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挨拍之後,蒲陽感覺腦子裡多出了很多東西,讓他悚然一驚,由原本的抱怨轉為疑問:「老叔,您這是……?」
後面沒有問出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灌頂?可即便是小說裡面,也只是灌頂傳送功力,而不能傳送思維啊。
蒲團輕歎了一聲:「都是你自己的記憶,只是平時沒有記起來。你自己消化一下吧!」
蒲陽的腦子已經開始清醒了,默默一思索,感覺就像是被解除了記憶封印一般,很多以前根本不記得的事情全部出現了,尤其是比較久遠的童年時代。
「我們蒲家都不是凡人,降妖除魔是我們的責任。這些等你長大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我們的血脈既是天賜恩澤,也是沉重負擔。你注定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有一天血脈覺醒,也就是你承擔責任的時候……」
「這是默默無聞的行走在黑暗之中,游弋的危險的邊沿,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成為人世間矚目的英雄,注定要與孤獨為伴……」
在記憶裡,還很小的時候,叔叔就跟他講述灌輸了所有的狀況,當時肯定聽得迷迷糊糊、似懂非懂,而每次最後都是沉睡,以至於彷彿是夢中的情形,醒來早就忘記了。但現在卻是完全一字不漏的記了起來,不僅僅是血脈來源,還有很多專業常識、以及驅魔獵妖的法術等,都是從小就告訴他了。
蒲陽的呼吸沉重了起來,本來毫無印象的東西,一下變得非常的熟悉,這感覺實在讓人匪夷所思,讓他的思緒有點混亂!
「很難接受?不要緊,都有這麼一個過程,當初我也是這樣。」蒲團安慰了一句,喝著飲料。
在又給了蒲陽一點時間之後,他再次開口:「我們一家,因為有著上古驅魔神族的血脈,一旦血脈覺醒,便會有著強大的能力。所以除了給你理論知識儲存起來之外,並沒讓你從小修煉什麼的。覺醒的時間不確定,是看時機的。有的可能十幾歲,有的可能幾十歲。但……」
說到這裡,蒲團的聲音有點寂寥和哀傷。
「……當有人即將隕落時,就會有後人被迫覺醒。」
蒲陽霍然一驚:「什麼意思?您是說……」
蒲團笑笑:「你爸已經不在了,你還沒有自然覺醒,這些年就我一個人行走。而如今我也到了劫數,所以你不得不被迫覺醒……以後,重擔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解開封印記憶的蒲陽,已經明白很多原委,今天在公司見到沈荷菁、秦瑤的時候會有「狐狸精」的幻覺,估計就是跟這血脈覺醒有關,她們可能真的就是狐狸精,或者跟狐妖接近過,殘留有妖氣。而叔叔能不開門的進來這裡,也不難理解了。
叔叔的話,讓他皺起了眉頭,撫養他長大的叔叔,這幾年已經見面很少,但依然是宛如父子般的感情。這久別重逢還沒驚喜,就給了他這麼一個沉重的打擊!
「放心!劫數不等於定數。我可能會遭遇意外,可能碰到大妖狂魔,但不等於就一定會死。以我的能力,抗過去也不是難事!只是我要做好萬一的打算,以免你覺醒時更加的惶恐。放平心態別想那麼多,就當我是出趟遠門,本來咱們叔侄也是常年不見的。」
聽著他的安慰,蒲陽見叔叔臉上有一份桀驁和自信,不由得心裡一陣激動,是啊,既然我們是上古驅魔神族的血脈,豈會那麼容易隕落?如果冥冥中真有天道規則,那也至少應該等我覺醒成長起來吧?我還是菜鳥叔叔就隕落了,我肯定也很快被滅,豈不斷了傳承?這不科學嘛!
