一直猶豫不決。正如你剛才說的,我也想要就此退出。但最後還是沒忍住,實在不甘心呀!這不僅奪了我數年基業,還有很多靠我吃飯的兄弟手足們,他們怎麼辦?我倒下去還能過個安穩小康日子,他們可能就要出去為非作歹了。所以才決定請你過來,當然,我只是怕被竊聽了我的手機,沒有先和你商量。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的。」
蒲陽擺擺手,「沒事,今晚上也挺好,無論能否解決,都不用多拖延時間了。」
「行,那你……需要準備一些什麼嗎?」曾國城詢問了一句,看蒲陽有點不解,又多解釋了一下:「這地下拳賽的規則,是不允許佩戴護具的,也不許帶拳套。都是看得見的,其他的就不那麼嚴格,不會有尿檢什麼的。」
蒲陽無語,這是暗示可以吃興奮劑麼?可這不是一點點差距就可以區分勝負的奧運比賽,憑拳腳實力打倒為止,吃興奮劑的那一點點作用有用嗎?再說,你特麼現在把我「請」過來才說明原因,我到哪裡去準備什麼東西?
曾國城也有點尷尬,知道這一句關心的話,問得很多餘、很廢話。「那……你到這邊房間裡休息一下吧。要不要找個技師幫你推拿鬆骨一下?」
「不用了。」蒲陽滿頭黑線,要打黑拳的人,還能找個女技師來按摩?要按也得是教練、醫生之類的按摩放鬆吧,這種酒店裡面的女技師,估計還是勾搭為主。
不過他還是進入了其中一個臥室休息,趁機發了信息給柳芊蕁和馬小竹,說了一下他有事出去了,另外就是感應檢測了一下附近有沒有妖氣。
結果很意外,整個酒店都沒有妖邪之氣!
這18樓就是頂層了,下面佈局各有不同,但到樓底下都沒有任何的妖氣浮現。蒲陽也想過要不要打個電話跟赫海,但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赫海應該是送他一個順水人情,若是有心陷害的話,就像那次鑽石的事,根本不會讓他和曾國城知道。那已經送了人情過來,還要去找人打聽消息,未免有點遜了。黑拳而已,難怪能比妖怪更厲害不成?
在床上躺著休息了一陣,蒲陽唏噓不已。這麼大房間,這麼大床,如果還有一個女人擁著,邊上放著紅酒香檳,那才是享受的生活!他住在出租房裡面,不用操心房租就覺得很滿足了,要求實在太低了!有錢了還是要享受啊!
想到這裡,他還真想要讓曾國城找兩個漂亮的女技師過來按摩一下,反正不用掏錢,相信曾國城安排的也不會是恐龍。但剛剛拒絕了,而且曾國城還在外面,他一票小弟有在外面的、外面,這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晚上九點半的時候,蒲陽霍然一驚!這是心神的微驚,隨即仔細的感應了一下,並看了一下手串,馬上確認了一點,果然有妖氣!看這軌跡,應該是正乘坐電梯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