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陽搖搖頭:「剛剛聽服務員報菜名,好像是什麼燒白子?那是什麼東西?」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見她有點陰謀得逞的笑容,他也開始意識到有一點問題了。
她笑瞇瞇的湊近了一點,歡快的說道:「燒白子是日本人喜歡的一道菜,所謂白子,就是雄魚的精囊,很多時候就是河豚的精囊。所以你剛才吃得很歡樂的,是什麼東西,你懂了?」
「……」
蒲陽整個臉都耷拉了下來,什麼跟什麼呀!誠心誠意的請她吃飯補償,也預備她會點貴一點的菜,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在為他點菜這個環節下手,而且又是熱情、又是賣萌的忽悠他全部吃完了,這又是在剛剛吃完就宣佈答案,分明就是想要噁心他!
「嘿嘿!剛剛誰還說好吃的?果然不錯吧?你今天可是大飽口福,好好的吃了一餐吧?」
「你好心幫我點菜,又期待我吃,我能辜負你的期望嗎?不喜歡我也吃完了,也說好吃,你不能等我消化了再說嗎?」蒲陽瞥了她一眼,努力忍著的一絲噁心,盡量讓自己不要去想。
她當即譏笑了起來:「喲!你覺得噁心了?這還是魚的呢!這還是給你燒成美味了呢。昨晚上你自己的不噁心?我已經很傻很天真的那樣幫你了,你竟然不說一聲,還壓著我的頭,讓我吃了!你知道我今天一天都沒吃什麼東西嗎?」
「所以你就讓我也吃一次?」蒲陽無奈。
「這才公平!讓你知道你昨晚有多麼的過分。」她有點大仇得報的爽快樣子,又補充了一句:「其實呢,發現你這傢伙手腳沒有骨折還騙我那樣,我就已經很不高興了,也沒有想要留電話號碼給你。沒想到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自己殺上門來。本來我還沒多想呢,結果一下就看到了燒白子這道菜,這是天意呀,天要讓你嘗嘗,哈哈哈!」
「那你現在感覺怎樣?我們算是扯平了麼?」蒲陽不便也不會跟她說是為了怕浪費、為了給她好處,秦瑤才壓著讓她吞了的。
「扯平了啊!看到你現在難受的樣子,我已經很開心了,這不,已經有胃口吃飯了。」她笑瞇瞇的回應。
蒲陽吸了一口氣,然後笑了起來:「切!不就是白子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沒吃過……」
「你以前吃過?」她愣了一下,然後馬上搖頭:「不對!你沒有認出來,對燒白子也不熟悉,肯定沒吃過。該不會是你……咿!」
「你想太多,我說的是大閘蟹!我不信你從來沒有吃過大閘蟹。母蟹的蟹黃是卵;公蟹的蟹膏是精,你若以前吃過的話,那和吃白子有什麼區別?再說,我還沒讓你賠我孩子呢!」蒲陽已經緩過來了,想想更常見一點的大閘蟹,心理也就過得去了。
「噁心!」她滿頭黑線,沒想到這傢伙心理如此強大,沒噁心到他,反而又把她自己給勾起了昨晚上的回憶了。
見蒲陽戲謔的看著她,本來她已經沒有胃口,但又不想這樣被他給比下去了,還是咬著牙大口大口的吃,很快把全部都搞定了。
她想要藉機噁心一下蒲陽的計劃已經成功,但卻被蒲陽給抵禦下去了,吃完飯也沒有心情和他繼續對坐閒聊,直接便要買單走人。
蒲陽還要等赫海的電話,本來閒聊一會兒也沒有問題,但見她走,而且人家餐廳也要打烊了,便買單離開。
「已經十一點多鐘了,這個時候快到半夜,很多狼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呀?還是就近找個賓館休息一下?」出來等車,蒲陽按她之前說的約炮攻略的流程開玩笑。
「你自己開房擼去吧!不見!」
已經有一輛出租車過來,她說完就自己上車了,而沒有再管蒲陽。
蒲陽則是很有禮貌的笑瞇瞇揮手告別,今晚他還是很滿意的,既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又把昨晚上的事情了結了。今早上沒有見到她,想著要去特護病房護士站找她,肯定會被其他護士認出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好了。而她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繫方式,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說,這也很好,就這樣互不相欠了。
唯一有點那啥的是,還是被她給整蠱到了,吃下了那什麼燒白子。
看了一下時間,一個人在午夜街頭的蒲陽有點無聊,思量著要不要先打個車趕到劉李出事的地方看看。但隨即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那幾個兇手是陰謀好了的,那就未必是混那一帶的,而是在知道劉李他們的行蹤之後,跟著趕過去那裡的。現在他要跑過去,等會兒赫海來了消息,或許有耽誤時間了
在接近12點的時候,赫海來消息了,直接給了蒲陽一個地址,讓他現在過去那裡,見面再詳談。
蒲陽也沒有多猶豫,馬上打車趕了過去。那是一個酒店,見面的地方是裡面夜總會性質的俱樂部。他以前沒有來過這樣的場合玩,多少有點侷促。不過去任何娛樂場所,也只有經驗不足臉皮薄,只要錢包充足,也會底氣十足。他現在有兩百萬現金,就算是去天上人間、就算要他買單也不會心虛。
「辛苦、辛苦,讓你特意跑過來。」赫海已經在大堂等著,看他到來,熱情過來,領著他走向電梯。
「麻煩赫海先生了,這大晚上還讓你親自出來,實在不好意思啊。」
蒲陽客套了一句,心裡多少有點疑慮,這對赫海應該不是太難的事,他也說了就是打幾個電話的事,怎麼還會特意跑來呢?他可是住在遠離市區的東沃鎮,特意驅車趕來?