既然直說了要應劫,蒲團也沒婉轉,直接交待後事一般的傳承起來。拿出一個箱子打開,裡面分門別類的放著幾疊符菉,還有小小的瓶瓶罐罐。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一些小玩意兒,都是最初級的工具。當你能看破妖邪,便是血脈開始覺醒,但力量的傳承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否則你的身體承受不了。這段時間裡,你最好把各種符菉都放一點在錢包裡,以備不時之需,這些是預備的療傷藥物。」
蒲陽以前從來沒接觸過這些,但現在腦子裡偏偏什麼都有了,一下就能分辨出各種符。比如增強防禦的「金剛符」,增強力量的「巨靈符」,還有「淨邪符」、「定身符」、「神行符」等。而且也明白符咒是互相關聯的,符菉是把靈力在畫制時蘊藏其中,咒語則是現場發揮。
「這些一般你不需要自己制,我們有一個製造道具工具的符師。這還是你爸發掘的,一直合作到現在。以後他要是死了,徒弟又不行,就要你自己尋找發掘有能力的夥伴了。」
蒲團笑著從裡面拿出了一支手槍,「這是為你特製的,可以裝載符菉子彈和符水兩種,方便你對付妖魔,這還有一個針孔,當符菉子彈、符水都用完了,可以刺入你的血,我們的精血便是最厲害的子彈!」
「……」蒲陽接過那輕巧如玩具槍的特製武器,有點無語。
「這是我的手機,現在就傳給你了。裡面有個馬老道的,就是給我提供後勤道具的符師,當然,你進貨得給錢,也不便宜……」
「……」蒲陽再次無語,不僅僅是符菉道具要錢買,而且老叔明顯混得比他好,他的手機還用了一兩年了,老叔的是上個月剛上市的熱門旗艦機。
「不用太擔心錢。現在人太多了,城市人口又集中,靠我們自己很難找到妖魔,所以我有個超自然獵人的兼職,遇到了超自然事件的客戶,可以找我解決……」
「超自然獵人……通俗點就給人除妖捉鬼吧?」
「也可以這麼說。」蒲團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們暗地裡保護整個人族,誰給我們發工資啊?降魔衛道也要吃飯!不能餓肚子裸奔吧?這樣接業務,既可以更大範圍的獵妖,賺點錢才能良性循環。」
蒲陽失笑:「那還兼什麼職啊,就是職業好不?」
「那不一樣,像你現在找個掩飾身份的工作,那就是主業,不能說賺得更多,或者有責任就不叫兼職了吧?」蒲團驕傲的宣稱:「我的正當職業是書法家!」
「看不出來……」蒲陽低頭看手機裡面的聯繫人,本以為他的手機不會給太多人,除了馬老道,其他客戶應該就是幾個中間人聯繫的,沒想到手機裡面卻是一些「小甜甜」、「少婦婷」、「美美」之類的女性名,不少還是設定了真人頭像的。
蒲陽大汗,望著叔叔:「真的看不出來……您確定只是書法家和超自然獵人,沒有在『天上人間』之類的地方兼職部長?呃,不對,似乎更像常常光顧洗頭房的客人……」
蒲團一愕,隨即反應過來,老臉一紅的搶過手機,然後開始忍痛割愛的批量刪除。
「咳、咳!……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什麼洗頭房,老叔為了照顧你,不是沒娶老婆嗎?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是很正常的吧?」
「您為什麼不娶個嬸嬸呢?」蒲陽也是奇怪,按道理老叔賣相不算差,混得也不差,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娶老婆呢?
「廢話!」蒲團沒好氣的說:「我要有老婆了,豈不是被限制自由了?哪裡能橫行天下?再說,跟她解釋、讓她接受和保密,也是一個麻煩的問題。我不要老婆,只要兒子就行了。」
蒲陽眉毛一跳:「我就是這樣來的?我爸也是到處留情,等我出生了就把我奪走撫養?」
蒲團忙說:「不一樣,大嫂是很開明的,你是我哥和嫂子親生的……」看蒲陽還是一臉的懷疑,他歎了一口氣,「好吧!還有一件事,是你小時候記憶裡沒跟你說的,畢竟有點難以啟齒,不過你也大人了……」
自然界有些物種容易繁衍,比如老鼠、蟑螂、蚊子;有一些則很難繁衍,比如恐龍、大熊貓。像傳說中的龍鳳麒麟等神獸,都是壽命很長、繁衍很少的。
蒲家上古驅魔神族的珍稀血脈,使其傳宗接代非常難,往往幾代單傳。蒲陽是他爸老來得子,而老叔也是爺爺老來得子,和他爸相差二十多歲,這可是完全沒有節育的情況下!而能力是沒有問題的,比普通人年紀大多了還能行。古代是可以通過納妾續絃的方式,延長繁衍時間跨度,即便幾率低,老來得子也還是有機會。
現代只能是等女方沒生育能力了離婚再娶的方式延長繁衍週期,蒲陽的父母感情很好,並沒有如此,好在後面搞出個結晶。
到了蒲團這裡,他則換了一個思維。繁衍後代難,是因為受孕難成功。而女人一生也不過四五百個卵子,一年最多十二次受孕機會。所以他沒在時間上去碰幾率,而是擴大人數,十個女人的話,一年豈不是一百二十次機會了?
「所以……不要鄙視叔,叔是為了全人類之未來而泡妞!」蒲團一臉大義,莊嚴的說道「而這也是你的使命!為了全人類的未來,為了守護人族。你不能在五姑娘那裡浪費子彈,盡量的多泡妞、泡好妞!多多灌溉、廣泛播種,大量增加次數和人數,從而增加傳宗接代的幾率……從歷史的長河來看,尋花獵美比尋妖獵魔更艱巨啊!」
蒲陽目瞪口呆……尋妖獵魔的任務很艱巨,尋花獵美——說白就是泡妞播種,這個更艱巨的任務,貌似可以有啊!為了全人類的未來,只能大義獻身了,我不泡妞誰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