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律不穩,脈相偏弱,受了極重的內傷。」方平之從藥箱的一個瓷瓶子裡取出一顆藥丸喂君佑祺服下。
「您快救救主子……」園子愁眉苦臉,「主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在流星苑等鳳四小姐的,鳳四小姐到後半夜還沒回來,主子是急得不得了。小的催了幾次,讓主子去歇息,反而被主子喝令退下。小的不放心,就在院子外頭等著,沒想到主子竟然渾身是血,小的想帶他回流星苑,他說再不要去那了。小的只能先帶主子來別苑了。」
方平之解開君佑祺的衣襟,他的胸膛上有一個明晰的手印,從形狀上看,掌印的主人有一雙非美麗修長的手,「這一掌下去太重了,要了主子半條命吶。」
園子見主子蒼白的臉,昏睡中還在嘔血,心疼不已,「鳳四小姐真狠的心!」
「你怎麼知道是鳳四小姐所為?」
「那分明是個女子的掌印。以主子的武功,能傷得了他的人,天底下怕是只有君寞殤。能傷他的女子,除了鳳驚雲,不作第二人想。」園子是很不理解,「真想不通,主子那麼愛鳳四小姐,她怎麼還忍心傷害主子呢?」
「唉,主子的事,咱們向來不懂。四小姐又為主子生了孩子,以主子的情況……於主子而言,那是生命的救贖。主子們的事,咱們就不予置評了。」方平之也有點發愁,「主子的傷雖重,仍可治癒,只是心病難醫啊。」
園子堅定地說道,「主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方平之點頭,「主子向來喜歡潔淨,一會兒你喂主子喝了藥,擦乾身上的血,換件衣衫,再換間廂房吧。以免主子醒來怪罪。」
「小的知道……」
兩天後,園子端了藥碗進房時,見床上原本昏迷的人不見了蹤影,不由急上眉梢,屋裡找了下,沒找著,打了個手勢,一名潛伏在暗中的護衛出現,「園子管事有何吩咐?」
「可有看到主子?」
「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園子擺了擺手,那名護退下。他端了藥碗向著書房而去。
遠遠地,他看到書房的門與窗都敞開著,主子正站在壁前癡癡地盯著牆上的掛畫。
歎了口氣。主子又在看鳳四小姐的畫像了。
園子把藥碗放到書房的桌上,出聲,「主子,您該喝藥了。」
「咳咳……」君佑祺咳嗽了幾聲,仍是盯著畫裡的美人出神。他的手中拿著一支毛筆,執筆於畫上緩緩提下兩豎行字: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園子啊,你說朕現在是不是氣若游絲?」他神色頹廢,面色蒼白,「氣若游絲,那說明還有氣,朕怎麼覺得,朕已經死了……比起浣月國太子府裡那具活屍還死得乾淨。」
園子還真覺得主子就像一個瀕死的人一般,可憐得讓人不忍,「主子,您要養好身體才能去見鳳四小姐啊,四小姐若是見您這個模樣,一定會心疼的。」