「您別覺得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從家裡特意趕過來,剛好是在市內。」在電梯裡面,還有一個咨客領路,赫海也沒有說得太深入。
等從電梯出來,咨客在前面走,他們落後了幾分,周圍也響著音樂。赫海以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先交待了一下:「你說的事我打聽過了,真不是意外,其中可能有一些彎彎曲曲。我聯繫了一個朋友,他有把握能把那幾個人揪出來,哪怕他們逃走、躲起來了。但他提出想要見見你,所以就冒昧約你過來這裡談了。」
蒲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赫海出面拜託,那幫不幫直接看赫海的面子就可以了,怎麼還要把他叫來?他不動聲色的答道:「這是我的事,本該我親自來,只是麻煩你跑一趟作陪了。」
赫海頓了頓,然後還是說道:「這個人叫曾國城,上次那鑽石……就是他的。」
蒲陽橫了他一眼,靠,故意的啊!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呢!
赫海忙解釋了一下:「他不知道來的人是你,就當認識一個朋友吧。我也保證不會影響你的事,我會這樣促成……是當初那事是我摻和的,便想著由我來讓你們化干戈為玉帛。」
「行。」蒲陽沒有表露出不滿,但心裡面已經多了幾分警惕。不管赫海是真的想要消弭上次的後遺症,還是想要借刀殺人的修理他,他都不會放在眼裡,現在最重要的是能把動劉李的人挖出來。
咨客在一個包房停了下來,禮貌的敲門,然後開門進去打招呼了,再出來剛好等著他們走過來請他們進去。
包房裡面燈紅酒綠,已經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吃喝玩鬧唱歌。看著他們兩個進來,並沒有停止下來,但目光都聚焦了過來。
赫海帶著蒲陽來到了中央一個人的面前,笑著說道:「這就是我要介紹給你的朋友,城哥!」
從蒲陽進來,那個叫曾國城的城哥,目光就一直盯著他看,開始只是習慣性的打量,但很快他就認出來了,這小子不就是上次黑了他鑽石的小子麼?這是冤家路窄啊!姜太公都放棄不想釣魚了,魚兒卻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曾國城站了起來,然後抬手虛按了一下,馬上有識趣的小弟關了音樂,並小聲讓大家都安靜下來。
「有朋友來了,我們要先聊一會兒,大家到隔壁玩去吧,等會兒再過來!」
這話一出,在這個包房裡面的其他人,趕緊答應著,魚貫而出。很快偌大的包房便空闊了起來,有識趣的小弟還把燈開亮了。而除了他們幾個,曾國城那邊還有兩個人沒有走,一個大塊頭靠在門邊,不說話也不過來,只是默默的咀嚼口香糖。另外一個則是陪同在他身邊,這會兒手腳麻利的把前面桌几上的東西收拾到了一邊,有拿來新的杯子,給他們兩個倒酒。
「赫老闆,你叫我城哥,我怎麼敢當啊?那我還得叫你海哥呢。請入座!請上座!」曾國城笑呵呵的招呼了起來,「這位朋友……」
赫海彷彿根本不知道他們有過節,而那還是他一手策劃的。「這就是我說的那位蒲兄弟,今晚上他的哥們讓人給捅了,全市什麼事情都離不開城哥你的眼線,所以特意來找你幫忙。」
曾國城笑著謙遜:「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不過是認識的朋友多一點,消息稍微靈通,什麼事情可都跟我沒有關係。」然後他向蒲陽伸出了手:「我叫曾國城,因為年紀大了,大家習慣叫我城哥。幸會、幸會!」
「蒲陽。」蒲陽和他握了握手,以靜制動,看他會是怎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